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才這個老者掐住凌云的脈門,要不是凌云感覺到他沒有絲毫殺意,差一點下意識就出手了。
“真的沒看見?”老者還有點不甘心,剛才在朦朧中,他體內(nèi)的內(nèi)力亂竄,引起陳年舊傷復發(fā),眼看就要徹底頂不住的時候,突然一股極為龐大的內(nèi)勁入體,不但穩(wěn)定了他體內(nèi)亂竄的內(nèi)勁,還為他修復了心肺的一些損傷。
曾經(jīng)也有過幾個內(nèi)勁高手給他輸過內(nèi)勁,可從來沒遇到過這么溫和精純的內(nèi)勁。
他知道今天走運了,遇到一位前輩高人了。
他一生極愛武道,能遇到這樣的高人,自然大為興奮。
可醒來后,他現(xiàn)在面前的只有一個學生,他也確定了,這個少年體內(nèi)確實沒有內(nèi)勁。
就是一個普通人。
通過剛才內(nèi)勁在這少年體內(nèi)走一圈,發(fā)現(xiàn)這個少年的心臟跳動極為微弱,應該屬于先天性的不足。
他比普通人都不足,看來他真不是剛才那位高人。
“哥哥,哥哥,你回來了啊。”順著聲音看到一個穿著藍色校服,黑色長褲的少女高興的跑了過來,甩動著烏黑的馬尾,一臉興奮。
凌云心頭一顫,看著這個少女。
這是他這一世的妹妹。
王媛媛。
小丫頭,雖然跑的急,小臉通紅,但是卻是氣息均勻,這在一旁的老者有些驚奇。
“爺爺好。”王媛媛禮貌和老者打招呼就站到凌云身邊,依賴的拉著凌云的衣袖。
“好個懂事的丫頭。”老者笑呵呵的說道。
“老人家你沒事了,那我們走了。”凌云很自然的右手拉著王媛媛的手,左手推著自行車和老者打個招呼,就離開了。
“真是很奇怪兄妹。”一個先天性心脈損傷,一個氣息冗長,穩(wěn)健。老者皺了皺眉頭,嘀咕了一聲。
“哥哥,剛才那老人家是誰???”王媛媛和凌云走了一會才問道。
凌云和王媛媛兩人從血緣上來說,兩人不是親兄妹。
兩人都是養(yǎng)父養(yǎng)母收養(yǎng)的,凌云的養(yǎng)父姓王,不過因為收養(yǎng)凌云的時候,根據(jù)孤兒院記載名叫凌云,養(yǎng)父也就沒改了。
那時凌云六歲了,王媛媛才三歲。
下湖市是個發(fā)達的沿海城市,人口密集。
凌云的養(yǎng)父養(yǎng)母十年前工作穩(wěn)定,只是不能生育。所以才去孤兒院收養(yǎng)了凌云和王媛媛。
十二年過去了。
凌云已經(jīng)十八歲了,讀到高三了,王媛媛也十五歲了,讀初三了,馬上就要上高中了。
這十幾年時間發(fā)生了很多事情,養(yǎng)父養(yǎng)母出了一次車禍,工作自然也丟了,家里負擔很大,不過好在二老把凌云和媛媛都當做親生一般對待,甚是疼愛。
凌云自幼懂事,從未開口向父母要什么零花錢,在初中開始就去做一些簡單的工作,彌補兄妹兩人的零花錢。
而媛媛自從記事起,幾乎就是和哥哥一起生活的。從牙牙學語,到學會獨自穿衣吃飯都是凌云教導的。
凌云上小學的時候,她就在凌云的學校玩,現(xiàn)在每周六只要凌云回來,她都會在路邊迎著凌云。然后一起回家。
在王媛媛的心里,哥哥是超級英雄,懂很多,好像世界上任何事情他都知道一樣,就像很多人說哥哥活不到十六歲的是,可哥哥今年都十八了。
而且哥哥的成績很好很好,當年中考的時候,凌云以全市第一名,進入下湖一中,作為特招生,享受三年學雜費全免的待遇,這可是他們那一片的傳奇,為所有鄰居羨慕。
可凌云在進入高中之后,很奇怪,成績再也沒有如中考成績那般耀眼,甚至到后來淪為班級倒數(shù)。
在很多人都議論凌云的成績是作弊得來的,只有王媛媛認為凌云還是個天才,只是哥哥不想考好而已。
王媛媛是親眼目睹了哥哥從一中尖子班掉到了普通班,受盡了學校中老師,同學的嘲笑。
可是她知道哥哥對此絲毫不在乎,依舊是打工,學自己感興趣的東西。
對于那些人的嘲笑,絲毫沒放在心上。
特別是他兩年前在武館做雜工的時候,學會了一套什么呼吸口訣。
讓王媛媛也跟著學習。
在堅持了一年以后,王媛媛的身體果然好了很多,所以剛才跑過來的時候,只是臉蛋微紅,呼吸卻是很平穩(wěn)。
聽到妹妹王媛媛問題,凌云楞了一下,一低頭,頓時看到王媛媛近在咫尺的俊俏小臉,笑著說道:“偶遇的一個路人,我也不認識,我們回家吧。”
“嗯。”王媛媛點了點頭,然后坐上了凌云的自行車后座,兩人朝家里趕去。
今兒是禮拜六,凌云家里的燒烤攤一般這個天晚上都會比平時要忙一點。兩人都想著早點回家去幫忙。
載著王媛媛,并沒給凌云的騎行增加什么重力,過來幾分鐘,兩人就到了家附近的街口。
看著這條城鄉(xiāng)結合部的街口,凌云的心情都跟著溫暖了很多。
凌云的家就在這里。
家這個詞對于凌云來說是一個很陌生的名詞,前世他沒有親人,致死都沒能弄清楚自己的身世。
現(xiàn)在養(yǎng)父養(yǎng)母兩人是靠著經(jīng)營一個燒烤攤養(yǎng)活這一家四口。
二老在這里都開了十來年了,味道不錯,人又實誠,生意雖然不是太紅火但也算過得去,勉強維持生活而已。
凌云從小就跟著二老晚上幫忙在攤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,中學后,周日白天會在其他地方做兼職。
起初因為凌云還小,晚上幫忙家里攤位,白天再去堅持兼職,怕他累著,也怕他耽誤學習,可在凌云一再要求,再加上那時凌云學習優(yōu)異,二老耐不住凌云的要求,就隨便他了,畢竟凌云能去葉醫(yī)生的中醫(yī)館,對他也有好處。
凌云和媛媛在巷口下了自行車,熟悉的鄰居看到兩人都笑著打招呼:“凌云和媛媛回來啦。”
凌云看著這些平凡但卻熱情的臉龐,心情變化很大。
前世就算巫晴對自己也是恭敬居多,更別提起他人在他面前那畢恭畢敬的摸樣了。
“或者這才是真正的人間。”凌云嘀咕了一下。
“哥哥,你說什么?”王媛媛疑惑的問道。
“沒什么。走吧。趕快回家?guī)兔θァ?rdquo;凌云笑著和這些鄰居點頭回應。
“凌云,給我準備點好的雞翅,晚上我去喝酒。”隔壁鄰居王大叔看著凌云說道。
凌云標準就是大家平時口中的別人家孩子。
自幼懂事,實誠,雖然這兩年聽說成績有點下滑,但就憑借凌云這么小就懂得為家里分擔壓力,也讓這些鄰居恨不得揍自己家那放學回來只會看電視,打王者的熊孩子。
“行啊,老張,晚上我也沒事,一起去阿兵那喝幾杯。”另外一個人迎合道。
住這里沒幾個是家境富裕的,都是普通家庭,這會他們都是從工地忙碌回來了,很多人都喜歡去凌云家的攤位喝點啤酒,擼擼串。
“好的,那王叔,李叔你們要早點來哦。”王媛媛甜甜的應著。
“哈哈,一定。”
凌云將自行車在院子里面放好,王媛媛已經(jīng)率先朝忙碌的父母走去。
“爸媽,我們回來了。”養(yǎng)父王兵一邊忙著在準備那些調(diào)料,一邊歡喜的轉(zhuǎn)過頭看著自己一對乖巧的兒女,轉(zhuǎn)頭看到凌云那已經(jīng)汗?jié)窳说纳仙?,心疼的說道:“凌云,累壞了吧,先去洗把臉,喝點白開水。”
“沒事,爸……我不累!”看著養(yǎng)父那笑容,凌云心頭涌上了一股暖意,本以為喊不出來那個字,此刻竟然隨口脫出,在洗手間用涼水隨便洗了一下,換下已經(jīng)濕透的衣服,又喝了一大杯客廳已經(jīng)準備好了的白開水,便趕緊走了出來。
這時,凌云的養(yǎng)母李春霞也走了出來,說道:“別急幫忙,先去休息會。”
養(yǎng)父養(yǎng)母都才剛剛四十歲,但兩人的頭發(fā)都已經(jīng)花白了不少。
李春霞看著兒子剛才那明顯汗?jié)窳艘淮髩K的T恤后背,暗暗心疼。
凌云就是太懂事了,讓他們心疼,每個周末都不休息趕回來幫忙,為了省幾十元車費,也不坐車,每次都是騎車幾十公里趕回來,周末白天還在老街的中醫(yī)堂兼職做學徒。
凌云雖然不是他們親生的,但為了凌云的身體,兩人幾乎花光了那次車禍的賠償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