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此刻,我才明白,唐家不是只想殺圓宏大師那么簡單,他們之所以集中全東湖的陰陽先生,而是有擊敗東湖所有陰陽先生的把握。
雖然有陰陽先生掩護世家豪門的人逃跑,那些鬼魂也不是很強,可對于普通人來說,這些鬼魂依然致命。
在我奮力的往外擠的時候,突然一個紅影沖人群上方飛來,我能看到,那個紅影沖向的位置,正是我所在的位置。
我急忙往后我一跳,這一躲,那個紅影便落在我身前,那是一雙瞳孔留著鮮血的紅衣女鬼,這女鬼樣子我很熟悉,似乎是唐曉月養(yǎng)的那只。
它就這般惡毒的盯著我,一旁那些世家貴族在跑,她也不管,似乎只認定了我。
我往身后唐曉月的方向看去,卻見她此刻正盯著我這邊,一臉的嘲弄。
其實此時整個宴會大廳里,鬼魂的主要目標(biāo)主要還是陰陽先生,多出來的鬼魂才會去襲擊普通人,這唐家,似乎想讓整個東湖的陰陽道滅門。
我沒有動,那紅衣女鬼似乎對我也有所忌憚,也不敢動,我知道是以前那次請祖師爺上身把她嚇唬住了,便也不敢有所動作,怕露出破綻。
隨著世家豪門的人跑的跑,瘋的瘋,倒的倒,整個宴會大廳里只剩下了一群陰陽先生,其實今天請的陰陽先生大多是東湖有名望的,可其中依舊不乏一些騙子,那些騙子可就慘了,因為陰陽先生是被重點照顧的,他們現(xiàn)在被那些鬼魂附了身,正在發(fā)狂的自殘,離死,估計也不遠了。
至于林青?那家伙可不夠格,他頂多在大學(xué)城里出出名,在東湖根本就沒人聽過他,我來這里還是因為見過唐曉月被她記住了,要不然,我可能也可以逃過這一劫。
“唐世勛!你今日明目張膽的殺人,能逃得過國家的制裁?”在那些陰陽先生之中,一個年歲頗大的老頭大罵一聲。
這話說的義正言辭,讓唐世勛那邊陣營里的世界和陰陽先生們臉色大變,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,你這道術(shù)玩的再好,弄得再厲害,玩的過國家?光明正大的殺人,你把國家當(dāng)成什么了?
可唐世勛卻是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:“我唐世勛可沒殺人,你可不要污蔑好人吶,殺人的是什么東西我也不知道?我也是受害者。不信,你可以讓法醫(yī)檢查尸體嘛。”
唐世勛這么一說,當(dāng)即平定了騷亂,對啊,這是鬼魂殺人,誰有他們殺人的證據(jù)?對國家提什么怪力亂神?信不信人家先把你抓起來,告你個妖言惑眾。
那群陰陽先生氣極,這時,不知道誰喊了一句:“諸位,我們平時雖然都是競爭對手,可如今敵人家大勢大,我們就算能逃過今日一劫,可如若不聯(lián)合,恐怕會被逐個擊破!”
他這一喊,得到許多人響應(yīng)。
“說的對。”
“我們聯(lián)合起來。”
“他唐家身后那組織厲害怎么了,我東湖陰陽一道豈能怕了他?”
……
“諸位聽我一言,既然要聯(lián)合,我們就要光明正大,不能像他們那樣偷偷摸摸的,不如我們大家成立一個東湖陰陽協(xié)會,去政府掛名!”之前大罵的老者這時提議道。
這話似乎說到了許多人的坎里,不少人響應(yīng)。
這時又有人提出了一個問題:“我們每家都有主事的,哪有這么容易放棄權(quán)利?”
“這簡單,這協(xié)會就像人民代表大會一樣成立一個大會,這個大會管轄整個協(xié)會的大事,甚至還管會長。”老者又說道。
“那這會長,該由誰擔(dān)任?”一個穿著道袍的小道士又問。
“這東湖咱不論實力,聲望最響,威望最大的,當(dāng)屬圓宏大師,我推薦圓宏大師!”老者又開口了。
圓宏大師一聽,當(dāng)即擺手道:“這位施主,使不得,貧僧何德何能啊。”
老者卻是率性一笑:“圓宏大師,這會長,你若是不做,怕是東湖也沒人做的得了。”
眾人一聽,幾個散人還好,可那些成群結(jié)隊的便沒了聲音,畢竟這些有組織有團體的都有自己的頭頭,那些老頭怎么可能這么輕易的放棄自己的權(quán)利,團隊。
老者一劍掃開一只鬼魂,冷哼道:“都到了這個時候了,你們還猶豫什么,這會長管的不過是日常瑣事,是門面,權(quán)利都在大會的人身上,這有什么好爭的?”
眾人還是在思考著,畢竟事情太過突然,成立一個協(xié)會,誰知道今后會有什么變故,對自身有多大的影響。
突然,一個看起來規(guī)模比較大的穿道袍團體的老者開口了:“我太乙觀愿意加入東湖陰陽協(xié)會,以圓宏大師為會長!”
似乎這個穿道袍的團體有很大的威望,他一開口,剩下的人大部分也稀稀落落的應(yīng)出了聲。
老者走到圓宏大師一旁,舉著自己手上的木劍喊道:“愿意入我東湖陰陽協(xié)會的,都來圓宏大師的身邊,不來者,一律不接受我陰陽協(xié)會的庇護!”
因為此時大部分人都圍到了圓宏大師身邊,所以這一發(fā)言,對于剩下那些猶豫不決的人當(dāng)真是毒辣,不來就不接受庇護,如今唐家要對東湖下手,比起龐大的協(xié)會,肯定是小門小派好欺負,而現(xiàn)在大部分都加入了,剩下的也不多,被鎖定成目標(biāo)的概率就會很大,這就是在逼那些搖擺不定的人,不加入就只能死,你除非了加入沒有別的辦法,除非,你愿意跟對面那個不知道是什么組織的人為伍。
這樣一來,在反對唐家這邊的人只得盡數(shù)都往圓宏大師那邊靠去。
我那時候也想去,畢竟圓宏大師的脾性我知根知底,而我也對那個什么唐家組織不感冒,可我剛邁出一步,卻是被四季姐姐喊住了。
她的聲音直接從玉佩中傳去,聲音很小,大概只夠我勉強能聽到的程度。
“初九少爺,不要去,四季能護初九少爺?shù)陌踩?rdquo;
我一聽,奇怪了,便問:“我知道四季姐姐很厲害,可加入他們能更安全,多一份安全不好嗎?”
四季頓了頓,才又問道:“初九少爺覺得小姐是你的什么人?”
我不知道四季為什么突然問這個,可我想了想,毫不猶豫道:“像親姐姐。”
畢竟我小時候因為家里開火葬場,一直沒朋友,所以鬼姐姐其實在我眼中,算是除我父母以及張姨外第一個對我好的,而且她對我比起父母和張姨又有一種不同,她很寵溺我,所以我雖然跟她只有短短的幾天,但卻猶如久違的親人一般,這種,是跟我相處十幾年的四季和二月不具備的。
她們雖然跟我相處的時日長,可一直對我都是畢恭畢敬的,何曾做出過親昵的動作?
“既然初九少爺將小姐認作親姐姐,那么初九少爺就不該去加入那個協(xié)會,因為那樣,對他們,對少爺你,都不好。”
我不知道是哪里不好,又怎么不好,可四季姐姐從來沒騙過我,我看了看圓宏大師,又停下了腳步,點點頭,算是答應(yīng)了。
“初九少爺也不用擔(dān)心,你是孤身一人,而且不算東湖本市人,你跟那些人不同,他們不加入?yún)f(xié)會或許會被針對,可少爺你不加入,反而會被擱置在一旁,因為少爺在他們眼中,可遠遠比不上那個陰陽協(xié)會,他們的主要目標(biāo)還是會針對協(xié)會。”
四季姐姐似乎是為了安撫我的心,又給我說了一些聽上去十分合情合理的話。
當(dāng)然,我沒動,在這會場里,又顯得比較另類了。
那個老者見我一動未動,當(dāng)即喝到:“那邊的小子,你哪家的,還不過來作甚?”
我尷尬的笑了笑:“呃……我是來東湖讀書的,就一個外來的,不是東湖,加入你們東湖陰陽協(xié)會,貌似不太好吧。”我故意在東湖這兩個字調(diào)重了音,其實我家的嶺江縣雖然歸屬東湖市,但卻不是東湖市區(qū)的,這歸屬問題,你說是可以,說不是也可以,全憑自覺。
我這話一說,那老者似有不滿,倒是圓宏大師為我證實道:“不錯,這位木施主貧僧認識,他的確不是我們東湖市人,而是恰好在我們東湖念書。”
我感激的看了圓宏大師一眼,圓宏大師則是回以微笑。
那老者見圓宏大師開口了,也不好多說什么,但嘴里還是碎碎念著:“那也應(yīng)該一致對外啊……”
唐世勛這時卻是拍起了手:“好一個協(xié)會,不錯,我喜歡你們的垂死掙扎。”
說完,樓道兩側(cè)的那些穿白衣服的人又是各自摸出一把蕭,幽幽然的吹了起來。
這些鬼魂聽到簫聲,像是受到了刺激,全部發(fā)狂似得,面色猙獰起來,圓宏大師他們抵擋起來也費盡了不少。
我看這情況,連忙看向了紅衣女鬼,還好這紅衣女鬼沒受到影響,她還是一臉戒備的看著我。
我看著圓宏大師那邊電光石火的亂斗著,心下卻想著該怎么出去,既然我不加入圓宏大師那一方,也不加入唐家那一方,那么我也就沒有必要留在這里無緣無故的當(dāng)靶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