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猶并沒有理她,掐著那外賣員的脖子,狠狠的砸在桌上。
但那想象之中外賣小哥的慘狀并沒有發(fā)生,碰觸到桌子的一剎那,忽然自他身上升起一股青煙,那外賣小哥在幾人驚異的目光中變成了一個人形的布娃娃,身后貼著道黃符。
方猶拿著那布娃娃擺弄了幾下,抬眼掃了他們一眼,“你們幾個蠢貨,被人跟蹤了都不知道,這下你們如愿了,我想置身事外也不行了。”
陳仁杰三人對視一眼,都從彼此目光中看出了難以置信,他們分明很小心了,沒想到還是被人跟蹤了。
“知道是誰嗎?”方猶問陳仁杰。
陳仁杰凝眉道:“這種以符箓御使死物的術法,各派基本都會,但是能夠用的那么出色,八成是邪教的人,他們最喜歡鉆研這種術法。”
方猶點了點頭:“那就沒錯了。”
王良看向他,怒氣已然不在,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:“你是怎么發(fā)現(xiàn)的?”
“這種小伎倆都發(fā)現(xiàn)不了,我這先天境不是白修了?”
王良無語凝噎,王嬋看向方猶的目光則泛著一些好奇。
“那個,方兄,你是怎么發(fā)現(xiàn)的?”陳仁杰帶著些尷尬問道。
方猶隨口道:“猜的。”
“猜...的?”
三個人哪里會相信。但也不好意思追問下去,方猶顯然沒有告訴他們的打算。
陳仁杰湊過來,在他旁邊小聲道:“方哥,借一步說話?”
方猶猶豫了一下,點了點頭,起身將小胖子帶到房間里,丟下王家兄妹在客廳里干瞪眼。
“有什么話,非要偷偷說?”方猶問他。
陳仁杰嘆了口氣道:“我說方兄,方大哥,你咋一見到他倆就那么生氣呢?這樣讓我夾在中間很難受啊。”
方猶攤了攤手,“你也看到了,可不是我找的事。”
陳仁杰忙點頭說,“當然不是你找的事,可是他們到底是我?guī)淼模憧傄o我一點面子吧。再說我們都是南派一系的,你跟他鬧起來,我干看著也不是個事。”
方猶斜了他一眼:“怎么?你還想跟他們一起打我?”
陳仁杰哈哈一笑:“老方你說啥呢,我就是打自己也不敢打你啊,我的意思是你就別跟他們一般見識,等北派那些人來了,你想怎么捶都行。”
“說的我跟專門懟人的一樣,行吧,看在你的面子上,我暫且不跟他們計較。”
小胖子大喜,對著方猶一再道謝,讓方猶心中很滿意。他并不是單純滿意陳仁杰對他道謝,而是對這小胖子為人處世的態(tài)度很滿意,是個可以相交的人。
這時說完之后,陳仁杰又換了個話題,“晚上我們打算再去那邊看看,老方你一起不?”
方猶想都沒想說:“去!”
“咦,你怎么那么干脆?我都準備好要被你拒絕了。”
“咱倆誰跟誰,要是外面那倆,我還是那樣說。”
兩人相對一陣大笑,頗有些臭味相投的感覺。
在客廳里面等待有些不耐煩的王家兄妹,聽到房間內忽然傳出兩人的大笑,不由得對視了一眼,皺起了眉頭。
等小胖子跟方猶走出來后,看到王家兄妹正看著自己,他們瞬間收了笑臉,走了過去。
“兩位師侄,方兄已經答應了我,晚上會跟我們一起去。”陳仁杰帶著些嘚瑟說道。
“他為什么會答應?難道陳師叔與他做了什么不可見人的交易?”王良無不懷疑的說道。
陳仁杰一聽臉都黑了:“扯什么玩意,這完全是方兄自己自愿的,為除魔衛(wèi)道出一份力,懂不?”
“我說小胖子,原來他們是你的師侄啊。”方猶不咸不淡道:“你喊我一聲哥,我受了。按輩份,這倆人豈不是得喊我一聲師大爺?”
陳仁杰一愣,看著怒氣沖沖的王家兄妹干笑道:“按道理他們是的叫你一聲師叔,但江湖兒女,不拘束這些,咱們這些年輕人都亂叫的。”
“別,可不能亂,天理倫??蓙y不得,該怎么叫就怎么叫。”方猶饒有興致的看向兩人,“來,叫聲師大爺聽聽。”
“我叫你大爺。”
“不要臉!”
王家兄妹氣乎乎的走了,小胖子坐在那里非常無語。
方猶還一臉無辜的說,“你看到了,不怪我。”
“不怪不怪!”小胖子臉上露著強笑,心里卻說不怪你還他媽怪我了?
中午的時候陳仁杰沒走,等老孫送徐芳回來,點了幾個菜幾個人好好的喝了一盅。一頓酒加上吹牛13喝到三四點,三人都有點暈乎。
酒一喝多,這牛13就吹不停了,小胖子借著酒勁接了老孫的老底。說他當年在幾個道派寄居的時候,調息了不少女弟子,搞得臭名昭著,直到現(xiàn)在那些老相好都還在,有那么幾個還都成了一方高手。
老孫也是臉皮厚,聽到自己當年的事跡,不但不覺得羞愧,反而還洋洋自得。更是說有時間得去會一會這些老相好,指不定還能舊情復燃。
小胖子一盆水澆滅他的希望,“你可別自己找麻煩了,就說玄武派的云鈴師太,她對你可謂恨之入骨,把你當做心魔,曾揚言再見到你必取你狗命,破其業(yè)障。”
“啥玩意?”老孫紅著臉瞪大了眼:“當年是她死活纏著我要給我生猴子,現(xiàn)在倒是怪起我來了?不是我說,就她飛機場一樣的,老孫我能看上她?”
方猶聽得直樂呵,澆了把火說,“老哥,不行啊,睡過的女人都想殺你,這混的實在太次了。”
老孫果然大怒:“放屁,你等著瞧。要是再見到她,她不但不敢動我,還得投懷送抱,求我回心轉意你信不?”
方猶跟小胖子對視一眼,都哈哈大笑。
“別他媽笑,老子從不說虛的...”
午飯散后,小胖子先回旅館去了,走前留下了地址。方猶下午小睡了一會,以真氣化解了酒勁,七點左右喊起睡得跟死豬一樣的老孫,前往旅館跟小胖子三人匯合。
到了旅館之后,三個人已經整裝待發(fā),王家兄妹還沒有見過老孫,但從那嫌棄的目光來看,想來是聽過他的名號。
老孫看到王嬋時,瞇著的眼睛一下變得又黑又亮:“喲,這是哪來的小妹妹,長得真好看。”
“姓孫的,我警告你,別打我妹妹的注意。”
“哥哥,你說什么呢,這種人怎么會入得了我的眼睛。”
老孫本來對王嬋還有點興趣,可一聽兩人的話,臉色立馬冷了下來,張口便呵斥:“沒大沒小的東西,你家長輩就這么教你的嗎?老子是紫陽真人的親傳弟子,按輩分你們都得喊我聲師叔。”
“就你?你配嗎?”王良仰著頭,居高臨下的看著他,他的境界比老孫高,壓根就不將他放在眼里。
“行了行了。”陳仁杰打圓場,“怎么你們幾個一見面就掐,咱們今天是去干正事,想掐回來再說。”
老孫哼哧一聲,沒有再說什么,因為方猶給他使了個眼色,他算是個方猶個面子。
陳仁杰對方猶說:“老方,你就帶把刀嗎?沒有其他的法器了?”
方猶摸了摸手中臨風道:“這個就足夠了。”
陳仁杰也不多說,掃了幾人一眼,那我們就走吧,今天一戰(zhàn)必須要把他們四個救回來。
一行五人除了酒店,也沒有打車,朝著城東走去。路上老孫忽然問道:“你們怎么知道他們四個還活著?指不定死了呢?”
“閉上你的烏鴉嘴。”王嬋怒斥他。
老孫剛想回罵過去,就聽陳仁杰道:“我們幾人在分開的時候都留下了彼此的符印,現(xiàn)在符印并沒有異象,說明他們還活著。”
方猶點了點頭,符印那是一種能夠留下自己氣息的東西,只要人活著就能保持符印存在,是道家的一種法門。
城東的路,之前他跟老孫也走過,還在荒山里遇到了行云寺的鬼和尚,但并沒有看到什么村子。
陳仁杰說,他們走的并不是那條路,而是繞開了山,還要往東走。
在他們的帶領下,五人走到了一條偏僻的山路中。這條路沿著山,但極為狹窄幽靜,一般沒人會來,除了喜歡刺激野外偷情的人。
沿著這路一直走,過了山之后,后面又是一片被黑暗所淹沒的小林子,陳仁杰指著那林子說:“那個陣法就在林中。”
方猶領先走在前面,沒有任何猶豫踏入了林子,林中一條痕跡淺淺的小路,走了約莫百米之后,前面忽然出現(xiàn)一個四岔路口。
這個四岔路口出現(xiàn)的很突兀,因為天黑,遠處看不清,到了跟前他們才發(fā)現(xiàn)已經到了目的地。
方猶打量了一下之后,問道:“你們之前走的哪條?”
陳仁杰走的是最右邊的哪條,王家兄妹走的則是左邊的那條。
方猶想了想,踏上了陳仁杰走過的那條路:“先去見識一下仙人村。”
陳仁杰跟了上來,低聲說:“老方小心點,這地方太邪乎。”
方猶拍了拍他的肚子,示意他心放肚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