劫后余生的我,直奔警車而去。警車旁那幾個身影,在我的視線中,也逐漸清晰。
只見幾十輛警車把不遠處的空地圍得密不透風。一條條黃色的警戒線外,站著一排排的警察,有些甚至還佩帶了手槍,場面甚是壯觀。我之前認定的是劉胖子的那個身影,是一個胖警察的。這讓我很是失望。
胖子去哪了?不會已經(jīng)出事了吧?就在我絞盡腦汁,不知如何是好時,我從眾多警察中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。
那身影是我好友高曉峰的。我和曉峰家,兩代交好,他爸和我爸關系不錯,我和他從小玩在一起。后來,他到了公安,而我做了工人,聯(lián)系的也就少了。
今天在這里見到他,純屬巧合,但卻令我滿載希望。我想也許從他的嘴里能套出胖子的下落。
我走近那拉滿警戒線的地方。
“同志,這里已經(jīng)被封鎖了,請您離開!”忽然一個老警察伸手攔住了我,對我嚴肅地說道。說著,他見我只穿一身的秋衣秋褲,還警惕地打量起我來。
距離他不遠的高曉峰,也因此回過頭來,瞇著眼,將信將疑道,“建設?”說著,他快走了兩步,向我走了過來。
我見高曉峰一臉的煞白,頭上還掛滿了汗珠,難免有些好奇,“這怎么了?怎么來了這么多警察?剛才這里是不是發(fā)生槍戰(zhàn)了?我們廠里的事故,是不是受這里影響?”
我踮起腳尖往空地的深處察看,夜霧濃重,里面什么也看不清。
老警察見我不走,訓斥道,“同志,這里戒嚴了,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,馬上離開。”
我這才緩過神來,忙向那老警察舉了兩躬,“警察同志,我是來找人的。。。”
誰知我話還沒說完,那老警察居然掏出了手銬,“別廢話,趕緊離開。”
我嚇懵了。幸好此時高曉峰給我解圍道,“劉隊,這人我認識,我和他說兩句話,馬上讓他離開。”
我看那劉隊蹙了蹙眉,對高曉峰板著臉道,“別讓我難做,不然誰也客氣,1分鐘,讓他趕緊離開。還有注意保密!”說完,那劉隊便走開了。
我見這里的氛圍十分的壓抑,本想問個清楚,但又不想讓高曉峰為難,便沒問那么多,“我找我們班上的劉胖子,他看熱鬧來了!你見到?jīng)]?”
高曉峰喘氣喘得特別重,時不時回頭看向那片被封鎖的荒地,心不在焉地對我說,“剛才是來了個看熱鬧的胖子,被我們轟走了。。。”說著高曉峰似乎剛剛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,瞪著眼睛看著我,“建設,你。。。你。。。”
我以為自己出什么事了,忙問,“我怎么了?”
誰知高曉峰說道,“你怎么只穿了一身秋衣秋褲啊?”
我深呼一口氣,然后臉一紅,也沒多解釋,和他客套兩句,轉身走了。
我明白,再待下去,恐怕也不安全。被封鎖的地方,肯定是有大事發(fā)生。
一路返回,我特意避開了亡泉那趟路。路上,我的對講機出現(xiàn)了問題,誰也聯(lián)系不上,我也不知道胖子回去了沒有。等我回到辦公室已經(jīng)是凌晨3點多了。一進門,看見胖子正坐在椅子上跟李漫漫與王師傅侃大山呢。
我氣的火冒三丈。我往鬼門關里走了一趟,胖子卻在辦公室里侃大山,也不關心關心我的情況!這幫沒心沒肺的!
“唉!建設,你回來了。。。唉!你衣服呢?”胖子一臉壞笑地看著我。李漫漫看我一身的秋衣秋褲,多少有些羞澀。
我一肚子邪火正要發(fā)作,王師傅的一席話,讓我連發(fā)脾氣的心情都沒了,“你不知道,剛才調(diào)度又來電話了。說從今天開始,廠里開始戒嚴、停產(chǎn)!”
王叔一臉喜笑顏開的模樣,讓我有些不可思議,“王叔,您說什么呢?咱們這是國企,還會有這樣情況?況且,看您這樣子,也不像啊。。。”
“真的!而且這是好事??!工資照發(fā)!不用干活!”王叔瞇著眼睛,滿臉的皺紋都跟著打起褶兒來。
這有些讓人難以置信,石化行業(yè),停車一天,公司的損失會非常大。如果是設備出了故障,停工大修,我還能理解??墒峭9?,廠區(qū)還要戒嚴,這就讓我很難理解了。
再加上之前發(fā)生這么多詭異的事件,讓我有一種遭遇天地浩劫的感覺。
胖子卻表現(xiàn)的異常興奮,把剛才他去封鎖現(xiàn)場看熱鬧,卻被勸返的經(jīng)歷跟我講了一遍。還問我都看到了什么?我沒多說,心里卻不停在琢磨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。
等到了白天,公司正式下發(fā)通知。果然如王師傅所說,廠子停工,廠區(qū)封鎖戒嚴。具體開工日期,另行通知。并且公司高層還特意開大會,告誡職工,企業(yè)之所以停工是因為設備出了故障,讓大家不要胡亂造謠。
不過誰也不是傻子。這事用腳趾頭都能想到,肯定是發(fā)生什么大事了,上面不想讓群眾知道。大家都議論紛紛。下班的路上,謠言四起。
很久以前的銅棺事件也因為此,再次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。很多人謠傳,這些事,和當年的銅棺有關。
中建化工廠和廠區(qū)東面的亡泉那片荒地,從那天以后就都被軍事戒嚴了。而我們的生活區(qū)就在廠區(qū)的北面不遠處。
我看到有很多軍車和士兵都去廠區(qū)和附近的空地那里做全面封鎖,感覺形勢嚴峻。生活區(qū)里也因此鬧得人心惶惶。
可是我們家表現(xiàn)的卻很平靜。我老爸和老媽都退休了。閑在家里覺得無聊,一直勸我找個對象,生個孩子給他們找點樂子??墒强嘤谖疑习嗪苊Γ瑢ο蟮氖乱煌显偻?,老兩口也沒辦法。
這次停工,他們正好給我張羅找對象的事。停工以后,才2天的時間,我已經(jīng)相了4回親了,簡直比上班還要忙。
本來這也不能算是壞事??墒窍嘤H的對象實在是五花八門,無奇不有。我真服了我爸媽,給自己孩子找對象也不把把關,再這么相下去哪天非相到李漫漫不可。
這天三口人在家吃午飯的時候,我便和我爸媽抱怨,說按照這種速度相親下去,開工之前非要把生活區(qū)所有的姑娘相便了不可。
我爸卻表示,如果我相不到合適的,別說是相便所有大姑娘,就是相便所有未成年的學生也要相。我媽則比我爸實際,說相到未成年的女孩子,還要等個3年5年的,如果大姑娘找不到,干脆就找個寡婦也行。
我氣得都快吐血了。正和老兩口爭論,家里的門被敲響了。我開門一看,一身警服嚇了我一跳。這些日子,最怕見到穿警服和軍服的人,生怕自己和之前發(fā)生的那些詭異事件牽扯上。
我腦子里不停盤算會是怎么回事。會不會是出事那天晚上,跑到封鎖現(xiàn)場找胖子給自己找來了麻煩。
我一邊想著,一邊往穿警服的人臉上看??吹侥菑埬樜也欧畔滦膩?mdash;—高曉峰,是高曉峰。
我正要問他,來找我做什么。他身后,卻忽然冒出一個女子來。那女子一探頭,馬山嚇了我一哆嗦。臥槽,這不是那天晚上,我在亡泉遇到的女鬼嗎?怎么跟著高曉峰,找到我家里來了?
高曉峰的臉上,露出了一股詭異的淫笑。仿佛是抓住了我的什么把柄似的,“我說建設哥,要不說那晚你只穿了秋衣秋褲了呢?原來你還真是和別人約會去了???”
我有些暈頭轉向,一時語塞,看著高曉峰磕磕巴巴道,“曉峰。。。。你。。。你什么意思?”
“行了,別裝了!沒什么丟人的!”高曉峰說到這,我爸媽聽到曉峰的聲音,也從飯桌前走到門口。
“曉峰?。『镁脹]來了,進來坐會兒!你爸最近怎么樣啊?”我爸寒暄道。
我媽眼睛神里卻泛著白光,“呦!你身后這位大姑娘是誰啊?長得可真水靈!”
“魯叔我就不進去了,你也知道最近我們比較忙。對了,我爸最近挺好!”高曉峰沖我爸鞠了個躬,又沖著我壞笑,跟我媽說道,“阿姨,我就是給你們家,道喜來的!這姑娘是我們執(zhí)行任務發(fā)現(xiàn)的,發(fā)現(xiàn)她時,她穿了一身魯建設的工服。”
說到這,高曉峰還特意加重語氣,“人家大姑娘,除了你們家建設的外衣外褲,其他的好像什么都沒穿!我們看這姑娘眼神不對,便問她怎么回事。她什么也不說,就說她是魯建設的人,這不我把她帶來了,別的,我就不管了。。。”
說著,我父母的臉色已經(jīng)變得鐵青。臥槽,他們會怎么想?不會認為。。。?我剛要解釋,那亡泉的女鬼忽然撲進我的懷里,像機器人一般說道,“魯建設,終于找到你了!我已經(jīng)是你的人了!有些事,你必須負責。。。”
“我負你大爺!”我一把推開那女鬼,一臉的陰沉道,“你個妖孽,敢來我家——”
“啪!”我話還沒說完,就感到臉上一熱,我爸掄圓了胳膊,就給了我一個嘴巴子!
“爸。。。您這是干什么?!”我捂著臉,無辜道。
“干什么?!你個孽子,還說人家。。。”我爸臉都氣紅了,“自己做的事,就要負責!”
我頭腦一片的空白,眼睜睜看著我媽把那女鬼手拉手地帶進了家,笑得嘴都合不攏了,“好兒媳,有事跟媽說!我給你做主。。。”
我媽高興壞了,還把那女鬼當成兒媳了,好像還很喜歡她的樣子。
臥槽!這都什么跟什么???這女鬼太TM陰了!居然潛伏進我家里來了?我這該怎么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