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總聽了林默的話,似乎立刻會意,打開辦公桌后的抽屜,拿出一張銀行卡來,放在桌上,說:“這里頭是五萬塊,非常感謝大師這次……”
林默冷笑一聲,說:“五萬塊?請問一下,民工葛大牛的工錢,前后下來是多少,喪葬賠償是多少?”
高總一怔。
他著實沒想到,這人居然還敢來上門討薪。
平時高總也是個溫文爾雅的人,但說到錢,便是觸了他的底線。這時,他的臉立刻耷拉下來,冷冷說:“這件事,和你有關(guān)系嗎?”
林默依舊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,說:“這件事,可以和我沒關(guān)系,但卻和高總有關(guān)。”
他頓了頓,說到:“這厲鬼,確實已經(jīng)從爛尾樓驅(qū)除了,不過,他心愿未了,怨念恒生。我可不保證,還會不會對高總造成影響。”
林默說話之間,上下打量著這位高總。
高總雖說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,身子還有些發(fā)福,但是臉色卻不好看,黑眼圈極重。
而且,在林默提到鬼魂心愿未了之際,他神情顯然微微一變。
林默頓了頓,接著說道:“葛大牛的工錢,你還沒給,他的尸體,也尚未回歸故土,只要這些事情沒有解決,那高視地產(chǎn),我看永遠都不會安寧。”
“你為什么不殺了那厲鬼?!”高總厲聲責問。
林默不屑地一笑,說:“我只負責驅(qū)鬼,不負責殺鬼。尤其是還有靈智的鬼魂,完成了心愿,自然會落入輪回,轉(zhuǎn)世投胎。如果沒完成心愿就貿(mào)然殺了,倒霉的可就不只是你我了。”
高總沉默了,過了很長時間,才慢慢說道:“好,你說,你有什么條件,才能完美的解決這件事。”
林默搖了搖頭,說:“這可不是我提的條件,而是高總必須做的事。”
高總顯然有些不情愿,但還是點了點頭。
林默說道:“第一,把葛大牛的工錢結(jié)清;第二,讓他的家人過來把尸身接走安葬;第三,飛鶴藥堂,不能再動了。”
“前兩條沒問題,飛鶴藥堂,和這件事有關(guān)系嗎?你該不是你向我提的要求吧?”高總忽然抬頭,似笑非笑的看著林默。
林默回敬一個微笑,說:“飛鶴藥堂所處的地方陰氣比爛尾樓更重,飛鶴藥堂的主人沈鶴飛是有名的神醫(yī),醫(yī)道不分家,所以整個藥堂有一股清正之氣,能鎮(zhèn)住那地方的陰氣。如果你們地產(chǎn)公司,把那里改成什么娛樂城,商場,你覺得能鎮(zhèn)得住嗎?”
“這……”
“你可以不聽,大可自己去一試,如果再被纏上,不要怪我沒有提醒過你。”林默笑道。
又是片刻的沉默。
高總終于點了點頭,說:“好,都按照你說的辦,我現(xiàn)在就下發(fā)一個文件,讓他們停止那邊的項目,還有有關(guān)葛大牛的一切事情,都按照你說的,全部辦好。”
林默站在一旁,盯著高總,就像是在監(jiān)督他。直到所有的一切,他都吩咐完畢,又把葛大牛的工錢準備好,裝在信封里遞給他,這才稍稍放下心來。
一切解決,林默轉(zhuǎn)身離開,臨到門口的時候,他停下腳步,側(cè)過臉,說:“對了,高總,勸你一句,別信那些歪門邪道。尸體埋在事發(fā)地,只會讓怨氣更重,不會給你帶來好運。”
高總原本也放松下來,但聽到這句話,瞳孔猛然一陣緊縮。
“你!”
林默沒有再多說一句,關(guān)門離開。
林默剛走,高總辦公室的后頭,書架后的暗門打開。
里頭,居然有一個小小的房間。
這時候,房間里走出兩個人來。
其中一個,便是高飛。
另一個,是一個比高飛高出一個頭,西裝筆挺,臉色白凈,看起來很斯文的年輕男子。
這個年輕男子和高飛長得有幾分相似,但看起來,比高飛更有氣質(zhì)。
高總扭頭看著高飛,說:“小飛,是這個人嗎?”
“就,就是這個林默!”高飛咬牙切齒地說,“就是他害得我……”
“小遠,你看這人,是不是有點本事?”高總又看著那個高個男子問道。
這人,便是高飛的哥哥,高遠。
高遠淡淡一笑,說:“這人的確有些本事,而且確實不一般,大概普通人的確斗不過他。”
“哥,那怎么辦?不能就這么算了!”高飛扯著嗓子說,“他欺負我事小,現(xiàn)在都欺負到老爸頭上來了,這工程也說停就停了,損失多少錢!”
高遠依然平靜地微笑,道:“說實話,這人講的也不無道理,工程停下來并不是壞事,損失的錢,我相信咱們高視地產(chǎn)還能賺回來。當務(wù)之急,是好好查查他的底細。”
他在一旁沙發(fā)上坐下,嘴角掛著一絲邪笑,說:“真有意思,沒想到我剛剛回國,就遇到這么有意思的對手……”
另一面,林默已經(jīng)出了高視地產(chǎn)的大樓。
他剛出去,外頭就有人迎了上來。
林默的心情并不明朗,一時竟沒看見,險些與這人擦肩而過。
那人卻伸手一拍林默的肩膀,說道:“喂,你沒看見本道爺嗎?”
林默一怔,定住了腳步,上下打量那人好一會兒,才想起來,這人,就是在爛尾樓里遇到的那位拿木劍的少女。
剛才一心幫大牛叔辦事,直接忘了這人的存在,走的時候也沒在意她。
沒想到,她卻自己跟了上來。
那少女看林默發(fā)愣,說道:“你干嘛,被本姑娘的美貌驚艷了嗎?”
這女孩確實長得挺好看,身材偏瘦,瓜子臉,大眼睛,顯得很俏皮。但是,林默根本就看不上這種貨色,他冷冷說道:“你有什么事嗎?”
林默的冷淡,讓少女也有些尷尬,沉默了一會兒,伸出手,說:“我是本市西郊凌云山正一門的關(guān)門弟子楚菲兒,你叫什么?”
“林默。”林默淡淡說道,接著繼續(xù)往前走,也不和少女握手。
“你這人怎么這么沒禮貌!”少女在后頭大喊,但林默一句話也沒有說,頭也不回一下。
他并不想節(jié)外生枝。
林默沒有先回飛鶴藥堂,藥堂已經(jīng)基本安全了,他沒必要太著急。他來到街心公園,坐在長椅上,拿出手機,打了一個電話回家。
他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打電話回家了,或許對于家人來說,是在外求學的他,太忙了。
但對于他來說,他和家人已經(jīng)像是分開了成百上千年。
父親接電話的剎那,已經(jīng)幾乎忘了哭的滋味的林默,差點掉下淚來。
他怕父親聽出自己傷心,直截了當?shù)卣f:“爸,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,當?shù)卣畮兔?,大牛叔的工錢,和死亡賠償金都拿到了,您讓他的家人來領(lǐng)吧,順便,也幫大牛叔落葉歸根。”
“真的?”父親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真的,爸,您也別為這事兒操心了。還有,我在這邊,也過得很好。”林默咬著牙,強忍著翻覆的心緒,說,“您在家千萬注意身體,別太累了。”
“好孩子,你放心,爸身體好著呢,你在外頭也要注意啊,千萬別惹是生非,咱們吃虧是福……”父親說。
“哎……”林默應(yīng)了一句。
但他甚至,上一世,就是這一句“吃虧是福”,竟害得自己家破人亡。
掛斷電話之后,林默心緒翻涌,過了很久才平靜下來。
他起身,向飛鶴藥堂走去。
街心公園離藥堂并不太遠,大概過了二十幾分鐘,林默就到了飛鶴藥堂附近。
可是,他剛到那兒,就看見兩個女孩,站在藥堂外對話。
竟是沈清璇,和洛伊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