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肆躬身細瞧對方的面相,僅是略瞧兒?突然就嚇得鋤頭掉在地上,倒退數(shù)步!
我怔怔看著楚招財,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涌上心頭。
楚招財面額寬大,皮膚黝黑。一頭雞毛散發(fā),沾滿了不明的紅色液體。
他的臉上布滿道道血痕,像是被茅草劃傷的,但卻沒有結(jié)巴!
我想湊近楚招財,阻止他的詭異行為??沙胸旊S之猛然抬頭,雙眼圓瞪看著我…露出一張猙獰的臉??!
天哪!他的嘴都被魚刺扎穿了,血肉模糊……
而那條草魚被他咬在嘴里,時而抽動數(shù)下,抖落數(shù)滴血液,眼觀……奄奄一息!
“??!”
見此景象,林肆面容慘白驚駭一聲,那是肝膽俱裂…轉(zhuǎn)身就跑!
我膽子不小,也不大。
這才咽了一口唾沫,緩緩?fù)撕髸r,駭然問道:“招財叔,你…你怎么了?”
結(jié)果不問還好,這問過之后,楚招財裂開大嘴…草魚掉在了地上……
毫無懸念,他居然朝我…沖了過來!
我二話再也不說!轉(zhuǎn)身就往皮卡車停留的方向飛奔!
青河水流,不知深淺。
河邊道路泥濘,雜石野草遍地都是。
我穿著一條短褲,跑起來的速度遠超楚招財,這心里也隨之放寬心,暗想楚招財…究竟是怎么了?
他的面相慘白如霜,雙眼球像是覆蓋著死魚眼皮一般,都沒有眨過一下!
按相術(shù)來說,他已經(jīng)死去超過一天時間。不過昨晚我剛聽到他的聲音,而且今天又是誰給楚秋水離婚協(xié)議書的呢?這不符合常理??!
漸漸地,夕陽泛起火紅一片。
我狂奔回皮卡車內(nèi),連忙啟動了車子。
扭頭看向身后時,發(fā)現(xiàn)楚招財站在青河邊,緩緩沉入青河之中……
這到底是為什么?為什么…他不繼續(xù)來追我了?
可當我想起自己此行的目地時,我渾身突然就一個激靈,暗道:“招財叔…是要阻止我去亂石山?”
“嘖!難道真是這樣的?”
坐在皮卡車內(nèi),車子給我的安全感驀然倍增,我嘗試性倒車數(shù)十米,結(jié)果是把我給嚇壞了……
也不知道楚招財是人還是鬼,他居然把自己的腳給扭斷,從河里…丟了出來!!
血淋淋的一只腳啊!就那樣落在路中間,發(fā)出“噗”的一聲響……
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么狠毒的自虐,立馬一踩油門,便往新田區(qū)瘋狂行駛,頭也不敢再回了!
此時此刻,我心中想起那封辭別信,師傅說,讓我千萬不要回頭,千萬不要去找他!
“難道,進陳家村的必經(jīng)之路亂石山…就是禍源的開端嘛?”
這剛從郊外回到新田區(qū)時,小虎哥騎著警摩托放著擴音就從大街上開過。
“以后新田區(qū)的人都不準去亂石山,已經(jīng)有好幾十人在亂石山失蹤了,如果看到有道士出現(xiàn),請立馬報警協(xié)助破案!”
“……”
聲音回蕩在新田區(qū)之內(nèi),引人不假思索。
這幾十個人失蹤,當然也包括了李家人。
我用手機短信,粗略的給小虎哥寫了一份昨天的詳細經(jīng)過之后,便回到了小賣部家中。
孰料,當我回到家中喊了數(shù)遍楚雪的名字后,卻發(fā)現(xiàn)她已經(jīng)離開,不知去向了……
真是造化弄人,楚雪又一次失蹤了!
楚阿姨在隔壁聽見我的聲音,尋聲造訪,坐在一樓內(nèi)的搖椅上,嗑著瓜子。
我精疲力盡下樓時,楚阿姨便問道:“阿姨還以為楚雪那孩子在你家里呢!沒想到她不在你這里啊?”
聽罷,我都懶得再去回答她的問題了。
坐在柜臺上,我拿出了算命小本以及吃飯用的筷子,準備給自己算一命!
這算命小本兒,可以說是一種高數(shù),不容易記,但竅門兒卻是挺多。
楚阿姨見我拿著筷子在柜臺上擺來擺去,這就疑惑問道:“隔壁老陳,你算命就算唄,怎么還學(xué)諸葛孔明,擺什么竹筷子???”
“這是周易!歷史上的諸葛孔明那叫占星術(shù),不懂不要亂說。”我聽著有些煩,便將筷子都給收了起來,用五指掐算得了。
占星術(shù)是中國歷史上最早的風(fēng)水學(xué),算命學(xué),天文學(xué)。
諸葛孔明便是占星師,以及一腳踹出個皇帝的劉伯溫也是占星師。
陳家的算命學(xué)與占星術(shù)隱有不謀而合之處,但古代的占星術(shù)傳到如今,早已經(jīng)殘破不全,我根本就無法取材以作兩者吻合的考證。
回到二樓時,我開始掐算起自己的八字。
結(jié)果很是令人驚訝,我的生辰八字,居然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陰刻生得……
“五陰俱全,怪不得師傅說我沒有姻緣,只有陰緣呢!”
不過這生辰八字,本就是師傅陳由皮給推算出來的,我也只是班門弄斧,照樣畫葫蘆,用來算自己的命格罷了。
我的生辰八字,估計只有親生父母才知道。但諷刺的是,我卻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究竟是誰?
“五陰之體,命賤如狗。”
小本子上的八個大字,是我小時候親手寫上去的,沒成想,這八個字卻成了自己的命。
黃昏之后,夜幕悄悄降臨。
我給自己又占卜了幾卦,便扛著折疊梯子回到一樓之內(nèi),在所有的房門頂端位置處,畫上守門符。
卦象顯示,我今晚必有一禍,但不知禍水何處而來,叫人好不心急如焚。
占卜術(shù),是師傅陳由皮傳授的看家本領(lǐng)之一,也是我懷疑跟占星術(shù)有所吻合的算命術(shù)。
看著門頂端歪歪扭扭的守門符,我不禁嘲笑自己也有一天會相信牛鬼蛇神的存在……
不過昨晚發(fā)生的那些事情依舊歷歷在目,自己又能用什么樣的科學(xué),來打倒昨晚的那些牛鬼蛇神呢?
依照手機內(nèi)的守門符照片,我在所有門頂中央位置,用紅墨水畫了不下數(shù)十道守門符。
楚阿姨早已離去,時間臨近傍晚時分,那神秘的中年男子,也終于來到。
他背著一個皮包?就站在店門口,而且…不止他一個人!
我剛收拾完店內(nèi)雜物,這才經(jīng)過店門口位置時,突然看到畫在店門上的守門符,竟是散發(fā)出忽明忽暗的紅光!
這……
我嚇得倒退數(shù)步,驚聲問道:“是誰在門外??!”
門外漆黑一片,但不知為何?今晚路邊的路燈…居然全都沒有開!
“小先生,你快來救我??!”
聞言,我倒吸了口冷氣,用手電筒照向門外……
這不照還好,一照之下我那是嚇得魂兒都快飛了啊!
那身著黑皮大衣的中年男子身后,站著一個女人……
那女人細皮嫩肉的手放在中年男人的肩頭位置,一張猙獰發(fā)笑的臉…正朝向我?
此人,不是旁人,正是我從小就朝思慕想,都想睡到的女人:楚雪!
“小先生,她跟了我一天時間了!你快來救命啊!”
中年男子面容煞白,五官陰霾,與我目前的面相一般無二!
我倒是心有余悸,因為楚雪的樣子變了!
她整個人看上去,就像一張白紙般,腦袋轉(zhuǎn)來轉(zhuǎn)去,突然…就掉在了地上……
“楚…楚雪?。?rdquo;
我睜大了雙眼,難以置信眼前的這一幕現(xiàn)象。
而楚雪的腦袋,順著斜坡公路…滾到下坡而去,那無頭女人好像非常緊張,轉(zhuǎn)身就去追那腦袋!
中年男子這才快步?jīng)_進店內(nèi),不敢回頭去看那無頭女人……
“頭…那是我的頭……”
陌生女人的聲音,回蕩在空氣中,而我也清楚看到…她的雙腳并未著地,是飄著行走的!
我擦了擦雙眼,再次凝視那無頭女人時,那女人…卻是不見了?
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,昨晚站在二樓窗戶口,看到公路中央的無頭女人,就是這位了!
中年男子連忙鎖上了店門,還把一樓內(nèi)的所有電燈都給關(guān)了。
他喘著粗氣,將黑皮包裹放在了柜臺上,“呼…呼,好兇險,還好天黑之前趕到這里,否則小命就得丟在路上,這包裹里放著…二十萬現(xiàn)金,你趕緊給我算一算,我要怎樣才能平安度過今晚?”
“嘖!二十萬現(xiàn)金……”
“怎么?這二十萬買命錢,加上那兩條項鏈,價值也有五十多萬了吧?難道…你還嫌不夠嘛?”
“不不不!夠了!夠了……”
我連忙擺手,示意對方已經(jīng)足夠。
但中年男子卻是無端害怕?立馬又從大衣內(nèi)掏出錢包,將里面的一些散亂零錢…都是掏了出來!
“這…這也沒有多少錢,都是我的家當!只要小先生能幫我活過今晚,我做鬼都會記著你的好!”
中年男子這才表現(xiàn)出一副,害怕我不給他算命的表情,言語有些著急說道。
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,像他這樣卑躬屈膝的人。
所謂收人錢財,替人消災(zāi)。師傅雖然也教誨過我,“莫貪死人財!”
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遭逢大難,這死人財能讓我瀟灑秒變土豪?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!
“名字,生辰八字,生肖,晚上要去什么地方,會遇到什么樣的東西,全都不能隱瞞!否則…你別想躲過劫數(shù)!”
我站在柜臺邊,冷靜下來之后,方才淡然問道。
“噗通……”
說罷,那中年人突然跪在地上,表情怔怔,回道:“言振東,陽歷八九年,四月初七,寅時初刻,屬蛇。這…晚上要去的地方,是…是一個能見到很多石棺的地方,會遇到…像剛才那樣的死人,還有…死人會突然從棺材里爬出來,大致是這樣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