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郭磊之子帶到斷頭山上,江成盤坐在地,靠在樹上,這才松了一口氣。
帶到這里當然不是開玩笑,只不過有些事情說不清,也不能說。
輸送了一縷真氣到他體內(nèi),他立刻迷迷糊糊的有蘇醒的跡象,真氣可以讓他清醒,可是并不能治本,就相當于續(xù)命,過一段時間依舊會再次陷入危險。
“你是誰?這又是在哪里?”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問道。
江成把事情的經(jīng)過大概的告訴了他,原來他叫做郭雪松,本來在學(xué)校上大學(xué),一次上課突然暈倒,被郭磊帶回家之后就變成了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。
“謝謝先生救我,像我這種人真是倒霉到家。”郭雪松有些垂頭喪氣的說道。
“如果我告訴你你這個是福氣你信么?”
郭雪松一臉的奇怪,要是躺在病床上兩個月能叫福氣的話,那躺床上一輩子的豈不是八輩子的福氣,開什么國際玩笑,但也不能直接說,畢竟江成是他救命恩人。
“你可聽過血脈一說。”江成背負雙手,目眺遠方。
“先生請講。”郭雪松很謙虛。
“一旦涉及了規(guī)則的力量,人體的血脈就會產(chǎn)生烙印,你祖上郭不醫(yī)以醫(yī)證道,三十歲便達到醫(yī)術(shù)巔峰,更是以醫(yī)證道,踏入宗師。”江成想起這些依舊感覺有些熱血沸騰,仿佛發(fā)生在昨日,那段歲月他們干的缺德事還真不少。
“武途難測,血脈更是不可揣度,沒想到藥神后代竟無一人了獲得血脈烙印,偏偏在你一個體弱多病的人身上覺醒。”
郭雪松震驚,眼前的人給他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,還有他怎么會對他祖上如此了解。
“先生,你說我祖上是一個強大的人,而我繼承了他的血脈力量。”郭雪松問道。
江成點頭,這老郭后人弱是弱了點,可是不笨,一點就通。
“練武之人可強身健體沒錯,可是我是一個快死之人,恐怕神仙都難救。”
江成渾身氣勢一變,猶如利劍出鞘,絕世鋒利,也不知是不是錯覺,郭雪松仿佛看見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,一劍斷青山。
“我就問你,可愿意恢復(fù)你先祖之榮耀,受你先祖血脈繼承。”江成此刻如同化作巍峨的山,厚重而挺拔,每一句話都給郭雪松無可比擬的震撼。
江成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意境,仿佛山是他,而他也是山,他更是可以感覺到這山上一草一木,風(fēng)的律動,生命的輪回,還有始終縈繞在山上的驚天劍意。
“我愿意。”
江成回過神,那種感覺空前震撼,似乎觸摸到了意境,這是宗師強者才能觸碰的層面,雖然江成幾百年前便是宗師強者,可他所修的是劍道,意境也和劍有關(guān),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他一個后天都不到的人接觸了意境,不知會作何感想。
心念至此,愁緒如潮水襲來,連一同把酒言歡之人都沒有,都葬送在歲月中,任那些人風(fēng)華絕代,最終都化作黃土,滋潤這一方土地,就算領(lǐng)悟透意境也不過他一個人孤芳自賞。
舉世皆寂,莫過如此。
郭雪松在一旁默不作聲,如果剛剛的江成像大山,那么現(xiàn)在的他更像是一個普通人,眼中布滿滄桑,所有氣勢內(nèi)斂,讓人捉摸不透。
江成很滿意,要是郭雪松哪怕有一丁點的猶豫,他或許會幫忙,可絕不會盡心竭力,因為那樣的人不值得他幫。
“這座山便是你祖上埋骨之處,我傳你《醫(yī)典》,希望這三天你在這里好好研究。”江成右手隨意一指,頓時海量的信息匯入郭雪松腦海。
《醫(yī)典》本就是醫(yī)學(xué)至寶,乃是江成偶得,醫(yī)典記載之廣,多有涉獵,其中醫(yī)道,武道都記載很是詳細,連郭不醫(yī)都稱之為醫(yī)道奇書。
“江師父。”郭雪松稍微整理一下就知道這是一本不得了的典籍,竟然隨意傳給他一個陌生人,心中感動的同時,已經(jīng)下定決心,朝著江成低下了頭顱。
“我和你年紀差不多大,叫我一聲江哥就行。”江成厚著臉皮說,要真算起來,他該有七百多歲了。
帶著郭雪松去了山澗,孤寂的洞穴內(nèi),擺放著飯菜,不用想也知道是景丫頭送來的,隨后江成便朝著山頂而去,臨走之時囑咐郭雪松,示意這里每天會有人來送飯,叫他什么都不用擔心。
會當凌絕頂,一覽眾山小,斷頭山頂,那股劍意簡直有凌云之勢。
要想邁入后天,僅憑著山中的劍意不夠,唯有身臨其境的感受那驚天一擊,要玩就玩大的,所以江成選擇到山頂來。
劍氣乃是規(guī)則變化,雖然江成有所預(yù)料,可是沒想到劍氣依舊強大如斯,靠近便感覺渾身發(fā)疼,不是他能抵擋的,在劍意籠罩之下,江成感覺呼吸困難,沒過一會,渾身都被鮮血染紅,肌肉被無情割裂,劍意乃是天地規(guī)則所化,千年萬年劍意都不會被磨滅,這便是宗師的可怕之處。
置之死地而后生,這便是江成的想法。
江成意識陷入模糊,感覺鬼門關(guān)已經(jīng)朝著他打開,那些故人一個個朝著他招手,還有林小舞,此刻臉上笑開了花,叫著“江哥哥,陪我玩”。
即將邁進那一扇門的時候,江成感覺身后有人在叫他,不是故人,是楊雪,還等著去取錢呢!是景丫頭,還等著他來給他父親治病呢!還有那個老伯,沒有實現(xiàn)承諾,治好風(fēng)濕病,最后一座青山顯現(xiàn),山頂是一位白發(fā)男子,白衣飄飄,仙姿絕世。
正是絕代藥神郭不醫(yī)。
“老朋友。”江成在笑,面色變得冰冷,眼眸猛的睜開。
“心魔么?就讓本宗師會會你。”
沒錯,剛剛險之又險的情況正是江成的心魔,一般來說這東西只會出現(xiàn)在晉升宗師的時候,宗師領(lǐng)悟規(guī)則,心魔便會乘虛而入,一舉擊潰武者,而江成晉升宗師的時候并沒有心魔出現(xiàn),本來以為是他天資過人,并沒有留下破綻,原來在這里等著他。
“老朋友,你來了。”心魔所化藥神用著江成之前的說話口吻,心魔本就是自己弱點所化,實際上來說,心魔和本身相同,本質(zhì)沒有任何區(qū)別。
江成負手而立,看向青山之巔的藥神,青山并未被砍斷,難不成要讓他再次一劍斬青山?
“老朋友,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,你我不過是武林敗類,快隨我離開這里如何?”
藥神白衣絕世,衣衫被猛烈的罡風(fēng)吹的到處搖擺,手執(zhí)一柄白劍,此劍名為破天,是江成當年贈送,意有破天之利。
“既要戰(zhàn),何需多言。”江成無懼,他堅硬自身無敵,宗師的尊嚴不允許挑釁,蒼天也不行。
天空上烏云翻滾,天地間的靈氣朝著這里洶涌而來,繞是江成也不由得驚訝,海量的靈氣濃郁的仿佛可以化作水滴,在這里修煉,一天可以抵得上外面的一個月。
白衣藥神俯沖而來,劍光直指向江成,被江成一個靈巧的閃避給躲開,心魔的實力和本身相同,而難就難在超越。
沒過上幾招,江成就感覺體力有點不支,如今后天武者都沒有的他,想要趕走心魔,宛如在癡人說夢。
而在這時,一位老人正在路上閑逛,突然看向遠處那座山,眼睛一縮,那山上的氣息不對勁,天地之力竟然如此濃郁,難不成有什么曠世寶物出山。
“沒想到老夫剛回老家就碰到這種好事。”老人說罷,身體便化作一道殘影,消失不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