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,讓道爺帶你好好轉(zhuǎn)轉(zhuǎn)!”
聽到雜毛老道士的話,我不禁皺了皺眉。
路上的時候,我問他:“那這么說,村子里如今發(fā)生的事都是因為我引起的,那是為什么?”
“因為你自打出生開始就帶著關(guān)于生死的秘密。”
說實話,我并不是很相信這個老道士,因為他出現(xiàn)的實在是太過突兀了,早不來晚不來,偏偏是村子開始出事的時候他才出來,而且照他所說,我是一具尸體所生,名曰尸生胎,這更讓我百思不得其解,即便我爸當初年輕氣盛,奸污了一具女尸,可人是死人,又如何會懷孕生子?越這么想,我就越覺得奇怪,想到這里,我便往他身上好好的打量了一眼,不過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。
倒是身上的這件道服我似乎在哪里見過,只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了。
他道:“風水局已破,這村子是不能再待了,你去找你那朋友,半個鐘頭以后,就在山腳下匯合。”
“好!”
我點了點頭,便往村子走去,而他身形一閃,直接消失在了霧障之中。
越往里走,血腥味就越重,這地方昨日被老道士制服了不少行尸,所以尸橫遍野,血跡斑斑,散發(fā)著濃烈的惡臭。
我不知道許胖子躲去了哪里,卻又不敢大聲呼叫,只能漫無目的的去找,這一連走過幾座大院,都沒他的蹤影,一顆心不禁提了起來。不過當我走到孟家的時候,猛然聽見屋子里似乎傳來了什么動靜,正想著,忽然感覺肩膀上受了力,一雙手已經(jīng)搭在了我的肩頭上。我扭轉(zhuǎn)回頭,便見雜毛道士正凝神望著大院的方向,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,隨后從布袋里掏出了一枚羅盤。
“我說奇怪,為何這村子里的尸氣都聚集到了這里,原來如此。”
“你怎么來了?”
老道士眼睛一瞇,解釋道:“我剛才發(fā)現(xiàn)這村子里的尸氣都開始往這邊聚集,便知道有人利用活人來養(yǎng)尸,這本就是一道傷天害理的禁術(shù),沒想到我行走江湖多年,有朝一日還真被我撞上了。”
“活人養(yǎng)尸?”
雜毛道士的話讓我一愣,如今這村子里的活人除了我們兩個以外就只有許胖子。
難道?
他眼睛微瞇,端著羅盤又往孟家走去,而我緊隨其后,等到了門口,便越發(fā)覺得有股寒意順著門縫往外冒。
老道士與我相視了一眼,二話不說瞪起一腳就往門上踹,就聽“咣當”一聲,眼前的大門已被踹開,就看到屋子里頭黑漆漆的,充斥著大霧,而且這里的霧氣要遠比外頭更加濃稠,幾乎看不清屋子里頭的情況,只能聽到有微弱的喘息聲。我用手揮了揮濃霧,便覺得有股寒意順著手背直往胸口處襲來,幾個呼吸間的功夫,五個手指頭已經(jīng)呈現(xiàn)出了微微的烏青之色。
“好厲害的尸氣。”他道。
“你修為尚弱,禁不起這番折騰,若是害怕,就在門外等著。”
他說罷便身形一閃,整個人都鉆進了霧氣之中。
我見狀猶豫了一下,但考慮到老道士所說的活人或許就是許胖子,略一咬牙,還是跟了進去。
屋子里頭要比我想象的還要寒冷,而且彌漫著一股怪味,我四處看了看,因為霧氣的關(guān)系所以能見度十分低,周邊三米左右的物件尚且還能看個清楚,可再遠一些便只能看到一些輪廓。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著,冷不防撞到了什么東西,抬頭一看,便見一張巨大的骷髏骨架,這東西顯得極為邪魅,我只看了一眼,周身心神似乎都要被其攝奪過去,連忙扭頭,定了定心神。
這具骨架看上去極高,大約兩米左右的樣子。
我一度以為這是雕像,可看上去卻十分逼真,骨骼、神態(tài)都和真人一般無二,眼窩深陷、眉骨高聳。
唯一不同的便是他的一雙手掌,尖細且長。
而雜毛道士就站在另一邊,抬著頭,看上去就好像在與骷髏骨架對視著。
我正納悶,卻聽他說道:“利用活人來養(yǎng)尸,是一道千古禁術(shù),自古以來會這種術(shù)法的人寥寥無幾,若我猜得沒錯,眼前的這尊雕塑應(yīng)該是當今地府的守衛(wèi)軍,相傳地府共有兵馬一千零八萬,分為三十六路黃泉將、七十二路幽冥將,黃泉將負責押送人界去往輪回之魂,而幽冥將則負責鎮(zhèn)守陰冥地府,在這之中又設(shè)立十二統(tǒng)帥,名曰九幽將軍,看來是有人把九幽將軍的尸骨搬到這兒來了。”
“九幽將軍?”
我聽他說得玄之又玄,正想開口問個明白,便聽黑暗中突然響起人的說話聲。
“嘿嘿嘿,我以為自紅塵樓一戰(zhàn),該死人都已經(jīng)死絕了,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茍延殘喘的活著,有意思,有意思?。?rdquo;
“什么人,膽敢在我面前裝神弄鬼。”
雜毛道士狠狠的說道,而話音剛落,幾乎是在同一刻的功夫,便見黑暗中突然亮起一道銀光,緊跟著傳來一陣嘶嘶的破空聲,卻是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接從黑暗中飛出,與此同時,雜毛道士伸手便是打出一張符咒,兩者相撞,發(fā)出“叮”的一聲,直接將那匕首震得倒飛出去,刺進了木質(zhì)的墻面之中。從開始到結(jié)束,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,若是老道士出手慢了一分,那么現(xiàn)在被匕首擊中的就是我。
此舉,不禁把我嚇出一身冷汗。
就聽他再次咋咋呼呼的罵道:“江湖宵小之輩,也敢在我面前裝神弄鬼!”
“我既是鬼,又何須裝神弄鬼。”
隨著話音落下,一道人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。
他身披黑袍,五官看得并不真切,不過目光陰鷙毒辣,見到我,更是不免輕笑道:“你既然好端端的活了十八年,如今也到了還債的時候了,我本想著等煉完這一具活尸再去找你,卻沒想到,你自己送上門了。”
“是你!”
雜毛道士冷笑一聲,道:“你取陰魂祭煉活尸,難不成還想讓九幽將軍替你打開冥界之門,好解除那個女人的封?。?rdquo;
“我怎么做,是我的事,不過你來攪局,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。”
黑衣人話畢,忽的邪魅一笑,緊跟著我就覺得肩膀再次一沉,一雙骨瘦如柴的手已經(jīng)抓了上來。我?guī)缀跏窍乱庾R的轉(zhuǎn)頭看了一眼,這一眼便讓我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。一雙怨毒、陰狠的眼神狠狠地與我碰撞在了一起,而當我看清他的整副面容時更是嚇得大叫一聲,蹦出老遠。
那副面容竟然和我生的一般無二,如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。
“怎么,他不是你最親近的人嗎,一尸兩胎,你從出生起便奪了他的氣運,你所享受的一切都本該是他的。”
隨著話音落下,那具行尸再次撲了過來,鋒利的指甲散發(fā)著森寒之氣,似是要將我撕裂一般。
它的速度極快,我根本來不及反應(yīng),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,便見一道魚線射了過來,拴在了那具行尸的手腕上,雜毛道士手指吃緊,面色一沉,七枚鈴鐺忽的一響,就見一雙手臂已經(jīng)應(yīng)聲斷裂,而行尸吃痛,進攻的速度也慢了幾分,與此同時,老道士縱身一躍,伸手往它面額上打出一道符紙,就聽“刺啦”一聲,冒出一股黑煙,后者被轟的連連倒退了幾步,便定在原地不再動彈了。
黑衣人忽然發(fā)出一聲冷笑:“定尸符?想當年枉死樓憑借三符一寶,穩(wěn)坐冥界七樓第一的寶座,可如今,卻是不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