悄悄掩上門,眼睛掃了過去,映入眼簾是寬闊的視野,然那恐怖場景讓我頭皮發(fā)麻,差點讓我驚呼出來。放眼看去,房間好似一個義莊,沒有什么擺設(shè),不過中間卻是一個巨大的水池,好似溫泉浴池般,繚繞著蒸汽。
讓我恐懼的不是浴池,而是浴池里面,流動著鮮艷的血液,多多少少都能看到一些裸露的人體皮膚,或肩膀、或手腳,又或者是半張臉,我躡手躡腳走了過去,眼睛漸漸睜大了,浴池中有幾具尸體,從尸體上我看到了被針線縫合過的痕跡,還有一塊一塊類似于淤青的斑塊兒,空氣中彌漫著肉類腐爛、泥土、血腥,還有一些什么藥物所混雜在一起的味道,濃重得嗆人,熏得我肚子里不斷翻騰,雙腿發(fā)著抖,根本不知道自己所處的,是刨開的墓地,還是傳說中的地獄!
我強忍住劇烈的惡心,冷不丁的聽到前面的門口,有人在窸窸窣窣的開門,當下不顧渾身跳起的雞皮疙瘩,快速捏了一個隱身咒,躲在了角落,與此同時,門被打開了,緊接著傳來的,是一陣驚恐的大叫,有個男聲說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,怎么會有個血池與尸體?
另外一個聲音則鎮(zhèn)定許多,說別管那么多了,反正都是死人,你還怕它們尸變不成?趕緊找個地方躲著,媽個比的,外面警察搜得緊,警犬都出動了,也不知道會不會找到這里來!
被嚇得尖叫那個則埋怨說,我都說了這兩天風頭緊,避一陣子再干,你偏不聽,一星期做掉三個人,警察能不折騰嗎?
我聽著他們的話,就是與龐師傅交易的那兩個人,心說原來是亡命之徒,不知道這里面有多少尸體是他們帶來的,這種人心狠手辣,什么都干的出來,想著是不是要制服他們,扔到警局里去。
算了,反正與我無關(guān),還是先找白馨要緊,隱著身,悄悄向門口走去,走到門口,我正要施展穿墻術(shù)離開這詭異之地,忽然之間,聽到后面?zhèn)鱽硪宦暱謶值拇蠼校偷鼗仡^看去,只見那兩人吵吵罵罵到了水池面前,不知為何嚇的跌倒在地,就在我猜想之際,水池中血水翻滾,一具尸體坐了起來,全身血水流動。
“??!”兩人大叫一聲,大罵這是什么鬼地方,連忙向門沖了過來,想要逃走,可是,就在他們倉皇間到了門前,只聽‘砰’的一聲響,房門自動關(guān)閉了。
“草!門怎么自動關(guān)上了,砸開!”其中一個人發(fā)出驚恐的大叫,用力拉門拽門,不知怎的,這門好似鐵一般怎么弄都開不了。
這個時候,我打消了離開的念頭,退到一邊,盯著水池,如果我沒有猜錯,此乃煉尸術(shù)的縫尸與浴尸,剛剛我已經(jīng)察覺,水池中除了血還有諸多符和藥水。
我取出一張黃符,走了過去,這是我出來時僅有的一張符了,出來時帶了一些符,基本上都用完了,這都是爺爺留下的,本打算留作紀念,但現(xiàn)在不用不行了。
房間尸氣越來越濃烈,幾乎彌漫形成了迷霧,且血池中一個接著一個尸體坐起,他們露著詭異笑容,面部腐爛,極度扭曲的臉,我捏法印,低喝:“太陰幽冥,速現(xiàn)光明,云光日精,永照我庭!”
霎時,整個房間亮起了一道光芒,且憑空生出一股風,尸氣盡散,慘烈的叫聲從尸體中發(fā)出,重新回到了血池中。
恢復了平靜。
我一個箭步到了血池旁,看著血池中的尸體乃是肢體、人皮,還未細看,那門傳來一聲響,卻是由于我的做法門失去了控制,被他們拉開了,然后跑了出去。
我沒有理會跑的兩人,心說這地方邪門到了極點,干脆毀了算了,可再想想,剛剛我施術(shù),煉尸中已然出了差錯,這地方基本算是廢了,毀不毀都無所謂,還是先找白馨再說吧,打定主意,我再看了血池一眼,轉(zhuǎn)身出了房子。
以隱身術(shù)為基礎(chǔ),我找遍了所有地方,確認這是一塊煉尸之地外,唯一讓我迷惑的是,怎么都見不到白馨與那龐師傅,心說明明看到他們進來了,怎么會不見蹤影?難道還會飛天遁地不成?
正想著,腳下好似絆倒了什么東西,我整個人險險失去平衡,好在我修行有成,身法一轉(zhuǎn),一個倒轉(zhuǎn),穩(wěn)穩(wěn)落在前面地上。轉(zhuǎn)過身看去,在黑暗中躺著兩個人,再看服飾,不是那兩個殺人犯還是誰。
這兩個人好像是被活活嚇昏過去的,兩眼翻白,口里吐著白沫,身體正不斷抽搐著,那些古怪惡心的蟲子,正源源不斷的從四周爬出來,爬到那兩個人的身上,就這么一眨眼的功夫,已經(jīng)爬滿了他們?nèi)恚諝庵袕浡筮笳φΦ墓忠?,讓人不由自主的?lián)想起這些蟲子那數(shù)不清的腳,密集得讓人頭皮發(fā)麻。
我頓時愕然,就在這愕然間,那些蟲子許多向我爬了過來,已經(jīng)觸及我的腳,我心慌卻不亂,捏指訣,點出一指,蟲子四散,且我正要上前查看兩具尸體時,猛地聞聽外面門響了,還伴隨著腳步聲,容不得我多想,我急身快退,隱入黑暗中。
隨著門推開,只見大批的警察涌了進來,手里拿著槍與手電,神色很嚴肅,伴隨著警察們進來,身后跟著一男一女,男的穿著老式的衣服,留著些許胡子,年齡大概在五六十歲,瞇著小眼,那眼睛很亮很亮,反觀那女的,穿著警服,身軀玲瓏有致,只有區(qū)區(qū)二十歲左右,看上去很是不錯。
警察?是跟著兩個殺人犯追到這里的嗎?讓他們追查真相是不是更為妥當?不,不行,他們肯定認為我是神經(jīng)病,不能靠他們,我心里更明白不能現(xiàn)身,因為有兩具尸體,我出現(xiàn)不是不打自招,肯定會被當成嫌疑人抓起來。
想到這,我悄悄向后院退去,在退出那一刻,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,那老家伙貌似向我這里看了一眼,嘴角勾抹出一絲絲詭異的笑意。
離開壽材店,躲入黑暗的巷子我才顯出身形來,我探出頭朝壽材店看了看,轉(zhuǎn)身離去,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
我沒有回白馨家,也沒有去醫(yī)院太平間,而是去了葛麗萍住的小區(qū),這地方比白天看起來更加陰森驚悚恐怖,剛進入小區(qū)我看到許多老頭老奶奶聚在一起閑聊,看到我進來,沖我笑笑,還打招呼說小伙子怎么這么晚了才回來啊。
我撇撇嘴,警告你們這些鬼別煩我,趕緊滾蛋,那些鬼立刻變了臉色,說我什么態(tài)度,怎么那么不客氣,跟著消失不見了。我哼了一聲,走進了那棟樓。
第一層便是陰氣沖天,到了第三層只見黑霧彌漫,每一個房門前突兀間站出一個個人,咧開嘴沖著我笑,極為滲人。
“裝神弄鬼,再不滾開,休怪我不客氣。”我低喝了一聲,走廊所有魂魄退去,只剩下了一位,赫然是上次來時見到的那位老太太。老太太拄著拐杖,瞇著眼,直勾勾看著我,接著問我究竟是怎么人,又來這里做什么,我的出現(xiàn)已經(jīng)攪擾了這里。
這老婆子古怪,我心說要不要暫時打消找黑貓,先與這老婆子聊聊,不過轉(zhuǎn)念間我放棄了,這老婆子與我無冤無仇,且跟這些事沒關(guān)系,還是省了吧,我說我要去上面,正要走上臺階,那老婆子似乎不想讓我上去,過來攔住了我。
我皺起了眉,問她想怎樣。
老太太看了我半晌,嘿嘿詭異笑了起來:“原來如此,學會了一些玄門道術(shù),有茅山、麻衣等,還有旁門邪術(shù),挺雜的嘛,難怪不懼本地邪氣,說,你究竟有什么目的?”說到最后,老太太轉(zhuǎn)為厲喝,抓住了我的手,眼中閃過一抹寒意。
“關(guān)你屁事。”我用力抽回了手臂,對她展現(xiàn)出的寒意不為所動,“我還沒有問你是誰,為什么在這里,反倒問起我了,大家井水不犯河水,最好別管我的事。”
“這里是我的地盤。”
“你的地盤?”我冷笑起來,別以為老子不懂,鬼有鬼道,人有人道,縱然你再厲害能操控這小區(qū)的鬼,也不過是暫居罷了,何況上面還有黑貓壓制著你。
我不想與她糾纏,就那么繞過她,走上了通往四層的臺階,老太太并沒有出手,因為我們都清楚,只要出手了,就是結(jié)下了恩怨,玄門中最忌諱這一點,畢竟邪魅好對付,但身懷妙法的人卻不容易解決。
上了四層,見到了黑貓,黑貓問我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,我如實相告,又問是怎么回事,問黑貓是不是知道些什么。
黑貓拿起紙筆寫,我在一邊看,原來葛麗萍修道有成,追查葛宜君尸體查到了虹豐壽材店,那天葛麗萍本想去親自查探,路上出了差錯,導致葛麗萍被邪法反噬,只要返回即可恢復,不料碰上了白馨,那時由于白馨走的匆忙,撞了葛麗萍一下,就因為這一點,葛麗萍無力回天身死,如果只是這樣那便罷了,畢竟是不小心,黑貓還沒有因此報復,可是……
葛麗萍被存放在醫(yī)院太平間,黑貓多次前往探望,偶然間,黑貓發(fā)現(xiàn)了白馨的隱秘,很怕白馨這樣一個奇怪的存在對葛麗萍尸體出手,導致黑貓開始了報復,利用冥幣代替人民幣買白馨的命,誰料陰差陽錯,被我這個剛剛出道的小子橫插一腳。
我再問黑貓還知道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