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紅袖樓。
大中午的,都是各位姑娘睡午覺的時間,以往都是安靜非常。今天的紅袖樓居然忙乎的不行。不斷的有人來回的搬著各種生活物品!
蘇南不解的靠近管家,“謝管家,這是在忙乎什么啊?”
“南哥兒回來了。你不知道,有南曲第一之稱的顧大家要來我們紅袖樓盤桓幾日!”
“顧大家?哪個???”
“秦淮八艷的顧橫波啊!你不會不知道吧?”
顧橫波工詩善畫,善音律,尤擅畫蘭,能出己意,所畫叢蘭筆墨飄灑秀逸,有大家氣度!所以仰慕者稱之為顧大家。
蘇南恍然大悟,“哦!認得認得,眼睛都能晃出水來的那位美人啊!不光認得,還摸過呢?”
謝管家呵呵一笑,“南哥兒,別說大話了!哦!對了!南哥兒身手不錯。最近晚間驚醒點!看著點顧大家的閣樓!”
“怎么了?”
“顧大家在南京收到了強人的威脅,所以才來杭州避禍的。本來住在江北水師指揮使鄭大人家的別墅,誰知道二人游湖時,鄭家公子受傷了。鄭大人認為顧大家是掃把星,就把顧大家趕了出來。所以才來紅袖樓盤桓幾日。想那強人不敢得罪我們家知府大人吧?”
蘇南啞然失笑,搞了半天還跟自己有關系。
“那是什么樣的強人呢?這么厲害?”
“東南第一采花淫賊!”
蘇南饒有興趣道:“這個采花賊怎么個厲害法?。?rdquo;
“能高來高去!武藝高強!看上的姑娘沒有一個能保持清白的!”
“我去,這么好的職業(yè)!哦!不對!這么厲害啊!”
謝管家點點頭,“可不是,東南八府費勁心思追捕此賊三年,一無所獲,最終懸賞一千兩銀子緝拿此賊!歷年來緝盜賞格最高的!”
“一千兩銀子?。?rdquo;蘇南眼中放光,“這可是個好買賣。來就好了!”
“南哥兒,胡說什么呢?要是顧大家在我們紅袖樓有個什么不測,那知府大人的臉往哪擱?。∽詈脛e來!”
蘇南點點頭。
開始沿著紅袖樓四下轉悠。
紅袖樓很大。四四方方的四座三層的木質結構樓組合在一起,中間則是空的。
像是一個巨大的四角亭子,飛檐綠瓦,古香古色!
大門一關,貌似無從侵入。
但在蘇南的眼里,簡直是漏洞百出。最少有三種辦法輕松潛入。
最簡單也最不讓人懷疑的辦法就是留宿。隨便哪個小姐的房間里睡下,半夜弄點迷香迷倒枕邊人。能做的文章就大了。
復雜點的就是從窗戶進入。木質結構的紅袖樓立足點不要太多。
不過七米左右的高度,呼吸之間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攀越。
所謂的高來高去,大概就是借助錨鉤繩索,輕功純粹扯淡!
蘇南打定主意拿下這個采花大盜。
唯一頭疼的是這個采花大盜有心算無心。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哪天會來。
蘇南轉悠到了外城邊上的一家鐵匠鋪,畫了些錨鉤的樣子,又一起跟著鐵匠師父一起討論怎么打造三棱軍刺來。
杭州府內(nèi)城流花坊。
一座精巧別致的小院子,亭臺樓閣俱全。一派江南園林的清雅氣象。
影壁之后的小小院子跪滿了漕幫幫眾。
為首的正是漕幫杭州分舵舵主王川。
幾步臺階之上,是一座一人高的香爐,香爐裊裊的青煙,縈繞著緩緩升騰。
一個女子正站在亭子之中。淡黃色的短打打扮顯得英姿颯爽!一張精致絕倫的圓臉滿罩陰寒。
亭子橫眉處一方紅底金字匾額,上書四個大字:“漕運天下”。
女子身形高挑。默默的掃視著亭子周圍跪著的漕幫幫眾。冷冷道:“你們一百多個人,打不過人家二十多個?”
跪在近處的王川尷尬道:“啟稟幫主,是打不過一個!”
女子正是漕幫幫主沈淮秀。十七歲從病逝的父親手里接過漕幫幫主大位。
一手飛刀絕技名震江南。號稱江南第一女俠!
一年的時間鏟平一切異己。三年時間內(nèi)用巾幗不讓須眉的鐵腕手段,迫使漕幫上下無不畏之如虎。牢牢的將漕幫大權攬攥在手中。
沈淮秀杏眼圓睜,冷哼一聲,“王舵主還真會說笑,一個人?”
王川無奈道:“之前二十多個已經(jīng)被我們打倒了。一直在一旁袖手旁觀的小子突然出手,一番沖殺放倒了六十七個幫眾。場面駭人!屬下知道幫主不信,若不是屬下親眼所見。屬下也一樣不信,只是這確實是真的。所有在場的幫眾都可以作證的!”
沈淮秀愣住了,“這人叫什么名字?什么來歷?查清楚了嗎?”
“啟稟幫主,查清楚了。此人名叫蘇南。紅袖樓的一個小廝!”
“知府大人家公子開的紅袖樓?”
王川點頭,“正是知府大人家的紅袖樓。而且此人在一個月前在紅袖樓還暴揍了杭州府前衛(wèi)軍指揮通知姚大山。第二日,南京錦衣衛(wèi)就來人帶走了姚大山。據(jù)說是因為知府大人連夜告了姚大山殺良冒功的大罪!”
沈淮秀陷入了沉思,“這么看來,知府大人真的很護短啊!”
“正因為如此,屬下不敢擅作主張,所以飛騎請幫主定奪!”
沈淮秀輕移蓮步,“一個青樓的小廝竟然敢當眾毆打朝廷武將,這么大的事情知府大人竟然一力回護。這個小廝不簡單??!身份來歷呢?”
“屬下派人打探過,說是三年前暈倒在紅袖樓門口。紅袖樓謝管家見他可憐。就收留了下來。祖籍來歷什么的都不清楚。”
沈淮秀冷笑道:“堂堂三品文官地方大員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廝竟然如此大動干戈,不惜得罪武將集團也要保??!怎么像是親兒子的待遇!”
王川不敢妄言。
沈淮秀繼續(xù)道:“拜托我們的錦衣衛(wèi)和東廠的朋友查一查。這個叫蘇南的跟何知府到底什么關系!”
“是!幫主!”
“好了,散了吧!眼下正值秋糧入庫的關鍵時節(jié)。滿清在遼東蠢蠢欲動。河南陜西的反賊更是鬧得厲害。昨日巡撫王大人專門來信說了,務必要保證漕運的暢通,全力將入庫的秋糧盡快的運往京師。你們下去忙吧!”
待得一眾幫眾散盡。
王川才道:“幫主,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吧?那小子說了一個月后要全面接管杭州所有的碼頭!”
沈淮秀冷哼一聲,“且讓他得意幾天!”
王川猶豫了一下,“幫主,務必一舉擊殺。此人的強橫過于駭人,如果一擊不中,可能后患無窮!”
沈淮秀輕撫了下秀發(fā),“怎么了?被打破膽了?我漕幫三千之眾,百年的苦心經(jīng)營。一個杭州知府撐腰的小子就想撼動?簡直是癡人說夢!”
王川還是有猶豫了半天,“蘇南當日曾經(jīng)口出狂言,若是我們不配合,會對幫主不利!”
沈淮秀冷笑,“怎么個不利法?”
王川欲言又止!
沈淮秀不怒而威,“說!”
“是!他說將幫主先...奸后殺!”
沈淮秀精致的臉龐煞白,“無知狂妄的東西!本幫主一定將你碎尸萬段!”
蘇南已經(jīng)連著在紅袖樓外守了三個通宵。
今天是第四個晚上。無聊的把玩剛剛坐好的三棱軍刺,不由得心生煩悶!
這個懸賞還真是不好掙!
鬼才i知道,他會什么時候動手!又或者根本就是空穴來風,消息就是個假的!
手下都受傷了,日常訓練都停止了。
本著閑著的時間掙那一千兩的銀子的想法估計是要落空了。
蘇南伸頭看了看斜上方的已經(jīng)熄燈的窗戶。那里是顧橫波的住的小樓。
門口有兩個護院輪班守候。
采花盜要是不想動靜太大的話,唯一的入口就是眼前這個窗戶了。
陡然,一個黑影一閃,迅速的攀爬上了三樓的窗戶!
蘇南心中一喜,終于來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