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個迂腐的老頭子,成天到晚都是什么修身養(yǎng)性,我早受不了他了,你們這些迂腐的老家伙,一個個的都該進土里,我就不相信,這娃娃身上可是斷龍上千年的煞氣,殺了他!是多少的陰德?。磕愀@项^子不想要?。?rdquo;
無為道長振振有詞,說著手中道符已經(jīng)施展開來,他的面前無數(shù)的符箓鑄成了一片金光,金光閃爍,轟然擊了過來。
所有符箓打在了血霧之上,轟然作響!不過我看得出來這只是權(quán)宜之計,因為每一次福伯的臉上就更加蒼白了一份。
福伯聽到了無為的話:“我福伯是想要,不過我還是人。”
他怒吼了一聲,手中的虎頭拐杖外側(cè)轟然的攤開,它那虎頭拐杖之外包裹著的是一張獸皮,那獸皮上雕刻著繁雜顯眼的圖案,長著血盆大口的老虎,豎著胡須的貓,還有搖著著尾巴的黃大鼠狼,一個個精美無比,栩栩如生。
伴隨著那獸皮一出,無為道人面前的符箓刷刷的被某種外力撕成了碎片,他單手一揮和福伯拉開了距離:“好家伙,你居然是出馬仙,真想不到這個地方還能遇到你們這種老不死的東西。”
福伯面前的獸皮泛著金光,他再一次想要發(fā)力,那金光消散,獸皮跌落在了地上。
面對眼前的一切,福伯一聲嘆息:“我老了啊。”
“哈哈哈!沒有想到還能遇到法器,看來我今天發(fā)大發(fā)了,千年的陰德,老薩滿的法器!”
無為道長的臉上已經(jīng)扭曲,然而福伯的臉上并不慌亂:“老伙計,我老了啊,以后靠你了。”
我看到了福伯說話的對象并不是一個人,而是一只不知道什么時候盤踞在了房檐上的黑貓!
它此刻伸出了自己粉紅的舌頭舔了一舔自己的嘴,閑庭信步的走了過來,慵懶的跳下了房檐,那樣子像是再說:“愚蠢的地球人,最后還是要你家主子來。”
“老伙計,又要麻煩你了。”福伯說話的時候滿是無奈,又是蒼老,那只黑貓走到了福伯的身旁,伸出了自己的舌頭開始溫柔的舔了一下福伯的手心,隨后站在了無為道長的面前。
那一站!我發(fā)現(xiàn)無為道長整個人的氣勢被黑貓嚇退了不少,他臉微微抽動了兩下,準備從自己的懷中再一次的掏出東西的時候,停住了,因為他看到了黑貓蹲了下來,側(cè)著腦袋用那張人畜無害,綠油油的眼睛打量著它。
那樣子輕松無比,仿佛它面對的是一只老鼠,可是黑貓就是這樣也是讓無為道長半天的沒有做出任何的舉動,他好像怕了。
“這是噬魂獸?”無為道長糾結(jié)了好久,最后居然收回了自己的武器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問道,他也算是第一個問自己對手戰(zhàn)術(shù)的人了。
福伯沒有出聲,那只黑貓站了起來,整個身子成為了一個弓形:“喵~。”那貓叫被拉的很長,我感覺自己靈魂都在顫抖,耳朵里面全是空鳴。
再看我們面前的無為道長,他整個人的臉色已經(jīng)沒了血色,剛才那一聲貓叫,幾乎將他的靈魂給震了出去。
他惡狠狠的將手中的符箓丟在了地上,轉(zhuǎn)身就跑。
看到了離開的無為,我一下子跑到了福伯的身邊哭泣著:“福伯,你沒事吧”
福伯躺在了地上:“老伙計啊,這孩子就交給你了啊,當年他爺爺?shù)那?,你可看到了,我是還了的啊。”
“喵嗚。”那黑貓走到了福伯的面前叫了一聲,用腦袋蹭了一蹭福伯的臉,像是在回應著福伯的囑托,福伯伸出了手看著我:“沈成,我福伯一輩子也沒兒沒女,你幫我把那張上仙圖拿過來。”
我將那張圖拿了過去,他用自己的手放在了上面,隨后將讓我用刀隔開了自己的皮膚滴血在了上面這才作罷:“還有記得照顧好我老伙計。”
當福伯閉上了眼睛的時候,我的淚水再也無法抑制了,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喪門星,所有對我好的人都死了。
“福伯,你不要死啊,求求你不要死啊,我錯了,我以后都聽你的話。”
回想起這幾天發(fā)生的一切,我覺得自己真是個傻逼,我在福伯的身體哭的稀里嘩啦!
“別哭了。”福伯猛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:“臭小子!我是真的累了,沒中心臟。”
我喜極而泣,那只黑貓在一旁喵嗚的叫了一聲,翻了個白眼,像是在說:“媽的,智障。”
我心里那個高興啊,立馬扶著福伯受傷的身體回到了房間,按照福伯給我說的要求前往鎮(zhèn)上的醫(yī)官抓藥。
抓好了藥,福伯安心的在靜養(yǎng),我也每天都用心的修煉,我發(fā)誓自己一定要讓無為道長付出他應該有的代價。
我也知道了這只黑貓乃是福伯所養(yǎng),而且不是一只普通的黑貓。
福伯也談起了他和我爺爺?shù)耐隆?/p>
福伯是一個出馬仙,在北方稱為搬桿子、頂香火頭、領(lǐng)兵帶隊的,出馬指的便是是指一些動物仙,例如狐貍,蛇,貓,黃鼠狼等,它們修煉多年來到了下界集聚功德,好讓自己以后能夠位列仙班。
而它們在人間的代言人便是——出馬仙。
他們是溝通了這些神靈和人的媒介,每一個的確的出馬仙都會有一個堂口,當年福伯年輕氣盛,又恃才放曠,不把其他的仙家放在眼里,得罪了不少的人還有仙家。
結(jié)果在選堂主的時候遭到了打壓,一心氣不過的福伯半夜偷去胡三太爺?shù)膫鞒忻軐?mdash;—上仙圖!
他自己的堂口逃了出來,于此也被出馬仙當中的金花教主,通天教主,銀花教主,胡三太爺四大家族連夜追殺。
說到這里,福伯的眼神黯淡了不少:“年少輕狂啊,那時候我告訴自己我得不到的東西,別人也別想得到,全靠一口氣,逃到南方,這個時候我遇到了你爺爺。”
“我爺爺?”
福伯點頭,陷入了回憶當中:“沒錯,我那個時候?qū)τ诔鲴R仙還是充滿了憎恨,誰知道和你爺爺過招,三招不到就被降服在地,你爺爺還告訴了我一件我一直不知道的事情。”
“什么事情?”
“出馬原本就是耗費陽神的事情,我怎么多年心術(shù)不正,術(shù)業(yè)不專,已經(jīng)無法進入輪回了。”福伯嘆息了一聲:“其實我自己也能感覺出來,我以前半夜能夠通靈,那個時候已經(jīng)很少得到了上仙們的預測了,有幾次甚至是完全相反的結(jié)果,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真的錯了。”
福伯剩去了中間的很多過程:“你爺爺是個高人啊,他幫了我太多,沈成,我得坦白,我想過要殺你。”
語氣的平靜沒有一絲波瀾,這話反而讓我心頭一驚:“我想過要殺你,你身上的多少的功德!多少的煞氣!只是我每次想要動手的時候,我都回想起那個曾經(jīng)的自己,我改了怎么多年了啊,如果我殺了你能進入輪回,我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原點,我那個時候就知道了,我怕的不是無法輪回的結(jié)果,而是自己心頭的那道坎。”
深呼吸了一口氣,福伯看著我:“沈成,不要去找那無為道長了,他不是兇手。”
“這怎么可能?”我一下子激動了:“福伯,是他殺死了劉文漢,還想要把事情嫁禍給馬村長,那個算死草也是他從洛依那里偷的,他還偷襲了你。”
見我的情緒很激動,福伯拍了下我的肩膀:“沈成,他沒有那個能耐,我太清楚無為道長的水平了,他不過是見到你身上的功德,被利益蒙蔽了雙眼罷了,那個人不會是他。”
咚咚咚!咚咚咚!
一陣急促無比的敲門聲響了起來,我心頭一沉,警惕無比的喊道:“誰?”
陳永言在門口哭喪著大喊到:“活神仙爺爺啊,活神仙爺爺啊,你快出來看看吧,要出事了啊,要出大事情了啊。”
跑下了樓,我打開了大門,發(fā)現(xiàn)來人居然是陳永言,不過現(xiàn)在他正在哭天喊地的叫喪一樣哀嚎,一看到了我開門:“沈成,大師呢?大師呢?快讓他出來看看吧。”
“福伯正在休息,有什么事情每天說吧。”
我正想要關(guān)門,陳永言一把將門擋住了,哀求的看著我:“沈家娃娃,我錯了,都是我的錯,你和大師出來看看吧,我們繁慶村要出事了啊。”
隨后我看到了越來越多的人向著我們沈家的門口涌來。
福伯已經(jīng)下樓了,他的臉色還很虛弱,傷口處還包裹著傻逼,還是撐著拐杖走下了樓。
一下了樓,他就被人攙扶著走向了村正中心。
很快我就知道為什么陳永言為什么怎么驚恐了。
在村正中心的大樹下,一具鮮血淋淋的尸體陳列在那里。
他上身前半部分整個身子被人活生生的撕扯了開來,只留下了后半的部分,我們能夠看到血水沿著他的身體泉水一樣流淌了開來,蔓延到了一個很大的范圍。
而在血水的盡頭,一個人的前半部分出現(xiàn)在了那里。
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無為道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