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嚇得是頭皮發(fā)麻,腦中一片空白啊!
明明剛才抱著那女尸出來的,怎么這會兒,就變成了棺材板呢?
一塊鮮紅色的棺材板,上面的朱砂油漆鮮滑異常,瞬間便滑脫我的手臂,掉在了車內(nèi),發(fā)出“咚”得一聲響!
棺材板很小,不過一米七長,半米余寬。
而在棺材板的身邊,一把黑色雨傘同是落下,引人莫名恐慌。
我強壓心中恐懼,方才發(fā)現(xiàn),這塊棺材板的背面寫著兩行黑色小字。
“陰緣難纏,生人勿近!”
我不禁倒吸口冷氣,將棺材板放在了副駕駛座上,立即啟動了皮卡車。
車子發(fā)出“嗡嗡”聲響,在嘈雜的春雨當(dāng)中,略顯微不足道。
出了這種怪事兒,我沒有理由不回去找?guī)煾邓先思医饣螅杆F(xiàn)在還沒有回村里去!
只不過……
當(dāng)我開著皮卡車行駛出百米路之時,本能看向倒車鏡內(nèi)……
赫然間!鏡子中出現(xiàn)一名女子!
那女子低著頭,披頭散發(fā),手里撐著一把黑色雨傘,就站在車子身后的…百米位置,公路中央!
我雙眼都瞪大了,難以置信看著那女人的模樣,眼睛都瞪直了!
她一身飄飄的紅衣,那把熟悉的黑色雨傘?不就是放在我身邊的那把嘛?
“特喵的!真是見鬼了??!”
我立即看向自己身邊,發(fā)現(xiàn)…那把黑色雨傘,真特喵的不見了啊!
好嘛!我活了二十多年,從未撞過這種怪事兒,今天真是倒栽蔥了一回,差點兒沒有把自己給撞死。
大雨覆蓋的公路前方,一輛滿載貨物的大卡車不斷按著喇叭,迎面撞來!
“叭…叭叭……”
“特喵的!你特喵的找死啊??!”
司機猛然剎車,但大貨車還是撞到了皮卡車的車頭,將皮卡車撞到了路邊……
我的身子往前傾倒,額頭撞在了前車鏡上,眉心位置…竟撞出了一個血口子。
鮮血濺在前車鏡上,那詭異的紅衣女子,驀然…消失不見!
我這才猛然回過神來,只感覺腦中一片嗡嗡作響,大卡車司機將我一把拽出了車外。
大雨嘩啦啦而下,那司機就要臭罵我一頓呢,但見我額頭大片鮮血,當(dāng)下害怕問道:“哎呦,你撞破腦袋了!你沒事兒吧?”
“滾!你才有事呢!信不信我現(xiàn)在就弄死你這個不長眼睛的家伙!”我捂著額頭氣道,但雙眼依舊看不清那司機的模樣,一片朦朧的模糊…遮擋住了眼線。
那司機跑回大卡車內(nèi),開著車子匆匆離開現(xiàn)場。
我回到皮卡車內(nèi)坐下后,人就開始昏昏沉沉起來,在嘈雜的雨聲當(dāng)中……不覺陷入了夢境。
夢里,我夢見一群沒有臉的人抬著一口裝著活人的紅棺,趁夜天黑時,行走在森林里。
這些人沒有五官,整張臉白皙異常,好似蓋著人皮面具一般,有意遮掩面貌!
那棺材發(fā)出“咚咚”敲棺響聲,里頭傳出“嚶嚶嚶”女子抽泣,聲音極為駭人,略有一些耳熟感在內(nèi)?
畫面轉(zhuǎn)變快速,隨之一把黑土覆蓋在棺材上,紅棺材已經(jīng)被放進了墓穴當(dāng)中,在掩埋紅棺的墓穴旁邊……竟還有一個坑穴!
那口坑穴里,有一口比紅棺還要大上一倍的黑色棺材!
一群人將紅棺徹底掩埋之后,紛紛離去。
隨之大雨“嘩啦啦”而下,雷鳴電閃,好不駭人。
而在墳地里,那詭異的女人哭聲,隨著雨勢加大而越來越小,最終消失不見!
我不知為何,突然感覺渾身一哆嗦……
這便睜開雙眼時,方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已經(jīng)身處家中二樓,平靜得躺在床上?
“怎么會事兒!我怎么會在家里?”
我立即起身拉開窗簾,發(fā)現(xiàn)窗外天色昏暗,路燈之下停靠著一輛掉了車牌的…黑色皮卡車。
“夢游了!”
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釋,自己居然夢游了!
頭上的傷口已經(jīng)結(jié)巴,從抽屜里拿出紅藥水稍作消毒處理后,這才下了二樓,發(fā)現(xiàn)一樓店面已經(jīng)關(guān)上,后門卻是敞開,然而并未反鎖。
我應(yīng)該是從后門進來的,這夢游…也真是可怕!
一樓之內(nèi),沒有師傅的身影,想來他已經(jīng)離開,是回村里去了。
我剛想鎖上后門時,忽然隱約聽到,三樓上傳來女子的哭聲?
“嚶嚶嚶……”
我嚇了一跳?。〗裉煲呀?jīng)夠晦氣了,這夢游回家?
莫非…還把那紅衣女人給帶了回來?
那女人究竟是個什么?我現(xiàn)在還不敢確定,不過自從去了李家回來之后,碰見紅色的東西…或是女人哭聲,那就準(zhǔn)沒好果子吃,這我自是無可厚非。
顫抖著手,端起一杯茶水喝下了肚子,我在心里思索著:會不會是自己搞錯了?自己并非夢游回家,而是有好心的妹子送我回家,比如…隔壁的?;ǔ┟米??
楚雪是我從小就開始崇拜的女神,她家是搞房地產(chǎn)的,爹媽有錢不說,楚雪又是個大美女,又住在我家隔壁。平時她到陽臺曬內(nèi)褲時,我總得偷偷瞄幾眼,放個電啥的……
為此師傅沒少罵過我窩囊,說我這輩子都別想娶到楚雪那種女人,因為她的命,是短命!活不久的意思。
算命這手藝,只能說是半信半疑,我從不愿意太相信命理之術(shù),但有些時候,確實不得不信。
時間20,01分。
發(fā)了一條短信給楚雪,又過去十分鐘時間,對方仍沒有回信。
那從三樓傳下來的女人哭聲,反倒是越來越大,似乎…從三樓…到了二樓?
我心中駭然,將一樓所有房間里的電燈統(tǒng)統(tǒng)打開,這才撞著膽子,上了二樓。
“楚雪?是你在我家嘛?楚雪……”
順著二樓階梯一路往上,我越聽那聲音?怎么就越像是楚雪的聲音?。?/p>
難道,真是楚雪在我家二樓里?
“嚶嚶嚶…嚶嚶……”
女人的哭聲有些顫抖,好似非??謶郑浅:ε?!
我的心臟“怦怦”直跳,來到二樓時,抹黑打開走廊電燈,方才從自己房間里……看到了身穿睡衣的楚雪躺在床上!
“楚雪!你怎么會在我家?。?rdquo;
“小二哥……”
楚雪雙眼紅通通,眼淚嗖嗖掉下,好似剛被誰給欺辱過一般,甚是可憐兮兮。
奇怪?平時這楚雪見到我,都是一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表情,愛理不理的。
可今天?她怎么主動送上門來了呢?
看出我的疑惑,楚雪連忙起身抹掉淚水,解釋說:“我…被后媽給打了!想在你家住幾天,躲一躲!”
“……”
我頓時語塞,拒絕也不是,直言同意倒顯得自己很隨便,也就話鋒一轉(zhuǎn)。
“你為什么…會被打?楚阿姨不一向都很溫柔的嘛?”
“溫柔個屁!她要把我嫁給李家,我才不去呢!”
聞言,我心下駭然,不覺回想起夢中的場景,愕然問道:“哪個李家?該不會是鎮(zhèn)子里,住別墅的李家吧?”
此話一出,楚雪頓然火氣上涌,噼里啪啦罵道:“呸!李家的狗崽子除了有幾個錢之外,長得比你還丑!比你都要沒本事,我才不會嫁給那種人呢!”
“……”
“呃,剛才說錯話了,其實小二哥挺有本事,長得也蠻帥的…呵呵……”楚雪快人快語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我老臉一抹黑,當(dāng)下連忙解釋道。
鎮(zhèn)子里的李家又要攀親事,這一次,為什么偏偏鎖定了楚雪呢?
李家公子哥,今天倒是沒有見著。不過目前我最擔(dān)心的,就是楚雪會不會命中有此一劫,要隨李家大禍臨頭呢?
我從抽屜里拿出自己的算命小冊,開始算起了楚雪今天的運勢吉兇。
“坐直,吐舌頭,表情保持自然化,不要張牙舞爪的!”
翻著算命小冊,我正經(jīng)跟她說道。
楚雪就住我家隔壁,我家雖然沒有公然給人算命,但街坊鄰居無人不知,其實我的爺爺陳由皮,就是個算命先生!
聞言,楚雪擺正了睡衣,一副我保持自然的表情…跪坐床上,憋著不笑,吐出淡粉色的舌頭,說:“小二哥,你快點兒…人家的舌頭都僵硬了。”
我咽了一口唾沫,你說你這大半夜的跑我家里來,穿睡衣也就算了,干嘛還要朝我跪著?。?/p>
露著一雙白皙的細(xì)腿,加上樣貌清艷脫俗,皮膚雪白如霜,我這一愣神的功夫,差點兒沒有走火入魔。
稍作收拾心神,以楚雪今年二十二歲年齡,面相當(dāng)是主觀上停。
小妮子的八字我當(dāng)然知道,因為她小時候,師傅陳由皮就曾給她看過一次命。
燈光之下,我右手大拇指放在楚雪上停的額頭中間,也就是遷移宮位置處,頓然一愣。
拇指強有力得壓著楚雪白皙的肌膚上,滑過時,隱有一道紫黑色的線芒隱藏其內(nèi)!
“不可能!怎么有紫黑色的線芒?這究竟代表著什么意思!”
師傅從來沒有跟我說過,主導(dǎo)人出門在外吉兇的遷移宮位置,會出現(xiàn)紫黑色的線芒。
“小二哥,怎么了么?你到底算出了個啥子?”楚雪吐著小嫩舌,調(diào)皮問道。
如果是黑色的,那無疑是遷移宮有大劫,當(dāng)事人不宜出門在外,否則就有大禍臨頭。
但紫色代表的是何意義,我就真不知道了!因為師傅陳由皮從來沒有普及過紫色的含義,究竟代表什么?
難道紫色代表的是,紫氣東來?會是禍中帶福之兆?
我用小冊子算出,楚雪的八字身輕,命不好,而且活不久,不會超過二十二歲!
見我表情駭然,楚雪縮回小嫩舌,不高興道:“小二哥,你到底算出了個啥子?還能不能說話了啊!”
“額咳咳!那個…你天庭飽滿,地頜方圓,印堂發(fā)紅。一看便有經(jīng)天緯地之才!真是萬中無一啊!”我故作無事,夸張贊道。
“哇塞!真的嘛?那我適不適合練如來神掌啊?”楚雪諂笑問道。
“噗……”
一時下不了臺階,我差點兒沒有把自己給噎死,無奈聳聳肩,表示無言以對。
而就在這時候,樓下傳來高跟鞋的“噠噠”腳步聲,隔壁棟的楚阿姨朝二樓喊話道:“楚雪!你還不快跟媽回家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