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了？”

衣蝶成絲毫沒有意外。

王申只是冷笑，“瘋魔的大名誰不知曉？”

“怎么回事？”我問王申。

王申緊緊盯著衣蝶成，說：“在十年前，在我們這行，有一個樓家……”

王申說樓家實力也非常強勁，光是二等高手，就有十幾個，甚至還有一等高手。而且，在十年前，樓家還有個天才，這個天才簡直天驕般的人物，不僅學(xué)東西快，而且實力增長的更是可怕，只是區(qū)區(qū)一年，就到一等的境界。

一時間樓家風(fēng)頭無二，那名天才更是出名，所有的人都對這天才恭恭敬敬，沒有人敢得罪。

因為他們根本想不到，這樣一名天才，未來到底有多么的強勢。

本是天之驕子，可惜…

一次天才外出時，帶回來一個男人。

聽到這，我看了一眼衣蝶成，那天才不會就是樓小段吧，帶回來的男人不會就是他把。

王申接著說，本來以天才的身份，即使帶回來也沒有事，可是樓家的長老驚奇的發(fā)現(xiàn)，帶回來的男人竟對樓小段有情感，這樣的情況樓家怎么能忍，就想要把那男人趕出去，可是那天才不讓，樓家就想痛下殺手。

王申忍不住嘆息一聲，“那一夜被稱為血夜，一夜之間，一個家族，灰飛煙滅，什么都不剩了…”

他說，這件事被天才知道后，想要偷偷帶著男人逃跑，可是還是被樓家發(fā)現(xiàn)了，樓家眾多長老逼他殺死男人，天才自然不肯，于是矛盾自然就爆發(fā)了…

天才一直沒有出手過，誰都沒有想到天才強大到那種地步，十幾名長老竟沒阻擋天才的腳步，不是一合之敵，就算家主出手，也不是天才的對手。

這個天才的誕生，直接吸取了整個樓家的氣運，可是，他最后卻滅了樓家。

長老們?nèi)绱丝嗫嘞啾?，激發(fā)了天才的殺氣，于是就開始殺戮。當時樓家沒有一個是天才的對手，只能被屠殺。

最終，殺了一夜，不知道多少尸體，都消失在一把火當中。

這件事之后，天才帶著男人，到處流浪，見鬼殺鬼，直至三年前，徹底消失…

“我說的對嗎？”王申問衣蝶成。

衣蝶成笑了一下，“也不完全對。”

“為什么要騙我們？你們有什么目的？”王申問。

衣蝶成說：“何來騙之說？我從頭到尾，對你們說的都是實話，也無半點隱瞞。”

我一怔，這話確實沒錯，好似衣蝶成還真未騙過我們。

衣蝶成接著說：“我們確實被困在這里，也確實想要出去。并且，我們可傷害過你們？”

隨后，他凄迷一笑，“難道，你們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后，就害怕了我們，還是說，不相信我們？”

“我可以相信你們，但必須要給我一個理由。”王申沉默片刻，說道。

衣蝶成說：“你們都知道師兄是個殺戮之人，狠辣無情，滅了樓家。但你們可知道，師兄是個心地極為善良之人，他曾經(jīng)所過，只想做一個平凡人，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。可是樓家不讓，世俗不讓，才把他逼到如此地步。”

“而且，若是我們想要傷害你們，師兄會冒險下懸崖嗎？”

的確，無論怎么說，下懸崖這事是真的！

樓小段是真的想要尋找出去的路的。

“誰又知道，這是不是你們設(shè)的局呢？”王申冷漠的說。

他真是誰都不相信，都到了這種時候，依然提出懷疑。

“設(shè)局？”忽然，衣蝶成瘋狂大笑，“死人設(shè)局有什么用？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

我有種不好的預(yù)感。

“真是天理循環(huán)，報應(yīng)不爽！”衣蝶成說，“殺人的一個都逃不掉，我感應(yīng)不到師兄的存在了，你知道這代表著什么嗎？”

“你師兄死了？”

李萱小心的說道。

“應(yīng)該是吧。”衣蝶成閉上了眼睛，“最終他還是死在了這里，命運啊。”

我感覺有些不對勁。

衣蝶成的表現(xiàn)實在太平靜了，根本不像一個摯友死去的表情。

“現(xiàn)在你們還認為我們騙你嗎？”

衣蝶成問道。

王申說：“不確定，誰知道你師兄是真死還是假死？”

“是嗎？”

衣蝶成詭異的一笑，直接跨前一步，拿著王申的手，對著自己胸口就是一刺。

噗！

劍入肉的聲音。

血液直流，慢慢的把他身體，都染成了血色。

衣蝶成看起來凄慘無比，他說：“現(xiàn)在呢？”

“信了。”

王申說道。

衣蝶成的身體漸漸支持不住，倒了下去，他倒在地上，笑著說：“把我的尸體燒了吧，你們?nèi)羰悄艹鋈?，別忘了給我們立碑，名字刻在一起，那也算在一起吧。”

看到他這樣，我不禁有些動容，吐出一個字，“好。”

聽到這字，衣蝶成閉上了眼睛，這一次卻再也睜不開了。

死了。

我不由得搖了搖頭，“問世間情為何物，直教人生死相許。”

“他自己選擇的。”

王申直接掏出一張符，往地上一丟，唰的一聲，虛空自燃，燒了起來。

“你明明能躲開。”

我忍不住說道。

王申說：“他已存死志，即使我躲開，他也會尋死。更何況，留著他是個不穩(wěn)定因素，還不如早點讓他死，我也能安心些。”

聞言，我呵呵一笑，嘲諷道：“你還真是冷漠無情啊。”

“在求生上容不得出現(xiàn)半點馬虎？”王申看著我，說：“懂嗎？”

“懂了。”

我點頭說道。

經(jīng)歷了這一件事，怎么還能不懂，已經(jīng)懂了。

做人還需像王申一樣，冷漠自私些好，不用有那么多情況，那這愧疚也就不服存在了。

“樓小段死了，證明那斷橋底下是死路，那條路不可為，可這根本沒有別的路，我們怎么出去，難道要被困死？”

我收拾了一下心情，說道。

王申說：“其實我之前就在想一個問題。”

“什么問題？”我問。

王申說：“若是活物還好，消失就消失了，可是車卻為什么會消失呢？那么大一個死物，會不會有人開跑了？”

“誰能開跑？又開去哪里？”

王申又說：“這就要問李萱了？”

“李萱？”

我看向李萱，她一臉無知的樣子。王申竟然還在懷疑她。

“我們陪你演了那么大一出戲，到了現(xiàn)在戲也該結(jié)束了！”

王申話未說完，就是直接上前一步，一劍刺出。

凌厲無比，劍氣四射，仿佛道道寒光。

這一劍，直接刺穿了李萱的身體。

李萱似乎還一臉懵，“好痛，為什么要殺我？這事和我真的沒關(guān)系。”

“你瘋了！”

我對王申吼道。

李萱看起來可憐無比，她或許真的是無辜的，王申疑心太重了！

“瘋了？我看你是瘋了！美色迷惑了你的眼睛？讓你什么都看不到了？我怎么會有你這種徒弟！”

王申冷笑。

說完，又是一劍！

這一次，李萱卻避開了。

很輕松，只是一躲，便完美的避開了劍。

我不得不承認，單是這一手，一般人都做不出來。

要知道，那可是王申的劍啊。

似雷似電，侵略如火！

即便是我，也只能看到寒光一閃！

可李萱卻避開了，而且很輕松，這證明她實力很強。

“你什么時候發(fā)現(xiàn)的？”

李萱仿佛不再偽裝，直接問道。

我一聽，心中真是百味交雜，這李萱真的有問題，王申沒有錯。

“一開始就發(fā)現(xiàn)了。”

王申說：“或許，你認為你的謊話毫無破綻，但是在我眼里，卻破綻百出。你要知道，上頭在任何時候，任何情況，都不會用妖的。”

“就是如此嗎？”

李萱妖媚的笑了起來。

“你知道我為什么不揭穿你嗎？”

王申說：“因為我覺得，放一個敵人在身邊，或許還能安靜點。而且，衣蝶成他們的出現(xiàn)，根本不在你們掌控當中吧？”

“我猜的沒錯，鬼市的出現(xiàn)，只是偶然。所以你見了他們，就誘導(dǎo)他們殺青山。”

“你錯了。”李萱身材挺拔，仿佛高高在上，她低著頭，看向王申，“鬼市的出現(xiàn)，不是偶然，因為，鬼市…就是我家。”

“青山，青山，天生地養(yǎng)，若不歸于天地，對得起蒼天？”

“李青山，你可知道，為了殺你，我等了三年。”

李萱抬起手，手上仿佛無盡冤魂，看起來陰冷無比，“這三年來，我想法設(shè)法變強，只是為了報仇。”

“你爺爺死了，只剩你了…”

“我和你到底有什么仇，你這么想要殺我？”

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，什么時候惹了這么一個敵人。

“想知道嗎？”李萱說：“你放心，我不會告訴你，或許直到你臨死前的那一刻，我會說出來。”

“我知道你很強，但從你能隱瞞全身妖氣，不露一絲，我就知道，不是你的對手。”

王申淡淡的說，但他沒有絲毫懼怕，“可你知道，我為什么要現(xiàn)在動手嗎？”

此刻，王申背靠西方，面向東。

這時，夕陽殘缺，映紅了一片天地，朦朦朧朧，朦朧之間仿佛萬千奇景，更是有種遲暮的感覺。

王申就那么站著，劍上還有鮮紅的血液，他背靠夕陽，光輝普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