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真是馬云天槍殺了班長,可究竟是為什么呢,他們有什么深仇大恨?
而且關(guān)于馬云天手拿土槍的事情,村長跟黃龍九為什么只字未提,難道他們已經(jīng)認(rèn)定馬云天就是殺害班長的兇手了?
黃龍九的步伐仍然很快,好像他并不是在找線索,更像是在找人。他聲音低沉,慢慢告訴我們關(guān)于馬云天家里的事情。
馬振華還有個弟弟叫馬振波,兩兄弟的關(guān)系一直很好,可就在馬振波將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帶回馬家之后,二人的關(guān)系就變得微妙起來。
多年之前,馬振華退伍歸來,加上競爭民兵連連長失敗,于是他就去城里找了份工作。直到那年春節(jié),馬振華早早請假在家準(zhǔn)備春節(jié)事宜,因為他得知他弟弟要回來。
團年前夕,他見到馬振波帶著回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,他開始以為是馬振波的女友,可后來他才知道這女子是馬振波給他介紹的女友。
那個女子便是彭阿姨。
馬振華見彭阿姨年輕漂亮,自然沒有拒絕??神R振波就是糊涂,一個女子愿意跟他回家過年,那是多大的情意,又怎么會輕易喜歡上別人呢。
平日里,馬振波在彭阿姨的面前總是提馬振華的優(yōu)點,而且總對彭阿姨不冷不熱。后來不知道馬振波是如何說服彭阿姨的,彭阿姨居然嫁給了馬振華。
彭阿姨跟馬振華成婚不久,彭阿姨便懷孕了,本來這是一個大喜的事情,可馬振華總認(rèn)為彭阿姨肚子里的孩子是馬振波的種,馬振華對彭阿姨的態(tài)度也發(fā)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(zhuǎn)變。
為了消除馬振華心里的顧慮,馬振波離開了馬家槽,至于去了哪里,誰也不知道。
馬振波不走還好,他走后,馬振華對彭阿姨更是惡語相向,甚至拳腳相加,后來他染上了酒癮,更是變本加厲。
之后馬云天出世了,馬振華對彭阿姨的態(tài)度不但沒有好轉(zhuǎn),反而愈發(fā)惡劣,就連馬云天,他都是一樣的做法,馬云天的童年可以說是在馬振華的拳打腳踢中度過的。
在馬振華某個醉酒的夜晚,馬振華死在自家的田中。雖然很有可能是馬振華自己醉酒后從田坎上摔下致死,可村里人都傳言是彭阿姨跟馬云天聯(lián)手害死了馬振華。
所以才有馬振華回來索命這一說。
我們在道路四周仔細(xì)尋找著,可仍沒有半點收獲,就連我們之前看到的血跡都變得淺顯模糊。
“黃叔叔,班長真的是天哥殺的嗎?”我說話之時將傘柄拽得緊緊的。
“別瞎說。”黃龍九說完,步伐變得更快,地上的雨水都被他勾起。
不知不覺我們已經(jīng)快到馬家,只見黃龍九沒有繼續(xù)走主公路,而是往右拐直接去了馬家,他邊走邊喊:“小翠,小翠!”
我們趕緊跟上,也跟著喊起來:“彭阿姨,彭阿姨。”
黃九龍怎么會突然來馬家呢,難道他知道馬云天是在家里受傷的?
還是說他跟我們一樣,想到真的是索命,擔(dān)心彭阿姨也遭遇不測?
“小翠,小翠!”
黃龍九的語氣很輕,好像在喊自己的親人,見他焦急的步伐,我跟馬兒也沒有在意。
黃龍九急切的沖到馬家門前,砰砰砰的敲門,可是并沒有什么效果,他又在房子周圍轉(zhuǎn)了兩圈,最后看也沒看我們,直接走開了。
這是干嘛呢?
我跟馬兒帶著疑問緊跟上去。
很快黃龍九又走到主公路上,接著路過石碑,他的步伐很急,嘴里還念叨著什么。
沒走幾步,我們就來到他家,我們以為他困了想回去睡覺,只見他剛上坎,就直徑去了黃龍海的家。
此時黃龍海家門口有一絲光亮,我們很快走近,發(fā)現(xiàn)黃龍海就蹲在門口,而我們之前看到的光亮正是他嘴里香煙發(fā)出的。
“小海。”黃龍九有些害怕,好像丟了什么東西。
“哥?”
黃龍海也沒有想到我們會來找他,不光是他,我們也沒想到,我們只是跟著黃龍九來的。
“老馬回來了,老馬回來了!”黃龍九的聲音越來越大,好在雨滴聲也很大,并沒有吵到他家里人休息。
“老馬回來了?”黃龍海一臉的疑問,他從地上站起,臉上布滿了愁容。
一會兒不見,感覺黃龍海也好像老了許多。他的褲腿上全是泥土,就連衣袖,右側(cè)頭發(fā)上都有一些。
“老馬回來了,老馬回來了,小海,小海,小翠有危險,有危險!”黃龍九開始驚慌失措,語無倫次,“小海,你,你知道小翠在哪里對不對,你能找到小翠在哪里對不對?”
為什么黃龍九說黃龍海知道彭阿姨在哪里?
“我不知道!”黃龍海低著頭。
“你知道,你肯定知道,你不是可以通神嗎,你肯定知道的。”黃龍九著急的搖晃黃龍海的雙肩。
“我不知道!”黃龍海有些生氣。
黃龍九聽到這話,無疑是心灰意冷,他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,低著頭喃喃。
“黃……”
我不知道黃龍九為什么會說黃龍海知道彭阿姨去了哪里,也不知道他說的通神是什么意思,但是我看他情緒低落,想要安慰他,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。
我手中手電筒的白光照射在黃龍九的身上,仿佛給他的身體增添了一絲寒意。
我剛開口,發(fā)現(xiàn)黃龍九的身體有些微弱的變化,不光是他,就連我身旁的馬兒都探出頭。我循著他們的目光看去,只見黃龍九面前有一塊泥。
按道理說這水泥地上不應(yīng)該有泥的,如果有也頂多是鞋上掉的泥,可這塊泥很大,好像是人將東西在地上拖著走過一樣。
因為我們剛才直接被黑暗中的光亮吸引,根本沒有注意地面。
我將燈光慢慢移動,發(fā)現(xiàn)這泥痕真的是連著的,一直從坎下到黃龍九家的偏屋。這時我們再也無法冷靜。
黃龍九瞪大眼看著泥痕,他跟著泥痕走,慢慢靠近偏屋。
“哥,沒事兒,你們就先走吧。我也要睡了。”黃龍海怯怯從門口站起,慢慢靠近黃龍九,揮舞著雙手,好像在趕黃龍九離開。
可黃龍九哪肯離開,一巴掌推開了黃龍海:“這是怎么回事兒?你做什么了?”
“沒干嘛,真沒干嘛!”
“讓開。”
“真沒什么。哥!”
黃龍九越靠近偏屋,黃龍海就越緊張,我們趕緊靠近黃龍九,這時黃龍海瞪了我們一眼,好像在警告我們。
他眼神真的很冷,好像可以穿透我的內(nèi)心。
“讓開!”見黃龍海緊緊貼近,黃龍九又一掌退推開了黃龍海。
黃龍九生氣了,黃龍海再也沒有阻攔,只是顧著搖頭,也沒有在意跟上來的我們。
這泥痕,明顯就是拖了什么東西之后留下的,偏屋,難道是李錢?
黃龍九的腳步加快,我們也跟著跑了起來。黃龍海此時想要阻攔已經(jīng)顯得微弱不堪。
“哥!”
黃龍九聽到黃龍海的叫喊,扭過頭看著黃龍海,眼睛里充滿了失望,接著他又回過身看向屋內(nèi)。
這一看,他心中所有的幻想都破滅了,這一看,他所有的思緒都打亂了,這一看,他所有的情愫都煙消云散了。
只見李錢仍像一個活死人似的躺在床上,而地上也躺著一個人,這個人正是彭阿姨。
彭阿姨臉色慘白,衣裳破爛不堪,全身沾滿了泥土跟雨水,一雙鞋已經(jīng)只剩一只,一只小腳暴露在空氣中,腳底沾滿泥土,腳趾少了一個。
“黃龍海,你到底做了什么。做了什么,???”黃龍九幾乎是用喊出來的,他臉上也因為缺氧青筋突兀。
雖然黃龍九的聲音很大,可李錢一點反應(yīng)都沒有,像一具尸體躺在床上。
我擔(dān)心黃龍九這叫喊會引來很多人,可周圍安靜的出奇。
“我做了什么,我做這些事,還不是為了你,為了你這個哥哥!”
黃龍海也咆哮著,誰也不知道他弱小的身子是怎么發(fā)出這么大聲音的,差點將我的耳膜震破。
我不禁疑惑:黃龍海為了黃龍九殺死了彭阿姨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