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的邪醫(yī),已成了一個老人。
他不像之前三十多歲的樣子,反而是個即將入土的老人。
他彎著腰,走一步都異常費力,臉上盡是皺褶,原本健壯的身體,此刻卻是皮包骨。
老態(tài)龍鐘。
“你怎么了?”
我大吃一驚。
“后遺癥而已。”邪醫(yī)擺了擺手,“我本就受重傷,道法盡散,救了王申,也算我最后做的一件善事。”
邪醫(yī)坐在了椅子上,“我還能活三年,這三年內(nèi)我就會在這個地方,不會走。三年之內(nèi),你們帶著白夜來,我就為他解除后遺癥,若不然…”
他面色一冷,“三年之后,我死了,他也活不了!”
雖是威脅,但我一點也不懼,三年或許一過,但又是何等漫長。
足以發(fā)生很多事!
我要變強!
“若這三年之內(nèi),你們閉門造車,就算再給你們十年,你也們敵不過白夜。”
邪醫(yī)緩緩的說道。
“那你有何高見?”
我平靜的問道。
“殺!”
邪醫(yī)口中吐道,戾氣一閃而過。
“殺?”
“沒錯!”邪醫(yī)笑的很邪氣,說道:“就是殺,只有不斷的戰(zhàn)斗,不斷的磨練,才能變強,才能成為人上人!”
我若有所思,他說的倒也有道理!
實力總是在廝殺中成長。
只有在戰(zhàn)斗中,我的陣法才能發(fā)揮最大的威力,也才能磨練成長。
“邪道!”
誰知,小天師卻反駁道。
“邪道?”邪醫(yī)呵呵一笑,“何來邪道之說?”
小天師說:“道法自然,修煉道行,自然要順應天理,盡量少殺生,免得到時孽障纏身,因果自尋。”
“笑話!你母親殺的人,恐怕比你見的都多吧。”
邪醫(yī)嘲諷道。
小天師淡淡的說:“母親只殺尋仇之人,絕不會濫殺無辜。他們尋仇是因,我母親殺他們是果,如此因果了解。”
“小天師,不得不說,你的確很有天分,或許是年輕一代最具有天賦的人??墒悄阌行判娜曛畠?nèi)超越白夜?”
邪醫(yī)問道。
“沒有。”
小天師如實回答道:“別說是我,就算是我母親,也不敢說三年之內(nèi),超越白夜。”
“他沒有,我有!”
邪醫(yī)還未說話,王申就冷冷開口,說道:“這是我自己的因果,三年之內(nèi),我必提著白夜來見你。”
“好!有這份信心便好,我等著你!”
邪醫(yī)贊賞道。
我們走了。
因為邪醫(yī)送客了,他似乎不想讓我們多呆,只是說了幾句話,便讓我們離開。
離開之后,曹雨辰提議,不如我們在長安城里好好轉(zhuǎn)轉(zhuǎn),放松一下身心,畢竟緊繃了那么久。
他說的也多,我同意了,至于王申,他沒有任何意見。
長安的城墻,是充滿歲月的氣息的。
那種仿佛自十分久遠的古代而來,穿越了時空長河,一直不消失的歲月古樸。
站在城墻下,這股氣息,直沖進我的心靈。
我仿佛能透過這種氣息,依稀那看到那古老的漢唐鼎盛,那種蔑視一切的霸氣。
曹雨辰張口說道:“這也是氣運啊!”
我想到了很多,也說道:“沒錯,若是把天底下的氣運分成百份,長安最低占一份。”
“一份啊,這已經(jīng)很強勢了,天下何其大,只是這一份,便是榮幸。”王申說:“若是把這份氣運放在人身上,那人必定成為千年來最強勢的天驕,或許能如李大師般,橫推一切。”
“不可能的,人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氣運。若真有人擁有這樣的氣運,只能說世道變了。”
氣運之說,玄之又玄,我不是太懂,只是知道大概。
爺爺對我說過這世上有強者,精通氣運,甚至能與天作對,進行改運。爺爺說,與天作對,也是順應天理,若不是天賜氣運,哪來改運之說。
“但是這城墻,就能阻擋妖邪。”曹雨辰笑著說道:“青山干脆你也躲在這里,好好修煉,外面想要殺你的人多了去了,或許,我們一出去,就有人動手。”
“哪有這么夸張,他們又不知道我長什么樣。”我苦笑著說。
曹雨辰認真的說道:“對于那些強者來說,想要知道你長什么樣并不困難。”
“即便如此,我也不能躲在這里,我要想要變強就必須磨練自身。”我說道:“況且,他們想要殺我,就要做好死的準備。”
“你們有沒有感到有人注視?”
忽然,王申說道。
有人注視?!
經(jīng)他這么說,我背后的確一涼,好似有一個眼神,在黑暗深處注視著我。
“在哪里?”曹雨辰也感覺到,看著周圍,到處巡視。
“不知道。”
我搖頭,我甚至不知道這個眼神是好是壞。
人群芒芒,熱鬧非凡,到處是嘈雜的聲音,讓人靜不下心。
“找不到。”曹雨辰說道。
王申卻是不屑,說:“鼠輩而已,不用在意!”
是鼠輩嗎?
若是如此,那真的不用擔心。
我只擔心,凝視我們的是個強者,并且有敵意,那樣就有些危險了。
“嗨,青山,好久不見了。”
一道熟悉的聲音再呼喚我。
極為熟悉!
但我就想不起來是誰,我扭頭向源頭看去。
卻是一驚!
因為入眼的是一雙邪惡瘋狂的眼睛,眼睛里仿佛有無盡深淵吞噬著一切,承載這眼睛的是蒼白的面容。
這個人很秀氣,如同病弱書生。
可我看到他的面容之后,心中震驚到極點。
我怎么也想不到,這個人竟然還活著。
他不是應該死了嗎?
為什么還活著?并且活的十分詭異?
那雙眼睛根本不是人應該有的。
我愣了一會兒,打招呼道:“王師,好久不見。”
這個是王師,想要見鬼的王師,偏執(zhí)到極點的王師。
我最后一次見他,他就坐在那鬼蜮餐館里,大口吃著東西。
我以為他要死,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,如今我還見到了。
“你竟然沒死?”
王申也極為詫異。
“死?我為什么要死?我活的很好啊。”
王師笑了笑。
“是嗎?”
王申的聲音漸漸冷下來,他盯著王師,眼神可怕。
“你不是在宛城嗎?怎么跑到長安來了。”我問王師。
王師說道:“我們?nèi)隂]見了吧,三年足以發(fā)生很多事,幾經(jīng)變故,我們來到了長安。”
“哦。”我見王師不想說,也沒有多問。
“去我家坐坐吧,林雅見了你,一定很高興。”王師笑著說。
我驚訝,“林雅,你們還在一起?”
“對,結(jié)婚了。”王師說:“只是還沒有孩子。”
“恭喜啊。”
我心里有些復雜。
世事如戲。
沒想到林雅竟然還選擇和王師在一起。
這份感情,恐怕也是極為深刻的。
我沒有拒絕,跟著王師,就來到他家。
期間,曹雨辰小聲給我說,這王師不簡單。王申也有敵意,殺氣若隱若現(xiàn)。
我也知道王師不正常。
他身上有一股邪氣,是邪惡。
王師家足夠?qū)挸?,布置的也很大氣,暗含風水之道。
我們走進去時,林雅正坐在沙發(fā)上看電視。
“林雅,你看誰來了。”王師叫了一聲。
看到我時,林雅很驚訝,笑著跑到我面前,握住我的雙手,高興的說:“青山,竟然是你!”
我有些抗拒。
我和林雅關(guān)系沒有好到這種地步。
她的手很冰涼,像冰塊一樣,而且,我能感覺到她的笑容很虛假,那絲高興也仿佛是假裝的,讓人很厭惡。
我想松開她的手,林雅卻緊緊的抓住,一直不放開,甚至還有手指甲扣,甚至把我手上的皮都摳破了。
王師看到這幕,露出個笑容,好像很高興。
難道林雅想表達什么?
我心中誕生了這個想法。
我和林雅對視,詢問這是什么意思。
林雅眼睛無神,但虛假的笑容一直在,但是雙手卻用那鋒利的指甲,一直扣我的手掌。
這到底是什么意思?
我心中不解。
詭異的王師,詭異的林雅,甚至是這次相遇,都充滿了詭異。
“好了,林雅,不要太過分。”
王師說道。
林雅這才松開我的手,坐在沙發(fā)上。
“沒事。”
我說道。
“青山,你這些年都去哪了,怎么不辭而別?我還以為你出現(xiàn)什么意外了呢?”
王師問我。
我虛假的回應:“沒去哪,到處亂跑,我能出什么意外,這些年過得好的很。”
“你這話說的倒是沒錯,畢竟你是有大本事的人,誰也傷害不了你,活的自然滋潤。”
王師幽幽說道:“可我不像你啊,這些年過得很苦,甚至丟了性命,不過還好,挺過來了。”
“丟了性命?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嗎?”我瞇著眼。
王師笑了一下,“口誤,是差點死掉了。對了,青山,你還知道我的夢想嗎?”
“知道。”我點頭說道:“想要見鬼?”
“你想要見鬼?”
聽到我們的對話,曹雨辰驚訝無比,看著王師,不知道說什么好。
“讓你見笑了,青山的朋友,也一定也是有本事的人,對于你們而言,見鬼或許很容易,但對于我來講很難。”
王師話鋒一轉(zhuǎn),“不過,青山,我見到鬼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