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我?guī)熜?,師傅,師祖都在美國,他們知道你今日如此猖狂,定然會回來給你報仇的,哈哈哈哈哈……”已身帶重傷的武師狂笑著說道。
林航走到他所在的石柱前,抬起手掌。
“你踏馬今天殺了我,我?guī)熜謺涯闼槭f段的!”武師雙目血紅,不顧傷勢大吼道。
“喀啦啦……”
一陣碎石掉落的聲音發(fā)出,林航伸出手,將武師從柱子里揪了出來。
“你現在可以滾了,回去后記得給你的師傅師祖報信!”而后,他頓了一頓,緩緩說道:“江南省江海市,林航,隨時等著你們滿門前來送死!”
蘊含了一絲真氣的聲音在大廳中反復回蕩,經久不散。
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:這聲音聽起來,完全不像是從耳中傳入的,反倒像是有個人在自己的心臟中高聲說話一般……
“馬勒戈壁還不快滾!還要我一腳把你送出去嗎!”林航對癱在地上,呆若木雞的武師怒喝道。
武師這才從林航剛剛的聲音中回過未來,拖著負傷的軀體,連滾帶爬一步一跤地向大門狂奔而去。
“還有你,明天上午之前,把這棟屋子破損的地方全部恢復原狀,否則,小心你的狗命,滾吧!”林航轉向趙金斗命令道。
“是……是……照林爺爺說的辦!”趙金斗在地上連磕幾個頭后,又跑到陳家人面前,不顧他們的厭惡表情擺著笑臉走了一圈,方才從大門躥出。
“恩人,老兒我有一請求,不知當講不當講?”林航剛剛走到陳家人跟前,陳國庚就恭敬地拜服于地請求道。
“老人家快快請起,如此晚輩可經受不起……”林航連忙想要將他攙起來。
哪知陳國庚跪得很堅決,林航又擔心一用力會傷到他的老骨頭,只得尷尬地弓著腰聽拜在地上的他說話。
“我也曾讀過幾本修仙類的經書,聽有道行的人說屬于什么《人》部。雖然里面的內容未曾讀懂多少,但好歹也開了眼界,知道這世上有修仙之人。”陳國庚抬起頭,有幾分激動地看著林航。
修仙經書?還是《人》部的?林航心里咯噔了一下。
據他前世的師父所言,修仙經書分作《乾》、《坤》、《人》三部。
《乾》部的三十六本經書他已在修煉中背得爛熟于心,《坤》部在傳承過程中已零散不堪,師傅未曾教習,自己也知道一些碎片式的信息。
至于《人》部,他一直覺得那只是個傳說,沒想到眼前的陳國庚老人家,竟接觸過這類的經書。
陳國庚情緒激動,未曾察覺到林航臉色的微微異變,繼續(xù)自顧自地說道:“我今天看了恩人的身手,斷定您絕非一般武師,而是傳說中的修仙之人。如今我年事已高,功名利祿皆已看淡,惟愿在修仙一事上能有些長進,故望恩人能夠不嫌我天資愚鈍,收我為徒!”
說罷,陳國庚不顧他的阻止,連磕了三個頭。
身后,陳家一眾人等早已目瞪口呆。
本以為這小子只是個技藝出眾的武師,然而聽老爺子這么一說,他好像沒那么簡單,居然還是什么修……修仙之人?
林航一時間犯了難。
他剛剛稍稍判斷了一下,陳國庚的天資只能算一般,并不是適合優(yōu)先的體質,如若強求,反而于性命不利。
只是看他的架勢,自己今天如果不答應,可能他就長跪不起了。
“陳老快快請起,我自然可教你一些功法,只是不必虛獲一個師父的名頭了。”林航打定了主意,自己可以教陳國庚一些有利于養(yǎng)生滋元類的功法。
這樣雖然不能讓他像自己一樣縱橫四方,但至少也可以延年益壽,也不算辜負他的一片誠意。
哪知道陳老反而生氣了。
“既然有師徒之實,那師父你就得受徒兒的尊奉,哪有拜了師卻不改口的!”說完,他在地上又是無比鄭重地三次叩首,口中還喊了三聲:“師傅,請受徒兒跪拜!”
后面的陳家眾人看著這一幕,個個更加驚訝,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老爺子一向性格執(zhí)拗,且在家中一言九鼎,現在去勸他起來,八成要被臭罵一通。
林航在此過程中一直扶著他,卻又無法阻止,正在這當口上,陳巧云快步小跑了上來。
“你不就是武功強了點兒么,怎么敢這么大大咧咧的,我爺爺的跪拜你也敢受!”剛對林航說罷,她就要去攙起陳國庚。
顯然她和在場的陳家絕大多數人一樣,沒有相信爺爺剛剛所談到的修仙一類說辭。
眼前這個毛頭小子,也就是身手好些罷了。這都什么年頭了,還仙啊神的,照這么說這世上還有鬼了呢!
“巧云!不得無禮!”陳國庚很是罕見地朝這個寶貝孫女吼了一嗓子。
陳巧云被嚇得呆在原地:這還是那個平日里對自己言聽計從從不責怪的爺爺么……
林航急忙一陣苦勸,陳國庚才從地上站起來,陪著笑對林航說到:“這個孩子一向不知禮儀,今日讓師傅見笑了,我待會兒就去好好責罰她。”
“不必不必,巧云也是愛惜您的身體……”林航急忙寬解道。
“少裝好人,哼!”剛說完這話,陳巧云就急忙跑回人堆中,顯然是預料到了爺爺接下來的憤怒,想要逃避。
“你……”陳國庚伸出手指指向她,顯然被氣得夠嗆。
“老爺子息怒,息怒,巧云也是為您身體著想……”林航急忙寬解道,不想讓老爺子真的怒從心頭起,責罰陳巧云。
雖然他信奉恩仇必報的道理,但作為堂堂修仙強者,還不至于跟眼前這個小丫頭片子計較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
陳國庚剛要答話,卻突然捂著胸口,一陣劇烈咳嗽,險些不支跌倒。
林航急忙伸手攙住,同時憑借真氣努力感知著他身體的狀況。
身子骨異常強健,簡直不像個年逾古稀的老者。
只是……他的肺部,確實狀況很糟糕,肺部經絡火氣異常旺盛,而且似乎非一朝一夕所導致的。
另外,這病的源頭,既非疾病,也不是外傷,似乎別有蹊蹺。
想到這,林航心中已經有了猜測。
陳家一眾老小這時聚了上來,圍著陳國庚一番噓寒問暖。
“小兄弟,我是老人家的長子陳士凌,今天謝謝你的出手相助,只是老爺子身體已有不適,所以有什么話,還請放到明天再說。”一個樣貌斯文,面皮白凈的中年人客氣地對他說道。
“都怪你,跟爺爺說半天話,害得他身體不舒服了!”陳巧云瞪著眼,滿臉都是對林航的不滿。
“巧云!”一直沉默的陳倩云責怪了她一聲。
“老人家,敢問您的不適,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?”林航不顧陳家人想要帶著老人離開,對他問道。
“回師父,大約是二十三開始就有的毛病了,就是看遍了西醫(yī)中醫(yī),都說沒有辦法調理。哦對了,那年年初,我剛剛開始修習家傳武學。”陳國庚勉強回答道。
林航一聽到“武學”兩個字,條件反射般皺起眉頭:兩者之間,果然有關聯!
這時,又有一個三十出頭的青年人開口了:“小兄弟,我是老爺子的三子陳士鼎。剛剛你的身手,我們舉家上下都很佩服。只是這治病,并非你所長,還望你能暫時讓老爺子歇一歇,稍作休息。”
聲音客氣,卻很堅決:踏馬不要再騷擾我們的老人家了成不成?
陳家的不少人已經開始小聲抱怨眼前這個不識時務的小伙子:拳腳功夫倒是了得,只是太沒眼色。不說現在,就說先前若是在朱老板跟前忍一忍,或許今晚也不至于在這打得雞飛狗跳……
可不是所有人都信陳國庚說的什么朱金斗是沖著陳家來的說法。
林航并不理會:“這病,我能治!”
“老爺子的不適,既非疾病,也非外傷,而是他所修習的家傳武學所導致的!”他高聲宣布道。
“休得口出狂言!我們陳家祖祖輩輩修習了兩百多年的功法,怎可能有問題!”陳士凌再也按捺不住,高聲嚷道。
林航微微一笑:“是的。不僅老爺子身上有家傳武學帶來的副作用,就連你和你的弟弟士鼎,肺部也出了問題!”
說完,他又指向另外一人對陳士凌說道:“我剛剛查探過了,他的肺部也有毛病,想必和你們修習的都是家傳功法,他是你的二弟對不對!”
被指著的人目瞪口呆:“是的,是的,我正是兄弟里排中間的陳士鋒……”
所有人都大為驚駭:并沒有人跟他介紹過陳士鋒,他是怎么在一大家子人里認出來的……
陳士凌冷冷一笑:“兄弟之間相貌相似,想要把士鋒找出來還不容易。”
除陳國庚外的一眾老小聽到這又連連點頭:是啊,憑借著大哥三弟的容貌,想要找出二弟來還不容易。
林航心下明白:想要靠言語來折服這幫人,已經是不可能了。
說罷,他將手伸向了陳國庚的肺部,右手食指在上面輕輕一摁。
與此同時,他將體內一股真氣,凝集在指頭上,而后挪動指頭,在陳國庚的肺部緩緩挪動。
在兩側扶著老人的士鼎,士凌兩兄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,伸手就要阻攔。
林航右手中指在他們身上分別輕輕點了一下,兩人立刻向后連退四五步。
“咳咳……”
陳國庚再度發(fā)出一陣劇烈的咳嗽,幾滴黑血嘴中噴了出來。
“爸……”“爺爺”
距離最近的士鼎,士凌,以及陳巧云以不顧一切的架勢沖了上來,陳士鼎甚至隱隱有揮起拳頭的跡象。
糟糕!自己運用真氣給陳國庚治病到一半,若是受打擾中斷,對自己而言最多只是輕微的反噬,可他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