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瑾之整個過程都目瞪口呆,喲呵一聲。
“沒想到你還真的給找到了?”
陳鳶自豪的點了點頭。“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姐。”
其實這個方法是她突然想到的,以前看書的時候看到過這樣的方法,當時還挺不屑一顧的,沒想到今兒個還真的派上了用場。
陳瑾之的臉色變了又變,瞇了瞇眼道:“那姐姐還是把罪證給我吧,這出門可是要搜身的。我的身他們也搜,你若是信得過我的話,就先交給我,等日后有了機會,我悄悄地再帶出去給你。
陳瑾之本還以為陳鳶會猶豫,雖然他們相處了四年之久,但是,陳鳶對他的戒備從未解除過,只能說是越來越少罷了。
沒曾想,陳鳶聞言卻是絲毫不猶豫的就將記事簿遞到了陳瑾之的手里。
“其實這個罪證不管在誰的手里我都不在乎,我只是希望劉大人能夠無罪釋放,他繼任這么多年,霖縣風調(diào)雨順,我相信他是個好官。至于為什么非要找到不可,我有我自己的原因。”
陳瑾之愣了愣,然后將記事簿塞在了懷里。
“就連我都不方便說嗎?”
陳鳶沉默了會兒。
“瑾之,你要知道,不管如何,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你。因為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。”
陳瑾之眼眸閃動,頓了頓,然后伸手將陳鳶攬在了懷里。
“對,你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看重的人了。”也是我的救贖。
笑了笑,陳鳶拍了拍陳瑾之的肩膀,退后兩步,忙道:“咱們趕緊出去吧,進來了這么久。”
陳瑾之點頭,而后打開門走在前面。
獄卒守在門口,看見陳瑾之出來,剛要開口,陳瑾之就將記事簿甩到了他的臉上。
“祝賀你,你不用死了。”
言罷,陳瑾之領著陳鳶,怎么進來的,就怎么出去。
兩人出了牢房,走了老遠,陳鳶這才挺直了脊背,活動了下筋骨。
陳瑾之收起那副陰晴不定的模樣,對著陳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。
“姐姐,剛才說好的報答還沒個準信呢?”
陳鳶揉著脖子的動作微微一頓。
“你不是有脾氣了嗎?我等你消停了再問你想要什么報答。”
陳瑾之滿臉的笑容頓時消失了個無影無蹤,哼了哼,湊到陳鳶的身邊一臉委屈的道:“連我的生辰姐姐都忘得一干二凈,由此可見,鳶鳶是否從來沒將我放在心上?”
陳鳶聽到生辰二字的時候心里頓時咯噔一聲,心想怪不得這個逆子這兩天頻繁的過來找她,敢情是生辰快到了?然后在她面前時不時地晃蕩一下,希望她能夠自發(fā)地想起來?
不過實在是不好意思,她這段時間忙得暈頭轉(zhuǎn)向的,陳瑾之的生辰,她的確是忘了個一干二凈。
抬起頭,陳鳶剛想說這事兒,但是對視上陳瑾之可憐巴巴的眼神,她又實在是說不出口。
外人都道陳瑾之心狠手辣,陳鳶就不明白了,就這么個一言不合就委屈巴巴的人,他們是怎么說出那句喪心病狂的話的。
訕訕的笑了笑,陳鳶扯了扯陳瑾之寬大的衣擺。
“不就是生辰嗎?你姐我當然記著了,本來是想要給你個驚喜,奈何你自己非要這個時候說出來,既然如此,那驚喜我就取消了,你想要什么禮物,說吧?”
陳鳶都挺佩服她自己的,連撒謊都能夠這么的順溜,完全不打草稿,完全不擔心良心不安。
陳瑾之顯然對陳鳶口中的驚喜沒什么興趣,喜滋滋的上前,那么大一個人,非要摟著陳鳶的胳膊。
“鳶鳶,要不你陪我放個孔明燈吧?放完燈之后,我們再手牽手的吃遍一條街,然后回到何歡樓,你再給我做碗長壽面?”
陳鳶沒好氣的哼了哼。
“喲,你的要求還不少咧?去年不也沒那么多花樣?”
陳瑾之腆著臉繼續(xù)道:“去年你不是在外面出任務嗎?連生辰都錯過了,害得我在尾巷苦等你那么久。”
陳鳶倒是不知道還有陳瑾之在尾巷等她那么回事兒。
“等了多久?”
陳瑾之想起去年一個人的生辰,頓時有些委屈起來。
“不多不少,整整一夜。”
陳鳶氣得不行,一巴掌拍在陳瑾之的胸膛上。
“你是不是傻?”
陳瑾之聞言笑出聲來。
“那鳶鳶是答應咯?”
陳鳶嘆了口氣,她是真的拿這個逆子沒有辦法。
“到時候看吧,根據(jù)這段時間的空閑程度來看,那天估計是沒什么事兒的,到時,我去何歡樓找你可否?”
陳瑾之頓了頓,抬頭認真的答道:“不能到時候看,那天晚上你必須出現(xiàn)。”
“好好好,出現(xiàn)出現(xiàn)。”
陳瑾之這才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。
陳鳶松了口氣,一把扯開陳瑾之摟著她的手。
“現(xiàn)在時辰不早了,趕緊回去才是真的。你在東廠那邊,記得要收攏人心,別整天到處樹敵,以后報完了仇,咱們姐弟倆開溜的時候,有人使絆子可如何是好?”
聽了陳鳶語重心長的勸說,陳瑾之眼神里面閃過一絲陰鷙。
“姐姐多慮了,待到我要離開的時候,恐怕他們得親自恭送。”
陳鳶愣了愣。“你是不是頭腦發(fā)熱了?來,姐姐摸摸,怎么這么不要臉的話都能夠說出口。”
說著,陳鳶伸出手就朝著陳瑾之的額頭上面探了過去。
陳瑾之笑了笑,眼疾手快的捉住陳鳶的柔荑。
“我沒發(fā)熱,到時候鳶鳶你就知道了。”
陳鳶不以為意,抽回手,轉(zhuǎn)身走在前頭。
“雖然報仇要緊,但是小命更要緊,若是大仇未報,就丟了小命,實在是得不償失。”
陳瑾之胡亂地應著,低垂著腦袋,一雙手背在身后。
原本抓過陳鳶小手的那只手舍不得松開,似乎緊緊地握住,陳鳶就被他握在手里一般。
兩人一前一后,再次來到了何歡樓。
陳鳶進去迅速的換下身上的太監(jiān)服,轉(zhuǎn)身跟著陳瑾之就出了門。
被陳瑾之送到了尾巷外面,陳鳶這才揮了揮手,讓他趕緊回去。
“就送到這里便好,以后若是沒事兒的話,別老往我這里跑,若是被人瞧見那可就糟了。你的生辰我記著呢,到時候一定去,不見不散。”
陳瑾之低著頭,安安靜靜的聽著,整張臉都隱沒在黑暗里,看不清表情,只有時不時地嗯兩聲,表示他在聽。
陳鳶見狀,還以為陳瑾之沒什么興致,索性也不再多說,識趣的閉了嘴。
這個時候的男孩子應該是已經(jīng)過了叛逆期吧?那怎么還總是不聽話?
帶著這個疑問,陳鳶心不在焉的說了句回去吧,然后轉(zhuǎn)身瀟灑的就進了尾巷。
直到陳鳶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內(nèi),陳瑾之臉上的平靜才瞬間被打破,臉色陰沉得可怕,一雙眼睛也逐漸的帶了點血色,隨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,冷笑一聲,轉(zhuǎn)過身,腳尖一點,就消失在了原地。
再次來到何歡樓里,陳瑾之一步一步,朝著屋內(nèi)唯一的床走了過去。
床上面零零亂亂,擺著的正是陳鳶臨走前換下來的那套太監(jiān)服。
陳瑾之目光灼灼的盯著,似乎要將那衣服盯出個洞來。
隨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,陳瑾之嘴角忽而綻放出一個微笑,映襯得他那張陰沉的臉,多出幾分嗜血的妖冶來。
來到床邊坐下,然后將那套衣服在床上面鋪開,整整齊齊的,沒有一絲的褶皺。
攤開手,陳瑾之緊緊地握住,好像里面還有那個人的手。
陳瑾之幾近癡迷的低下頭,將整張臉都埋在那套衣服內(nèi),狠狠的吸了口氣,表情十分饜足。
胸膛一陣震動,陳瑾之歡快的笑出聲來,悅耳的笑聲響徹整個破舊的屋子。
陳瑾之緩緩伸出手,將那套衣服摟緊,整個人蜷縮在床上,就那么的合上了眼睛。
……
陳鳶第二天睡了個昏天黑地,若不是外面的敲門聲,她估計她可能直接睡到第三天去。
“陳大人,劉公子求見。”
陳鳶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,環(huán)顧了下四周,還有些迷迷糊糊的。
“陳大人,劉公子求見。”
外面的聲音再一次響起,陳鳶這才手忙腳亂的開始穿衣服。
“來了來了……”
等到陳鳶收拾好出門的時候,劉案也不知道等了多久。
安然不動的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,桌上擺著茶水和點心,看他樣子倒是挺怡然自得的。
陳鳶清了清嗓門,擺著大人的架子,三步并作兩步的就走了過去。
“劉公子等候多時了吧?我的失誤,我的失誤。”
劉案聞言,也急忙起身,拱手道:“陳大人好久不見,在下此番過來叨擾了。”
陳鳶擺了擺手。“哪里哪里,職責所在。”
說著,熟稔的就在劉案的身邊坐了下來。
偷偷的瞄了幾眼劉案,發(fā)現(xiàn)對方似乎并不介意她睡懶覺這件事情,頓時就對這個劉公子的好感度飆升。
“劉公子此番過來不知所謂何事?”
劉案含笑,給陳鳶倒了杯茶水。
“陳大人,上次和陳大人進行交談過后,在下回去好好的找了找,似乎還真的找到了點東西。”
陳鳶聞言,哦了一聲,表情有些夸張。
看得劉案尷尬癥都快犯了,偏生還不能夠表現(xiàn)出來,不僅如此,還得配合陳鳶演戲。
“陳大人是否要跟在下回去看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