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仙的話落下,王小來愣住了,沈西平也傻眼了,倆人瞪眼看著水仙,好半天都沒能反應(yīng)過來。
“陛下說讓你聽我話來著?”王小來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。
水仙再也忍受不住,當(dāng)即爆發(fā):“你想死么?”
王小來被嚇得一激靈,腳下一軟差點沒倒下來,多虧是沈西平攙扶住了。
水仙見狀,哼一聲,氣沖沖走了。
劉棉憶還問王小來:“大人,那些山賊。”
“殺了,都給殺了。”王小來沖劉棉憶嘶喊。
劉棉憶聽了無語,心里嘀咕水仙大人給你擺臉色,你沖我發(fā)火做什么。
當(dāng)下抱拳,轉(zhuǎn)身就要走。
“慢著。”
劉棉憶回頭,不解的看著王小來。
就見王小來眼珠子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開口問道:“難民安置處這邊,是不是缺人手?”
劉棉憶想了想,道:“缺倒是不缺,大人您問這個干什么?”
王小來一揮手:“把那些個山賊都給編到施工隊去,就這么殺了他們太便宜了。”
劉棉憶沉吟一聲:“大人,不是末將多嘴,這些山賊,各個狡猾奸詐,讓他們幫難民建房子,是不是有點。”
王小來哼唧了一聲:“你懂個屁,我這叫廢物利用,他們本就是該死的人,我給他們一個表現(xiàn)的機會。”
劉棉憶依舊搖頭:“大人,不是末將打擊您,這些山賊明知是死,誰還肯賣力。”
王小來呵呵一聲:“你就不會騙他們說表現(xiàn)好了就放他們一命。”
劉棉憶抬頭詫異看王小來,正要問的時候,沈西平走了過來,拉著劉棉憶到一旁:“老劉啊,你這家伙,大人的意思不是說的很明白么,到時候那些山賊表現(xiàn)的好不好,不都是咱們說的算么,是吧大人。”
沈西平還回頭沖王小來咧嘴笑。
王小來一副你小子不錯的模樣表揚沈西平。
沈西平撓著頭皮嘿嘿的笑了。
眼瞅著這兩人對話,劉棉憶感覺到一陣惡寒,心道:“娘的,你們玩套路的心都臟。”
···
已經(jīng)是入了深秋,趙李文站在漠北長廊的邊界線上,身上袍子破爛不堪。
木蘭在他身后,走上來遞上來了一壺水。
“趙翁。”
趙李文回頭,看了一眼木蘭,將近一個月的追殺,讓整個追擊團隊變得狼狽不堪。
這一個月內(nèi),連趙李文以及木蘭在內(nèi)的數(shù)十名暗衛(wèi),馬不停蹄,晝夜不歇,雖說早就接到了女帝返回旨意,但是發(fā)現(xiàn)了安奴兒下落的趙李文卻是頭一次的違背了旨意,千里追擊,把安奴兒與那個草原公主追的惶惶如喪家之犬。
這一路辛苦,雖然依舊是讓他們給跑了,但是卻拔出來了安奴兒安插在隋陽的粘桿處細作三十余人,徹底摧毀了十多年來安奴兒費盡心機布下的情報網(wǎng)。
憑這一點,就算是負罪回去,女帝怕也會高興的睡不著覺。
“趙翁,陛下的旨意又來了,讓咱們回去。”木蘭輕聲提醒,她的嘴唇都干裂的破了皮。
趙李文收回思緒,滿臉風(fēng)沙的他回頭問道:“這是陛下第幾道旨意了?”
木蘭想了想,又數(shù)了數(shù):“應(yīng)該是第三道。”
趙李文嘆了口氣:“為了一個安奴兒,竟讓老夫違背了三道旨意,唉,偏偏人還沒有抓到。”
木蘭道:“趙翁別這樣說,雖然安奴兒是跑了,但是他設(shè)在隋陽的粘桿處細作,卻是被趙翁您摧毀殆盡。”
趙李文擺了擺手,向馬隊走去,翻身上了馬:“走吧,也該回去了。”
木蘭嗯了一聲,同上了馬,一聲招呼,消失在茫茫風(fēng)沙之中。
人走后好半天,在趙李文先前站立不遠處的地方,地面忽然陷開一個大坑,從里面鉆出來兩個人出來。
仔細一看,赫然就是安奴兒與那個草原公主。
“呸,呸,這走貓果然不同凡響,把姑奶奶逼迫到如此絕境。”
草原公主吐出口中黃沙,嘴上罵罵咧咧,安奴兒就在旁邊沉默著不說話。
公主一轉(zhuǎn)頭,看向安奴兒,沖他揚了揚下巴:“安奴兒,你怎么不說話?”
安奴兒抱拳道:“奴才護主不利,無話可說。”
草原公主哼唧一聲:“不關(guān)你事,你天榜第十,他走貓?zhí)彀竦谖?,硬拼不可能是對手,好在咱們兩個活了下來就是,得早點回去了,父王怕是早就擔(dān)心壞了。”
安奴兒恭敬一聲,攙扶起來草原公主便走。
兩人在風(fēng)沙中攙扶著而去,順著風(fēng)聲,依稀還能聽到兩人的對話。
“話說回來,安奴兒,如果咱們之前真的無處可逃,要和趙李文面對面,你能打過他么?”
“沒有。”
“一點機會都沒有?”
“嗯。”
“也難怪,那趙李文是你的養(yǎng)父,你的功夫都是他教的,而且他的天榜排名也比你高,打不過也正常,哼,這老賊,氣死我了,回去非得讓赫連叔叔揍他一頓。”
聲音逐漸的變小,慢慢的,隱藏在了風(fēng)沙之中。
···
趙李文返回大興城,消息傳至御書房,女帝立刻帶著山茶出宮,在大興城宣德門城門口親自迎接。
遠遠的看到了女帝身影,趙李文慌得滾鞍下馬,跪在地上叩拜道:“罪人趙李文,參見陛下。”
女帝幾步到跟前把趙李文攙扶起來了:“趙翁快起,快起,您這樣豈不是折煞朕了么。”
趙李文一臉的慚愧。
女帝攬著趙李文的手,就像是孫女拉著爺爺在街上散步那種:“趙翁啊,聽說您回來,朕很是高興,想出大興城迎接您來著,就是身邊事太多走不開。”
趙李文皺眉:“難道難民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么?”
女帝擺了擺手:“趙翁放心,難民這事,有王小來的幫助,大多都已經(jīng)解決了,預(yù)計今年年底,也就差不多了。”
趙李文哦了一聲,左右瞧了瞧,嘶了聲:“陛下,怎么不見八賢王和水仙?”
女帝回道:“皇叔他舊病復(fù)發(fā),在府上養(yǎng)傷,水仙么,脾氣太傲,違了朕的旨意,就把她調(diào)到王小來手下磨一磨性子。”
正說著,到了馬車邊上,女帝做了一個請的收拾:“趙翁請上車。”
趙李文慌得急忙擺手:“陛下不可,萬萬不可,您可是天子,怎能如此。”
女帝唉了一聲:“無妨,朕雖說是天子,可也是趙翁您看著長大的,上車吧。”
幾番推脫,趙李文方才上了馬車,也僅僅是坐在車轅上,不敢入內(nèi)。
女帝見了,也不多說什么,同樣的坐在車轅上,就在趙李文的旁邊,跟著揚鞭就要打馬,卻被趙李文給攔住了:“陛下,駕車就交給老臣吧。”
女帝見狀,笑了笑,也不多說什么。
趙李文揚鞭駕馬,向皇宮方向走,路上,和女帝聊了聊家常里短,聊著聊著,便聊到了水仙,趙李文沉吟一聲,沖女帝道:“陛下,恕老臣多言,水仙這閨女,傲氣是有的,但是她忠心可鑒,陛下也不用懲罰她太長時間了。”
女帝嗯了一聲:“放心吧趙翁,朕自有主張。”
趙李文嘆了口氣,他瞧著女帝,心道水仙雖說對陛下你的命令堅決執(zhí)行,當(dāng)時讓她那個性子的人去聽王小來的話,怕也是強人所難,王小來這么怕水仙,壓根就不是鎮(zhèn)得住水仙的人。
···
趙李文想的如何呢?這就得把鏡頭切換到難民居住地這了。
山坡下,王小來跟沈西平兩個蹲著抽煙卷,過程中,王小來直勾勾的盯著沈西平,看的沈西平都不好意思了。
這王八蛋,三天兩頭往自己這跑,就是為了蹭煙卷過來。
沈西平也很委屈,整個難民安置處,就王小來一個人敢拿宣紙卷煙,再說了,那名貴至極的煙草,還是自己的。
“那壞婆娘最近干什么呢?”王小來問沈西平。
壞婆娘,指的就是水仙。
沈西平嘆了口氣:“能干什么,就是沒事教訓(xùn)咱們六屯的那些兄弟唄,大人,您啥時候給陛下說說,把水仙大人給叫回去吧,兄弟們可都是苦不堪言啊。”
王小來一想到面對水仙的場景,當(dāng)時嚇得一個激靈:“別,要去你去,我見了那娘們腿就軟,我可不敢。”
沈西平:“···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