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牙在哪里?”我忽然聽清了他說的話。
只是我沒弄明白,這句話是什么意思。
目的已經(jīng)達(dá)到,我把羅盤拿起來,羅盤一拿到手中,上面的龍氣就跟著升騰起來。
陰靈感到危險,很快就消失在我們面前。
隨著它的消失,房間里的燈也跟著亮起來。
我回頭看了劉沖一樣,汗珠正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,看來他真被嚇了個夠嗆。
我彎著腰看著地板,地板是淺黃色的,墨水留在上面的痕跡非常明顯。
我順著墨跡一直往房間東北角走,最后墨跡在那張搖椅跟前消失了。
我能夠確定,陰靈就藏著搖椅里面。
我小心翼翼的把它拉到客廳中央,仔細(xì)觀察著上面的每一點蛛絲馬跡。
搖椅顏色烏黑,看樣子很有些年頭了,是一件價值不菲的古董。
劉沖也過來幫忙,錢先生仍舊笑瞇瞇的坐在一邊看著我們。
不過眼里多少有了一絲欣賞的神色。
劉沖指著搖椅底部說道,你看,這里的顏色跟周圍有些不一樣,好像被人動過。
那塊木料像是被人割開過,然后又重新刷了油漆,只是跟原來的油漆相比顏色有點淺。
我小心的沿著幾乎看不到的縫隙把刀片插進(jìn)去。
把上面的膠切開后,一個巴掌大小的木塊被我從椅子上拿下來。
我驚異的發(fā)現(xiàn),里面是空的,并塞著一個黃紙包,紙包里面鼓鼓的,好像藏著什么東西。
看到這一幕,錢先生也湊了過來,好奇的看著我手里的紙包。
我輕輕的把紙包打開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紙包里包著一個大拇指大小的桃木人。
桃木人雖然很小,卻做得非常精致,不僅五官俱全,連四肢都是完整的。
在它肚子上有一個小洞,洞口被黃紙塞著,里面好像裝著什么東西。
在桃木人背后用朱砂寫著兩個字,“鎮(zhèn)煞”。
這種鎮(zhèn)物我很熟悉,因為祖?zhèn)鞯逆?zhèn)法就是這么使用的。
我把桃木人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,不管怎么看,這都像是我們章家人的手法。
難道這也是章家祖先留下的嗎?
我覺得有些奇怪,這些事簡直太巧合了。
從村子里出來,我遇到的鎮(zhèn)物都跟我的祖先有關(guān)系。
就像有人精心做好了計劃,在等著我似的。
我把桃木人肚子上的黃紙團(tuán)拿出來,忽然看到在它肚子里放著一顆牙齒!
難道陰靈所說的牙就是它嗎?
我有些想不明白,桃木人肚子里怎么會有一顆牙齒。
難道桃木人震懾的就是那個陰靈嗎嗎?
我想了想,又覺得有些不對勁,祖?zhèn)鞯男g(shù)法中,從來沒有這么使用鎮(zhèn)物的。
牙齒更像是鎮(zhèn)物的一部分。
難道搖椅上還有別的什么東西?
我又仔細(xì)的觀察了好一會,卻沒發(fā)現(xiàn)什么不對勁的地方。
錢先生看了看我手里的牙齒,笑著說,果然不簡單,居然能找到問題的本源。算你贏了!
雖然聽他這么說,可我心里還是覺得有些不妥。
我把羅盤拿過來,仔細(xì)的檢測了一遍。
羅盤的指針恢復(fù)了正常,似乎煞氣已經(jīng)消失了。
如果有些陰靈能隱藏氣息,那么羅盤是檢測不到它們的。
我把背包打開,從里面把銅鈴拿出來。
這是祖?zhèn)鞯臇|西,對于陰氣的感應(yīng)比羅盤靈敏得多。
我拿著銅鈴,到了搖椅跟前,忽然一陣沉悶的叮叮聲傳過來。
在寂靜的夜里,銅鈴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刺耳。
連錢先生都是微微一愣,問我,你拿著的是驚魂鈴嗎?
其實我也不知道它的名稱,爺爺從來沒告訴過我。
我點點頭。
錢先生低著頭尋思著了一會,才跟我說,不用大驚小怪的,鬼牙在椅子里藏了好多年。就算你把它拿走,椅子上仍舊有殘余的陰氣。剩下的事你不用管了,明天等著收錢就行了!
雖然我很擔(dān)心搖椅子上還有別的東西,可聽他這么說,我也不好再堅持,就跟劉沖一起離開了。
沒想到我們回來的這么快,吳有志不解的問我們,到底是怎么回事?
我把經(jīng)過跟他說了一遍。
吳有志默默的搖搖頭說,照你所說,估計事情還沒完。不過這件事是黃老板拜托給錢先生的,如果有什么事,也是去找他。我們也不用再多此一舉!
我把桃木人拿出來,尋思著該怎么處理里面的那顆鬼牙。
如果真像我想的那樣,鬼牙和桃木人一起鎮(zhèn)壓著隱藏在椅子里的煞氣。
那么鬼牙的主人肯定跟使用鎮(zhèn)術(shù)的人有關(guān)系。
第二天天剛亮,我就到郊區(qū)找了一處風(fēng)水較好的地方,把鬼牙用木盒裝好,埋了下去。
入土之后,鬼影就不會再出現(xiàn)了。
我把那個桃木人留了下來,因為它是祖先的東西,我能從上面學(xué)到很多沒傳下來的風(fēng)水術(shù)。
弄完這些,錢先生就給我打了電話。他給我轉(zhuǎn)來十萬塊錢,并說是黃老板給的酬勞。
照他所說,黃老板給的酬勞都在這里。這個家伙唯利是圖,肯定不會全部都給我們的。
接一個活就能賺到這么多錢,已經(jīng)完全出乎了我的意外。
從前爺爺給人看風(fēng)水,能給一萬塊酬勞已經(jīng)算很不錯的了。
看來還是在省城里錢好賺一些。
我的心情不錯,想著自己租個房子,離開吳有志的住處,省得總是看他那張臭臉。
過了將近一個星期,錢先生也沒跟我聯(lián)系過,我的心里才踏實一些,或許真是我多慮了。
我把得到的酬勞分給劉沖一些。
劉沖長期在這個行業(yè)里混,有些事情比我明白得多,有他幫忙,事情也好辦多了。
我特意跟吳有志打聽一下黃老板的事。
吳有志說,黃老板對你們非常滿意,他那位朋友的岳父病好了,已經(jīng)搬回去住了。黃老板說,以后有事肯定還會來找我們的。
可是沒過兩天,我擔(dān)心的事還是發(fā)生了。
那天早上我剛剛起床,錢先生就給我打來了電話。
他的聲音有些含糊,就像嘴里含著什么東西似的。
他心急火燎的說,兄弟,快來吧,出大事了!
我問他,出了什么事?
錢先生說,電話里說不清楚,你到我們那天去的別墅來!
一提到別墅,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,真是怕什么就來什么。
我跟劉沖打車直接奔那棟別墅而去,到樓下往上看了一眼。
大白天的,房間里的窗簾還是拉著的,不知道出了什么事。
我們?nèi)齼刹脚艿介T口處,敲了敲門,不一會門被打開,錢先生從來里面探出頭來。
他的臉上裹著紗布,弄得跟木乃伊似的,要不仔細(xì)看,真認(rèn)不出來是他。
見是我們,他揮手示意我們進(jìn)屋再說。
一進(jìn)屋,我就感覺有些不對,房間里的溫度比外面低好幾度,一股寒氣撲面而來。
我的目光落在搖椅上面,椅子仍舊擺在那里。
只是黑色的椅子上布滿了細(xì)細(xì)的蚯蚓一樣的紅色印痕,印痕向四周延伸著。
跟我在趙家村看到的陰沉木棺材的情況很像。
在搖椅周圍用紅繩圍了一個五邊形圖案,在五邊形的頂點處分別擺著八卦鏡,玉石,符篆等鎮(zhèn)物。
我一坐到沙發(fā)上,就問錢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?
錢先生嘆了口氣,都怪我那天太大意了,我們根本就沒把事情徹底解決掉!
那天我們離開后,別墅主人的岳父和岳母身上的尸斑很快就消失了。
那人非常高興,就讓他岳父先出院回來住。
原打算過一段時間,再給他岳母辦理出院手續(xù)。
可還沒等到那一天,他岳父就出事了!
說到這里的時候,錢先生搖搖頭說,我在這行干了幾十年,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。
他說別墅的主人姓劉,黃老板管他叫劉處長。
黃老板處處巴結(jié)著他,特意送他別墅,沒想到馬屁沒拍好反倒惹了麻煩。
劉處長的岳父回來住了兩天,并沒出什么事。
第三天的時候,劉處長給岳父打電話,卻一直也沒人接。
他覺得不對勁,到別墅里一看,當(dāng)時差點被嚇得暈過去。
他岳父直挺挺的倒在床上,臉上血肉模糊的,喉嚨處有一個血洞。
血把床單都染濕了,已經(jīng)死去很長時間了。
劉處長當(dāng)時就想到,肯定是房子的問題。
在找人把岳父尸體火化后,他就去找黃老板的麻煩。
黃老板自然把氣撒在錢先生身上,并說,如果不能徹底解決問題,就不許他離開這座別墅!
黃老板在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,他說得出來就做得到。
錢先生只得又回到別墅里,并在搖椅周圍下了鎮(zhèn)物。
他當(dāng)時也很奇怪,不知道什么東西那么兇戾,居然能把劉處長岳父活活咬死。
他在死者的床上搜尋了好一會,才在被子下面找到一縷白毛。
那縷毛很短,跟貓毛很像,可劉處長岳父根本沒養(yǎng)過貓。
他覺得這縷毛跟咬死他的東西有關(guān)系。
他當(dāng)時也在懷疑,劉處長會不會弄錯了,咬死他岳父的東西,跟搖椅沒有關(guān)系。
可是晚上發(fā)生的事徹底改變了他的想法。
當(dāng)時他坐在沙發(fā)上,手里托著羅盤,瞪大眼睛盯著那張搖椅。
就在半夜的時候,搖椅忽然自己搖動起來,并且發(fā)出吱吱聲響,跟有人坐在上面,怡然自得的晃來晃去一樣。
他卻看不到任何東西。
就在這時,他看到紅繩頂點處一張符篆上面冒出火苗來,并很快變成了一堆灰燼。
在風(fēng)水行業(yè)混了這么長時間,錢先生還是有些實力的,他意識到,“不好,搖椅里的東西非常厲害,普通的法器根本鎮(zhèn)不住它!”
他忽然覺得眼前白影一閃,隨后臉上火燒火燎的疼。
他用手一摸,手上黏糊糊的都是血,肯定被什么東西咬了一口。
那個東西速度極快,他根本就看不清它長什么模樣。
他也拼了老命,把舌尖血噴在羅盤上,并用羅盤在周圍畫了一個圈,想用羅盤的力量護(hù)住自己。
在這個過程中,他又被咬了好幾口,臉上皮開肉綻的。
圓圈畫好之后,總算把那個東西給攔在了外面。
他只能看到一個白東西忽隱忽現(xiàn)的,在圓圈外面跳動著。
他心驚膽戰(zhàn)的,要是被那個東西沖進(jìn)來,估計自己的下場會跟劉處長的岳父一樣。
當(dāng)了大半輩子的風(fēng)水先生,他還是頭一次感到這么害怕。
天終于亮了,就在陣法要被沖開的時候,外面照射進(jìn)來的陽光救了他一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