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王申看向我,目光冷淡無比,說:“王權(quán)的死和你有關(guān)系吧。”
我絲毫不覺得意外。
若是知道爺爺?shù)纳矸?,自然就能猜到一些東西。
“他死的活該。”
我說,“你還想替他報仇?”
一時間,氣氛仿佛凝固了。
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,竟多了幾份滲人的氣息。
“王權(quán)是家主的兒子,我是王家人。”王申說,“他的死若和你有關(guān)系,我必定要殺了你為他報仇。”
“可是,你是李大師的孫子…”
“更重要的是,你是我的徒弟。”
王申忽然一笑,“我的徒弟,想殺誰都行!”
“誰被殺死,那就是沒本事。”
聽到這些話,我松了一口氣。
總算不用針鋒相對。
雖然相處了三年,但我一點都沒摸清王申的性格。
所以唯恐他動殺心。
若是此刻,王申真的想要殺我,我有八分把握,把他送進黃泉。但接下來,我就要逃亡了。
弒師。
這意味著什么,不言而喻。
“李大師的墳?zāi)乖谀模?rdquo;王申問我。
我說:“爺爺沒有留下尸體,隨風(fēng)而散,整個世界都是他的墳?zāi)埂?rdquo;
王申說:“如此最好。”
接著,王申慎重的說:“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爺爺死的事情!”
我是第一次見王申如此慎重,甚至慎重之中夾雜的恐懼,我不知道他害怕著什么,但我還是點頭。
若不是今天暴露了陣法,這些東西我永遠也不會說。
“記?。?rdquo;王申又說,“不要讓任何人知道!”
“也包括我,這些東西,我一會兒就會忘記,忘得干干凈凈,不要再給我說!”
說完之后,王申就再不提這事。
我記住了這件事,也不在說。
到了村口,李萱竟然還在。
我不得不贊賞這個女人,當真是有膽氣,竟然還沒跑。
坐進車里,王申皺著眉問:“你怎么還沒走?”
李萱蒼白著臉,說:“不是我不想走,而是,前方的橋…塌了!”
“什么!”
我和王申,同時臉色一變。
橋…塌了?
在小村和外界的交界處,有一個石橋,存在了很久,早已有了歲月腐朽的痕跡。
這石橋供人們交通。
而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懸崖。
如今橋塌了,意味著什么?
我們被困在這里了!
“還有別的路嗎?”
王申問我。
我努力回想,但不得不承認結(jié)果。
這條路是唯一的路!
再也沒有其他的路,能通向外界。
除非能飛天遁地!
王申的臉色很不好,直接拿出手機,撥打了一個號碼。
“你手機怎能有信號?”
看到這一幕,李萱很驚訝。
“衛(wèi)星電話。”
王申淡淡的說道。
電話通了。
“家主,我們被困了。”
王申說。
看來,王申是在求救。
“恩,好。”
我只見王申面部表情,隨后點頭答應(yīng),然后就掛了電話。
隨后,王申對我說:“家主來了,什么都不要說。”
言語間有些警告的意思。
我明白他的意思,就說知道了。
“以現(xiàn)在我們的處境,躲在車里等待救援,才最為安全。”
王申說了一句。
然后就閉眼調(diào)息,他剛才對付尸魁,肯定費了不少的經(jīng)歷,所以應(yīng)該需要休息。
其實,我知道王申說這番話,只是為了定李萱的心。
先有尸魁,等我們開棺,然后又有斷橋,這一切,都充滿了針對性。
有人在布局。
這是一個殺局!
好似在針對我!
我心中有強烈的預(yù)感,接下來,會發(fā)生更危險的事!
到底是誰?!
我心中充滿了疑問。
我又是從哪里惹了這么強的敵人?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。
家主還未到來。
已經(jīng)到了深夜。
明月隱去不見,星辰都黯淡了下來,這一片區(qū)域,被黑暗籠罩。
起風(fēng)了…
呼呼作響。
在車里都能感覺到冷風(fēng)的寒氣。
還好車里有燈,要不然李萱要肯定要崩潰。饒是如此,李萱還是極怕,縮成了一團,瑟瑟發(fā)抖。
“風(fēng)來了!”
王申睜開眼,喃喃自語。
猛地!
風(fēng)變大了!
從嗖嗖冷風(fēng),變成狂風(fēng),簡直可怕,好似要把車吹到。
我和王申對視一眼,都知道,麻煩來了!
王申指著李萱說:“我們這樣,太過于被動。”
我明白他的意思,若是我們?nèi)齻€人都在車里,局限性實在太大了,就只有等著被攻擊,還不如主動出擊。
王申掏出一張符,遞給李萱,說:“遇到危險,用一滴血滴上去。”
“你們要干嘛去?”李萱驚慌失措道。
“你放心,我們只是出去看看。”
我安慰著李萱。
這時候,自然不能跟她說實話,否則我真的擔(dān)心,她會被嚇暈過去,那樣會更麻煩。
“我跟你們一起去。”
李萱脫口而出。
“不行!”
王申毫不猶豫的拒絕了,“你在車里不要動。”
“為什么!”
李萱此刻仿佛變得堅強了,止住了淚水,反問道:“你們知道不知道這里有多危險,你們把我一個人放在這里,和等死又有什么區(qū)別?”
王申不為所動,“這里對我們兩個來說,非常危險,對你來說,十分安全。他們的目標不是你。”
王申說的非常對,他們的目標自然不是李萱,而是我!
李青山。
“我不要!”
李萱說。
王申沉默了,沒一會兒,他望向李萱,眼神冰冷無比,說:“你若不同意,我只好殺了你!”
我心中一涼,按照王申的性格來說,他或許真有可能做出這種事。
但是,如果真的動手,我是阻止他,還是旁觀。
李萱仿佛被嚇到了,身子向后一縮,好似被嚇到了,不再說話。
王申直接推開車門,我立刻跟著他。
村里,黑暗彌漫,伸手不見五指,連路都看不清。狂風(fēng)更是四起,吹的眼睛都睜不開,好似連身體都承受不住這股力量,有些支持不住,想要被吹走。
我和王申什么都看不見,只能憑感覺走動,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,唯恐碰到了陷進。
“你感覺到了什么?”
王申忽然問我。
“死亡。”
我說。
這里充滿了死亡的氣息。
在這里行走,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活人。
“沒錯,死亡。”王申說,“這里恐怕沒那么簡單,或許…”
王申沒有往下說,言語間似乎有些忌憚。
我猜不到王申想要說什么,但我最希望,王申想的東西不是真的。
因為那必定代表著極致的危險。
“這里好似沒有鬼的氣息。”
我說。
“不可能!’王申否定道:
“只不過他們善于隱藏罷了,這里不可能沒有鬼!或許,他們正默默的注視著我們兩個…”
“那我們怎么辦?”我立刻問道。
此刻的我們,就像無頭蒼蠅一樣,根本不知道干什么,去哪。
聞言,王申說:“我們?nèi)偛拍莻€地方。”
片刻后,我們來到了紅叔的墳?zāi)骨啊?/p>
和之前一樣,被刨開的墳?zāi)?,躺開的棺材,除此之外,什么都沒有。
“你有沒有覺得有些不對?”
王申忽然問我。
我搖頭,“這里到處充滿了不對勁,你說的不對,是什么?”
“你確定這是你從小到大生活的村子。”
王申問我。
其實,我是個特別不能記事的人,三年前的記憶早已模模糊糊,對自小生活的村子,也沒有什么印象,但就算如此,我也不可能記錯。
畢竟,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,就這閉著眼,也能走進來。
而且紅叔的墳?zāi)挂苍谶@。
我非??隙ǖ膶ν跎挈c了點頭。
王申說:“去你家看看吧。”
我點頭答應(yīng)。
說來,我也想去看看,雖然物是人非,但總要去面對。
沒一會兒,到我家了。
還是熟悉的大門,我們直接推開門進去,熟悉的一切,什么都未改變。
一切的樣子,都和我們走的那天一樣。
“李大師曾經(jīng)住在這里?”王申問我。
我說:“我和爺爺都住在這里。”
“那…”
王申剛想說話。
汪汪汪!
突然傳來狗叫聲!
我瞬間警戒,看向四周。
這里的人都死亡了,哪來的狗!
必定有鬼!
誰知,這時候,王申碰了碰我,說:“別激動。”
“這是我的手機響了。”
說著,他從懷中掏出手機。
我有些無語,這鈴聲,也未免太過厲害了。
王申接著電話,一言不發(fā),表情卻凝重?zé)o比。最終他只是嗯了一聲,掛了電話。
我知道這電話是家主打來了,但為什么王申的表情如此凝重,我問他:“怎么回事?”
“我再問你一遍,這是你自小到大生活的村子?”王申沒回答我的問題,反而問道。
什么意思?
我看向周圍,雖然黑暗,但勉強能看到東西,都很熟悉,這里是我家,我不可能記錯。
“是!”
我很肯定的回答王申。
聞言,王申淡淡的說道:“我們被算計了。”
我沒有意外,因為我已經(jīng)猜到了。
這一切東西,算計的痕跡,實在不要太明顯。
“家主到了出任務(wù)的地方。”王申說:“但卻不是這里!”
他說:“我們來錯地方了!”
什么!
怎么可能!
就在此時。
噠噠噠聲響起,這是腳步聲,這里竟然還有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