練功房里有一口大缸,一個沙袋,一排兵器,除此之外,還有一塊擺放了類似于摔跤墊的一塊空地。
王洋饒有興致的走到沙袋面前,聞到一股淡淡的草藥味,他好奇道:“這里面裝的什么啊?”
“這是專門為了讓你練習(xí)鐵砂掌而設(shè)計出來的砂袋,砂袋里有我獨門配置的秘方,加上一些細(xì)沙混合而成。”蘇丹青淡淡道,“這砂袋與普通的沙袋不同,因為練習(xí)鐵砂掌必須要仰仗這些藥力,每次你拍打砂袋的時候,藥力就會滲透到你的手掌,它能幫你疏通手上的血管,但同樣的,也會讓你的雙手青腫,甚至脫皮落肉,不過,我有為你準(zhǔn)備藥酒,等你每次拍打完砂袋,用藥酒涂抹雙手,能幫你排除掌毒,讓你青腫的地方在短時間內(nèi)恢復(fù)正常。”
王洋點了點頭說:“里面這么多門道呢?”
蘇丹青說:“是啊,其實這些我以前都有教過你,但是你嫌太累,而且我教你的是少林派的鐵砂掌,練成的人手心會起一層老繭,手掌還會高高鼓起,手指會粗大粗糙,你之前嫌這樣手會變丑,踢翻了砂袋,拒絕練習(xí),惹我生了好大的氣。”
王洋尋思吳青峰真是太混賬了,男人嘛,手就算粗糙點又能咋樣?跟個娘們似的。
心里這么想著,王洋表面上一臉歉疚地說:“我錯了,蘇姨,我以后一定好好練。”
蘇丹青笑了笑,一臉欣慰的說:“我知道,我相信你,來,我再給你解釋一下鐵砂掌的練法以及注意事項,還有就是站樁的要領(lǐng),功效,以及太極拳,陰勁掌功的練法,我已經(jīng)將每天在什么時間段,你該練習(xí)什么都已經(jīng)分配好了,你只要按照我的方法練習(xí),加上你本身的根骨奇佳,想必你一定會有所獲的。”
王洋點了點頭,接下來就進入蘇丹青的講解時間,她比邱瓷講的更加細(xì)致,每一個細(xì)節(jié)都不放過,每一種練法都演示了一遍,單單是鐵砂掌就演練了三種練習(xí)方法,等到她將一切講完的時候,她也已經(jīng)將少林派鐵砂掌,李氏太極拳,游龍?zhí)珮O拳全都演練了一遍,只是連續(xù)活動了兩個小時,她除了嘴唇有些干之外,竟是臉不紅氣不喘,就像一直都坐在那里喝茶,沒有動過一般。
王洋暗暗佩服蘇丹青的厲害,并用心將她教他的所有東西都牢記在心,他還特意買了個本子,遇到重要的地方,他會將這些東西給牢牢的記下,反復(fù)琢磨,直到將這東西給吃透。
蘇丹青見王洋如此認(rèn)真,更加盡心盡力的教他,而讓她驚喜的是,他不光比以前懂事,身體素質(zhì),意志力,領(lǐng)悟力都比之前提高了一個檔次,李氏太極拳的24式和游龍?zhí)珮O拳內(nèi)功十八式,她只要演示一遍,他總能完美復(fù)制,只是因為沒有內(nèi)勁支撐,所以他的太極拳只能算花架子而已。
時間就這樣靜悄悄的走了三個月,起初,王洋覺得練武很辛苦,尤其是蘇丹青在教導(dǎo)他的時候,就變得無比的嚴(yán)厲,但漸漸地,他開始沉迷于練武,他開始不只滿足于在練功房對著那些死物練習(xí),還會將所學(xué)運用到生活中去,無論是行,坐,臥,立,他都會記得練功。
三個月后,王洋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,身體里像是被去掉了一層污垢,走起路來也像踩在云端,腳步輕盈,但手,胳膊,腰,腹,腿,腳上都很有力量,不過他并沒有因此感到自滿,因為蘇丹青每七天都會和他對戰(zhàn),每次都以他的慘敗收尾,所以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很弱。
這天,王洋照舊起了個大早,身上戴上負(fù)重,全副武裝的出去跑了兩個小時步,回來以后,他聞到一股誘人的飯香,不由笑了起來,他開門進去,說道:“蘇姨,您又做了啥好吃的,好香啊。”
蘇丹青今天將一頭黑發(fā)編成了一條麻花辮,穿著一身青色的練功服,一邊擺著碗筷一邊說道:“你來的正好,吃完以后,休息休息,跟我去練功房,我教你的這些你基本都記下來,接下來就是勤學(xué)苦練了,今天,我還要教你一些新的東西。”
頓了頓,她說:“雖說是新東西,但這些其實我都有教過你,只是你可能已經(jīng)荒廢了,要想拾起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。”
王洋點了點頭,趕緊坐下來吃早飯,蘇丹青坐在他的對面,看他吃的很香的樣子,說:“慢點吃,助消化。”
“嗯嗯,蘇姨,您的廚藝真的太好了,我看那五星級的大廚都沒您做的好。”王洋邊吃邊拍馬屁道。
蘇丹青輕笑著說:“嘴巴可真甜。不過,你得有一陣子吃不到我做的菜了。”
王洋一聽,有些狐疑的看向她,她眉眼彎彎,看上去特別的溫柔,說:“我有點事,要出國一趟,少則半月,多則……嗯,說不準(zhǔn),我不在的這期間,你要好好練習(xí),別荒廢了,知道嗎?”
王洋點了點頭,心里充滿了不舍,這三個月來,他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和蘇丹青生活在一起,習(xí)慣了被她照顧,在他眼里,她是比吳建國那些人更親的親人,但他知道,蘇丹青既然是有事要去辦,他這說不舍啥的就太矯情了,所以,他壓下心里的不舍,關(guān)心的問道:“有危險嗎?”
蘇丹青見他擔(dān)心自己,欣慰的搖搖頭說:“沒什么危險,別擔(dān)心,好好練武,等我回來,我可是要檢查你的功課的。”
王洋咧嘴一笑,眼睛里滿是堅定,說:“嗯,我一定會努力的,爭取等你回來,我能在你手上過個十招。”
要知道,王洋和蘇丹青的每次對戰(zhàn)中,他都是在十招之內(nèi)慘敗的,不過即便如此,蘇丹青還是每次都能精準(zhǔn)的指出他的不足之處,讓他加以彌補。
蘇丹青聽到這話,只是淡淡的笑了笑,她當(dāng)然不會告訴王洋,她之前一直都留了一手,更不會告訴他,如果他的話讓國術(shù)界的人聽到了,恐怕會說他太自大了,畢竟只練了三個月,就想和蘇丹青這個殺神過上十招,對他們而言簡直是異想天開。
王洋猶豫片刻,問道:“蘇姨,我能不能問您個問題啊。”
蘇丹青點了點頭說:“什么問題?”
王洋說:“您知道邱瓷嗎?我聽說她被譽為年輕一輩中的天才,她和您比差多少???和現(xiàn)在的我比呢?”
蘇丹青挑了挑眉,饒有興致的問道:“你喜歡邱瓷?”
王洋有種心事被人拆穿的感覺,他說:“也不是喜歡,就是有好感,這三個月不見,我還……還挺想她的,不過她大概不會想我吧,畢竟我在她眼里只是個廢柴而已。”
蘇丹青點了點頭說:“邱瓷的確是個百年一出的天才,她很有發(fā)展前景,但是,她和現(xiàn)在的我還是沒法比的,畢竟你蘇姨我比她多練了這么些年的功夫。至于你……老實說,你有無限的可能性,你和她之間的差距很大,但我相信,假以時日,你一定會追上她,甚至趕超她的。”
王洋見蘇丹青這么篤定,心里很感動,說:“蘇姨,您不知道,也就您和邱瓷相信我會有大出息,除了你們,別人都覺得我是廢柴。所以,我真的很謝謝你們。”
蘇丹青輕輕一笑,將耳邊一縷細(xì)發(fā)挽到耳后,很簡單的動作,卻很優(yōu)雅。
她說:“你就像我的孩子一樣,我不相信你,又能相信誰呢?”
蘇丹青的話,讓王洋感覺心里涌入了一股暖流,他感覺從蘇丹青的身上得到了缺失了許久的母愛,但是,又單純不只是母愛。
……
吃過飯后,休息了半個小時,蘇丹青就帶著王洋去了練功房,然后將一些內(nèi)家拳都仔仔細(xì)細(xì)的傳授給了王洋。讓蘇丹青沒想到的是,王洋竟然非常熟練地將這些拳法給打了出來,不光是她,就連王洋自己也很驚訝,他感覺這些動作好像是烙印在他的腦海里一樣,只要他一想到這些動作的名稱,身體就會自動將動作給做出來。
這感覺讓王洋嚇了一跳,他想:“難道只是因為吳青峰曾經(jīng)練過這些,所以我很熟悉這些拳法?只是,我之前打架的時候,怎么沒有把這些招式耍出來呢?”
雖然心里有疑問,但王洋也沒多想,而是十分勤奮的練習(xí)著。
蘇丹青站在那里看了很久,糾正了他幾個不規(guī)范的動作,然后說道:“我該走了。”
王洋忙說:“我去送您。”
蘇丹青搖搖頭,笑著說:“不用,你接著練,我早上給你買了不少食材放冰箱,你最好自己動手做點東西吃,一些藥膳湯的配方我都給你貼在了冰箱上。”
“好,蘇姨,您路上小心,我等你回來。”王洋認(rèn)真道。
蘇丹青點了點頭,說:“如果沒有急事就別聯(lián)系我,要是有急事就打我電話,知道嗎?”
“知道了。”王洋說道,心里頭有點小失望,因為他覺得蘇丹青讓他沒事別聯(lián)系她,顯得兩人好像很生疏似的,他不喜歡這種距離感。
蘇丹青拍拍王洋的肩膀,就開門離開了。
王洋忍不住站在窗口往下看,見蘇丹青離開別墅,越走越遠(yuǎn),他嘆了口氣,說:“蘇姨還真是瀟灑啊,也許,她灑脫慣了,并不覺得有誰值得她留戀,所以走的才那么干脆吧。”
……
蘇丹青走后,王洋又在別墅里練習(xí)了半個月,但半個月過去了,她依然沒回來。
王洋想給蘇丹青打電話,但想到她的話,就忍住了。
這天,王洋練武的時候,突然接到吳建國的電話,說是陳家老爺子陳德榮要做九十大壽,讓他今天就坐飛機回京城。
王洋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,他說:“陳家要請我去?”
吳建國呵呵笑了笑說:“是啊,我們一家都要去,陳家尤其點名讓你非去不可,說不然就是不給陳老爺子面子。”
“該不會是什么鴻門宴吧?”王洋一聽,警惕地說。
吳建國不以為然的說:“應(yīng)該不是,主要你這段時間跟人間蒸發(fā)了似的,我也沒對外透露你在干嘛,所以我想啊,陳老爺子應(yīng)該是想看看你到底在干嘛,當(dāng)然,少不得要挑撥一下咱們和邱家的關(guān)系,那都是出于嫉妒,到時候你只要好好表現(xiàn),不給他們機會就行了。”
王洋說:“我知道了。”
吳建國嗯了一聲,問道:“練習(xí)的怎么樣了?”
王洋看了一眼剛才被他一手劈裂的兩塊磚頭,說:“馬馬虎虎吧。”
吳建國聽了這話,難免有些失望,“哦”了一聲,說:“嗯,練武這東西也不急于一時,那你收拾一下,回來吧。”
“好。”
掛了電話,王洋半瞇起眼睛,嘴角揚起一抹冷笑,說:“吳建國還是太自以為是了,他以為我這個邱家女婿就能讓陳家有所顧忌?哼,就算陳家要放過我,吳超峰也不會放了我,陳昊和吳超峰要是不搞出點幺蛾子整我,那才怪了。”
說完,他一掌拍在砂袋上,笨重的砂袋頓時如棉花一般輕飄飄的飛了起來,然后朝著王洋砸來,他只是將手掌展開,在手心蓄力,砂袋到了他的手上,竟然旋轉(zhuǎn)了幾下就安靜的停了下來。
王洋看著自己的手掌,眼中是從未有過的自信,他說:“陳昊,吳超峰,我管你們會給我安排什么鴻門宴!現(xiàn)在的我已經(jīng)不是以前的我了,要是你們敢惹我,我就打的你們哭爹喊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