“你說的這些話,很有意思,照你這么說,我這個鄉(xiāng)下小子被欺負了,就不該還手,我陸家上下十幾口人命,被殺了也不該洗冤,對么?”
陸小魚看著已經(jīng)歇斯底里的龍鶯,冷笑問道。
“你算個什么東西,陸家又算個什么東西,龍鷲即便是龍家外支,那也是我龍家高貴的子弟血脈!”龍鶯叫道。
陸小魚笑了一下,回過身,往體育館外走去。
龍鶯赤紅雙眼,突然抓起場中的話筒架,狠狠地打在陸小魚背上。
陸小魚動了怒,捏住龍鶯的手,往地上摔去。
龍鶯頭發(fā)散亂,額上滲出血,抬起頭,瘋狂地尖叫。
體育館外,已經(jīng)聽得到無數(shù)警車的鳴聲。
隱約還有直升機螺旋槳劇烈轉動的破空聲。
軍隊也來了么。
陸小魚訕笑,理了理衣服,踏步往前。
葉城虎目光凝重,有些復雜地看著陸小魚。
這個鄉(xiāng)下小子,已經(jīng)有太多次超乎他的意料之外。
葉紫舟被獅頭按著肩膀,動彈不得,不斷打著手勢喊陸小魚快些走。
陸小魚沉默了一下,沖葉紫舟咧嘴一笑。
何威將頭縮在座位上,有些得意地撥著手機。
“爺爺,他死定了,連龍少也敢下殺手。”
何威壓著聲音說道。
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,然后才回了一句,“阿威,快些回來。”
周麟咬咬牙,往陸小魚走過去。
“老周,我今晚不回偵探社了。”陸小魚說道。
周麟默默地點點頭。
已經(jīng)有軍警沖入體育館,慢慢分散開來,形成包圍之勢。
孫局長抬了抬眼鏡,在兩個軍警的護衛(wèi)下,揚手指著陸小魚。
陸小魚推開周麟,往另一邊躍去。
“陸小魚!你被包圍了!速速......”
孫局長舉著擴音器喊道。
陸小魚冷笑著拾起一個空瓶子擲去,孫局長的聲音戛然而止,整個人往后摔去。
“襲警!他襲警了!就地擊斃!”
孫局長大聲叫道。
頓時,無數(shù)機槍的火舌往陸小魚的位置打去。
“報告局長......嫌犯從體育館屋頂沖了出去......”一個軍警顫著身影道。
“放屁!”孫局長怒叫道,“這體育館屋頂有三十多米高,他會飛嗎??!”
軍警想說嫌犯躍起來確實像飛的一樣,一躍三十多米。
最終,這個軍警什么也沒說,抖著手抬頭指了指體育館高高在上的蒼穹之頂,不知何時,已經(jīng)破了一個洞。
孫局長習慣性地抬著眼鏡,向上看去,一截斷開的鋼柱正好摔下來,砸在孫局長的大腿上。
體育館內,響起一陣慘痛至極的嚎叫。
何盤看著春風滿面的何威,很干脆地揚起手扇了一巴掌。
“爺、爺爺?”何威詫異道。
“白癡!你以為這是好事?”何盤怒喝道。
何鋒垂著頭站在何盤身后,不動半分。
“龍鷲死了,龍家大族必定會遷怒我們!再如何說,也是我何家慫恿龍鷲對付陸小魚的!”
何威顯然沒有考慮到這層,被何盤一說,也開始害怕起來。
“要做些動作了,也要做些犧牲了。”
何盤仰起頭,失神地看著天色。
葉家大院里,葉城虎站在落地窗邊,望著外面全城戒備,無數(shù)軍警端著槍來來往往。
“殃及池魚。”葉城虎失落地吐出一句。
葉紫舟同樣站在落地窗前,眼神里布滿了擔憂。
“獅頭,你跟了我?guī)啄炅耍?rdquo;葉城虎看累了,頹喪地癱在沙發(fā)上。
“老板,十七年。”獅頭沉默了一下,答道。
葉城虎嗯了一聲,拉開抽屜,取出兩張卡。
“這里有兩張卡,每一張里面都有五百萬。獅頭,你拿一張。”
“老板?要遣散我么?”獅頭抬頭問道。
葉城虎揮揮手,說道,“你帶著小姐,連夜離開北江,往鄉(xiāng)下避一避。這五百萬,是我的謝意。其他人我信不過,獅頭,保護好小姐!”
獅頭沒有伸手去接,咧嘴笑道,“老板,我獅頭是個什么樣的人,老板應該清楚,再說小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,我必然會保護好小姐,這沒有好收買的。”
葉城虎沒有應話,將卡塞到了獅頭手上。
另一張,自然是留給葉紫舟的。
沒有人知道,明天的北江會是怎么樣。
京城的龍家大族,必然會派人前來,或殺或留,全在一念之間。
龍何王馬葉,龍頭死了,群龍無首之時,生出大亂也是定局。
王家的王長勝,馬家的馬步云。
兩人聚在一個清凈的茶坊里,飲著茶。
“老馬,要洗牌了。”王長勝咧嘴說道。
“洗咯,我早他媽覺得,這世家太多,分得錢就少,早該死兩家了。”馬步云叫道。
“老馬啊,你這脾氣,還是和上學那會一個樣啊。”
“你這玩奸的老匹夫,也不是沒變嘛。”
兩人相視大笑。
夏城,是華夏的京城。
細數(shù)各朝,大多定都以此。
由于底蘊的原因,許多達幾千年之久的古老世家,都有著自己足以傲視一切的東西。
或是積攢了十幾頁族譜的財富,或是一方能橫掃群雄的古擊術。
夏城龍家,屬于后者,一個傳承了三千多年的古擊術家族。
此時的龍家大院中,龍驟怒氣沖沖地拍了拍桌子。
頓時,桌子的一角被拍成木屑粉碎。
“我龍家大族,千年聲譽,還自詡有古擊術,這龍鷲也多多少少練了幾年,卻被一個鄉(xiāng)下的收破爛兒打敗了,丟臉!恥辱!”
龍鶯跪在地上,抬起頭,說道,“他是陸家人。”
龍驟怒氣未平,喝道,“哪個陸家!哪個陸家?”
“陸天海。”龍鶯說道。
“陸天海?那個青臉叛徒?不是滅門了么?”覺得事情不簡單,龍驟終于息了怒氣。
“他兒子叫陸小魚,也就是那個鄉(xiāng)下收破爛兒的!便是他!打死了鷲哥!”
“三爺爺!派人殺了他!”
龍鶯叫道。
龍驟見狀,喝了一聲,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那外支龍鷲的丑事!哼,一個龍鷲,死就死了。不過,打了我龍家的臉面,加上是那個叛徒的兒子,當真饒不得!”
“來人,傳我族令!龍風,龍火,龍雷,龍電!風火雷電全組!領命誅殺陸小魚!”龍驟說道。
一個蹣跚的老者接過龍驟的族令,往外走去。
龍鶯走出龍家大院,抬頭看了眼天空,咬牙切齒地笑了起來。
“陸小魚,上天入地!你又如何躲得過!鷲哥!安息吧!鶯兒必定會替你報仇!”
一旁候在外面的助理,小心翼翼地走到龍鶯身旁,說道,“鶯姐,你看,明日還有幾個通告......”
龍鶯冷笑一聲,揚手扇了助理一記耳光,“他喜歡明星,我便做明星,他都不在了,我也不玩了。”
助理捂著臉,看著曾經(jīng)紅遍大江南北的純情小甜甜越走越遠。
此時的陸小魚,已經(jīng)離開了北江。
滿城的軍警都在找他,電視廣播,街頭巷尾,他的通緝告事不斷地重復著。
來北江后不后悔?
殺了龍鷲后不后悔?
不后悔。
陸小魚響起那一夜,模模糊糊中,他的爺爺臉上沾滿了血,帶著他跳入陸家后院的下水道,驚慌地往前逃跑。
他的耳邊,還聽得到父親的怒斥,母親的失聲痛哭,以及大哥大嫂的慘叫聲。
還有槍聲,長的短的,還有刀劃在血肉皮膚上的割聲,還有步履匆忙踏地的慌亂聲。
“小魚......青臉......殺我陸家......”
爺爺死不瞑目,揚著手怒指北江方向,雙眼圓睜死去。
龍鶯說過,會有很多古擊術高手前來置他于死地。
陸小魚捏著龍鱗,心里泛起一絲苦澀。
雖然能呼風喚雨,卻有極為嚴重的后遺癥。
而自己單憑一具被上古貢食葉子粥改造過的身體,又如何能對付得了龍家的一百多個古擊術高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