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走!”
尉遲恭看了我一眼,緊跟著說道。
與此同時,那條巨蛇也在瞬間動了,它的速度很快,腥風一卷,張開血盆大口就撲了過來,不過它的目標不是我們,而是站在一邊的玄夜等人。他們本來就警惕著這邊的一舉一動,此刻聞到動靜,全都往后跳了出去,但速度慢的,依舊還是被巨蛇張開大口吞進了肚子里。
我一臉駭然,幸好這蛇王是好非壞,否則我們幾個今天都得死在這里。
“還愣著干什么?”
尉遲恭見我愣了愣,連忙拉著我就往外跑,麻子臉緊跟其后。
那黑苗寨蠱仙此刻被蛇王纏身,即便想要來追我也須得費上一番功夫,更何況剛才繡眼已經吞走了他大半的元氣。
我們一路狂奔,不知道跑了多久,只知道離開廣場以后就找到了原先下來的天梯。
等出了蠱廟,幾人方才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。
底下的情景我們一概不知,不過黑苗寨的那些人遇上蛇王之后恐怕沒這么容易脫險,尉遲恭說它是蠱廟的護法神,一直以來都看管著里面的禁地,想不到蟲王居然被一條大蛇守護者,也難怪我們幾個找了這么久也沒找到,趁著天色剛亮,我們三個順著原路就往回走。
差不多半天的時間,終于回到了銀花寨。
這是件秘事,所以尉遲恭叮囑我萬萬不可以讓銀花婆婆知道,我點了點頭,屁股剛坐下想休息一會兒,就見有道人影慢悠悠地往麻子臉的家里走來。
來的人,赫然就是和柳依依長得極為相似的銀蘭。
“你怎么來了?”我問道。
“是婆婆讓我來找你的。”銀蘭解釋道。
“婆婆找我有事?”
銀蘭點了點頭:“具體是什么事,她也沒說,你趕緊和我去笙歌洞吧!”
我和尉遲恭相似了一眼,該不會是進山找蟲王的事已經被銀花婆婆知道了嗎?
“走吧!”
銀蘭把手一招,就出了院子,我雖然心里打鼓,但還是硬著頭皮跟了上去。
等到了笙歌洞,我卻沒有見到婆婆,反而差點被另一樣東西嚇了一跳,那笙歌洞里,原本只有一幢三層的閣樓,但此刻外圍卻趴著一條體型巨大的蛇王,它渾身血跡斑斑,三角形的頭顱垂在地上,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。
我問銀蘭:“這蛇王怎么會在這兒?”
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,說:“你認識?”
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的話,正琢磨著,就聽她說話的聲音猛然變了一個腔調,問我:“小子,接下來婆婆問你的話你務必老實回答,你要是騙人,婆婆是知道的。”
銀蘭和蠱仙之間的身份切換實在是太快了,導致我冷不防的被這道聲音嚇了一跳。
連忙點頭回答道:“是,婆婆盡管問!”
“我問你,你們幾個昨日是不是去蠱廟了?”
“是!”
銀花婆婆看了我一眼,點頭道:“很好,沒有騙我,那我問你,你們去蠱廟是不是找蟲王?”
我依舊點了點頭。
她又問:“你們去找蟲王做什么,不知道那蠱廟是銀花寨禁地嗎?”
銀花婆婆說話的時候,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,即便她附身在銀蘭身上,也依舊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,我撓了撓頭,就把整件事的原委都說了出來,不知道這樣子算不算出賣了尉遲恭和麻子臉。
不過銀花婆婆聽完以后,倒是沒有生氣,反而看了一眼那條倒在地上的護法蛇王,對我說道:“蠱廟是數百年前苗人先祖建造的圣地,里邊供奉著五大蠱神,后來因為發(fā)生了一些事,導致你師父出了意外,那里也就徹底荒廢了,也不知道黑苗寨那幫人到底要找什么,難道真是為了蟲王而來?”
“罷了!”她又自言自語的搖了搖頭,說道,“該來的還是會來的,既然二十年前僥幸躲過了,二十年后還是會來的。”
我道:“婆婆,我想問你一件事?”
她聞言皺了皺眉,轉過身子來看我:“你問吧?”
“其實,我想知道我?guī)煾溉チ四睦铮?rdquo;
銀花婆婆回道:“我也不知道,你師父突然死而復生,帶著你隱居苗西,二十年來我從未見他一面,你要這么問,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?”
“還有其他問題嗎?”她又看了我一眼,說道。
我搖了搖頭:“沒了!”
過了許久,銀花婆婆都沒有再說話。
我看了看那條倒在地上的巨蛇,身上的鱗片泛著妖異的赤紅色光芒,是早上出現在廣場中的那條沒錯,只是看它奄奄一息的樣子似乎是受了什么重傷。于是我有些疑惑的問道:“婆婆,這護法神怎么會在這兒?”
“它自己爬過來的。”
銀蘭頭都沒回就直接回應了一句。
隨后整個人就蹲了下來,看樣子她好像在查看蛇王的傷勢。
“你要是沒事的話就先回去吧!”
我點點頭,隨后就離開了笙歌洞。
尉遲恭在寨子里等著我,見我沒事,頓時輕吁了一口氣,連忙問道:“婆婆問你什么了?”
“都是些關于師父的事。”我隨意的敷衍了一句。
“那就好,對了,你收拾一下吧,我們馬上回東海!”
“這么快?”
按理來說聽到這個消息我應該是很興奮的,可不知道為什么,實際并沒有起多大的波瀾。
我此刻心里裝滿了太多的雜事,有關于銀花寨的,也有關于蠱廟的,更多的是關于師父的,我在那蠱廟的禁地里赫然看見了師父的壁畫,那時候距今已經有數百年的時間,如果真是師父的話,那他又是如何有這么長的壽命?
“想什么呢?”
我還站在屋外發(fā)愣,尉遲恭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。
我們來的時候空蕩蕩的,所以回去的時候也沒有太多東西,出了寨子,就是觀音橋,這地方難以打車,我和尉遲恭兩人繼續(xù)往前走了幾里,才到了一處鄉(xiāng)下車站,不過等了很久也沒車,索性先找個飯館坐下吃飯。
這家飯店是個小夫妻開的,男的長得五大三粗,女的卻是極其漂亮。
給我的感覺就是鮮花插在了牛糞上,不過這種事情我當然不會當著兩人的面說的。
見我們進了門,那男人就瘸著腿走了過來,問道:“兩位想吃點什么?”
“來兩碗蔥香拌面就可以了。”
“好嘞,先坐著等一會兒,馬上就好!”
這飯店開在鳥不拉屎的鄉(xiāng)下,許是太久沒有生意,那男人見到我們點單頓時面露喜色,緊跟著就去后廚忙活開了,而那女的則坐在收銀臺后面兀自磕著瓜子,我和尉遲恭正說著話,就聽大門砰的被人一腳踹開了。
反應過來的時候,門口已經站了好幾個人。
三男兩女,身上都紋著身,看樣子也不是什么好鳥!
其中一人長得很是兇悍,眉間還有一道新鮮的刀疤。
他走進門,先是四周掃視了一圈,緊跟著帶著幾人到靠窗的位置坐下,恨恨地說道:“那幫完犢子,敢在爺爺身上找不痛快,他媽的,真是活膩歪了。”
“你也真是的,和他們較什么勁!”
有個女人開口說道。
我看了她一眼,是個長得還不錯的短發(fā)女人。
“你看,那人好像中了蠱?”
這時候,尉遲恭湊過臉來在我耳邊說道。
他用手指了指那個男人的胳膊,明顯可以看見起了一片片如同水泡一般的紅疹,期間那個刀疤男還使勁撓了撓,看得出來這東西應該極癢,有些地方的皮都已經被撓破了,露出里邊有些潰爛的壞肉。這種癥狀,養(yǎng)蠱人一般明眼就能看得出來。而且看他的樣子,似乎是得罪了什么人,所以才被下了蠱。
我在這邊正和尉遲恭有一句沒一句的談論著,沒想到那個短發(fā)女人的聽力卻是極好,連忙轉過身來問道:“兩位也是蠱師?”
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,就聽尉遲恭道:“算是吧!”
“那太好了。”
女人聞言更來勁兒了,起身走到我們的面前,說道:“我這朋友中了蠱,既然兩位都是蠱師,還請幫忙出手救他一命!”
尉遲恭扭頭看了一眼那個男人,冷冷的道:“不是我不愿意出手救,興許是你那朋友自己作惡多端,所以才會中蠱,這種蠱無藥可解,要解的話你們只有找到下蠱人或許才可以,否則他估計活不過三天就會全身潰爛而死。”
這尉遲恭確實厲害,我還沒看出來的蠱毒,他卻一眼就能知曉。
還能斷定對方活不過三日。
可這話遇上明事理的人說說也就算了,關鍵這刀疤男可不是什么善茬!
他此刻注意力全放在我們這邊,聽到這句話以后,頓時火冒三丈,指著尉遲恭怒道:“唉,我說你這人真是好笑,爺爺跟你又不熟,怎么一上來就咒別人死?”
“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。”
“你......”他忽然暴躁地從桌上拿起啤酒瓶,“砰”的一聲砸碎,緊跟著用那尖銳的部位指著我們兩人,說道:“你們他媽的是來找茬的吧?”
他的氣勢很兇悍,說話的樣子倒是徹底把整個場子給鎮(zhèn)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