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天最有趣和最無聊的事,就是上網(wǎng)了。
有趣的是秀才不出門,便知天下事;無聊的是對著屏幕看秀幸福,空虛了自己,還浪費了時間。
我刷了一下微博,發(fā)現(xiàn)一個名為“00后炫肚子的話題”,點進去一看,一張小屁孩大肚子的照片。
我認真看了一下內(nèi)容,這女孩17歲,但肚子里的孩子已經(jīng)8個月了。除了她曬肚子的照片,后面還有她和她所謂的男朋友的照片。
翻看評論,還很多祝福的。
這么大一點小家伙肚子里就有一個小嬰兒了,這讓我這個都快24了還天天吃狗糧的人情何以堪。但認真說起來,這么大一點的小女孩就懷孕了,對孩子、對她自己好?
看著那張炫腹圖,我不由得想起兩年前,也就是我上大三那年,去版納進行為期一個月的教學實習,在此期間遇到的一件怪事。
……
當時一個班的同學,集體坐著火車去版納,是件令人很開懷的事,在火車上,都壓抑不住的偷偷鬧,到了實習的地方時,實習老師最先帶我們?nèi)タ戳诵男哪钅畹囊娧夂怼?/p>
見血封喉是一種樹的別稱,又叫箭毒木,它的乳白色汁液含有劇毒,一經(jīng)接觸人畜傷口,即可使中毒者心臟麻痹,血管封閉,血液凝固,以至窒息死亡。
對此,西雙版納民間有一說法,叫作“七上八下九倒地”,意思就是說,如果誰中了見血封喉的毒,那么往高處只能走七步,往低處只能走八步,但無論如何,走到第九步,都會倒地斃命。
老師跟我們講起來,真的令人心生恐懼,談虎色變,但又十分好奇。
過去,見血封喉的汁液常常被用于戰(zhàn)爭或狩獵。
人們把這種毒汁攙上其它配料,用文火熬成濃稠的毒液,涂在箭頭上,野獸一旦被射中,入肉出血,跳跳腳就立即倒地而死,但被射中的獸肉不可食用,帶有毒性。
當然,之前我在一個植物館里還看到過一件用見血封喉的樹皮做成的衣服,用來狩獵防毒蟲,但可惜的是最后一位會做見血封喉衣的傳人已經(jīng)去世了。
當親自顫抖著雙手撫摸了見血封喉后,整個人都還在發(fā)抖,我總擔心手上會不會有細小的傷口,會不會因此中毒。
然而來這里的熱度僅僅三天就過去了,開始覺得乏味難耐。
這里毒蟲很多,我的腳踝都是一片片紅疹子,又疼又癢,實習老師布置了一項作業(yè),要我們進入這片樹林里尋找并記錄300種木本植物和草本植物。
依舊是兩個人一組,但這次我的搭檔是班里的高冷女學霸。
她就看了我一眼,然后說:“你想干嘛就去干嘛吧,我會弄。”
我怔了三秒,學霸就揚長而去了。
總不能真自個歇息吧,我無奈干嘆氣,正好許杏那一組目睹了全過程,她上前問我要不要和她一組,我立刻笑著推脫了,并說自己也想好好研究一下這里的植物。
那會我已經(jīng)和許杏確立男女關(guān)系了,但我和她單處,總有些不自在。
這里的樹林都是闊葉林,走在里面,十分悶熱,腳下的腐葉混雜著松軟黏鞋的土,產(chǎn)生一股奇異的氣味。
我漫無目地的走著,竟比其他人快了一步,先來到了中央。
這樹林里竟然還有一口水井,雖然有些年頭了,但看得出還有人在使用。
因為不遠處,一個6、7歲大的小女孩,正提著一只水桶朝這走來。
她手里的水桶還是挺大的,那家人也是心寬,放心讓這么小一個女孩來打水。
等她走近后,我先沖她點頭笑了笑,小女孩先是有些害羞,四下張望了一會,才羞答答地用極不熟練地普通話對我說:“你好。”
我有些驚訝,頓時對這個小女孩的好感度刷刷上升,忙去幫她從井里打了一桶水,并告訴她,自己可以幫忙送她到家門口。
小女孩爽快的答應了,我摸了摸她的頭,便提著水桶跟在小女孩身后,小女孩先是問我從哪來,在這林子里做什么,后面聊得開了,她竟和我說起她的家庭來。
“大哥哥你就留在我家吃飯吧,自從我出生到現(xiàn)在,我遇到的人都不超過兩個巴掌,普通話都是我跟著電視上學的,真的要我開口說普通話,才感覺還是挺難的。”小女孩嘴甜的不行,我看了看時間,就厚著臉皮答應了。
小女孩的家真是建在樹林里的,一共有兩層,一層就是些木樁,據(jù)說是為了防蛇蟲,二樓才住人,樓梯在外面,我跟著女孩上了樓,盡管是在二樓,但屋里的采光并不好,依舊是黑漆漆一片,看不見全貌。
我不由得問道:“小妹妹你父母呢?家里都沒人嗎?”
小女孩聽到我的問題,歪著小腦袋看著我,似乎十分不解我的疑問。
隨后她說:“我的阿爸阿媽當然在他們家里咯,我的丈夫外出工作,晚上才回得來。”
我聽到這里,忍不住笑了起來,小時候村子里玩過家家,也仿這種,當時和我演夫妻的小月現(xiàn)在都嫁人了。
我一邊笑著搖頭,一邊四下找是否還有其他小孩子。
小女孩見我不信,便說:“好吧,我?guī)憧纯次业暮⒆影?,他現(xiàn)在在睡覺,你不要吵醒他。”
“好吧!”我跟著小女孩朝一個角落里走過去,角落里果真放著一個竹編的籃子,里面墊了些棉絮,上面放著幾團估計是用泥巴捏成的東西,我假裝驚訝地點點頭,“哦,這幾個都是你的孩子。”
小女孩自豪地點點頭,“當然,我一年生一胎,如今已經(jīng)生下了四胎了,兩個女兒兩個兒子。”
我是得多無聊才會在這里與小孩子爭辯過家家的事,他家又沒大人,我一個外來的陌生人在這里久待也不好,我便要離開,小女孩硬要留我在這里吃飯,挽留間,她已經(jīng)系上一塊藍色的腰布,要去做飯,我哭笑不得,繼續(xù)在這里等她用泥巴捏一桌菜給我嗎?
女孩打開了她家的白熾燈,屋子里一下子明亮了,我不經(jīng)意間回頭瞥了竹籃里一眼,差點被嚇死,里面整齊地放著四具拳頭大小的嬰兒,他們身體都呈蜷縮狀,就仿佛還在母體子宮里時的形狀,但他們渾身呈烏紫色,鵪鶉蛋大小的腦袋上有鼻子有眼,但都緊緊的閉著,一看都是死嬰啊!
我第一次看見這種東西,雖不至于大叫,但還是被嚇得腿發(fā)軟,我后退一步,不小心踢翻了小女孩抬給我的凳子,凳子倒地發(fā)出聲響,我的心也跟著撲通狠狠地跳了一下。
小女孩突然大叫不好,跑了過來,“你看你把他們嚇醒了!”
我看向那四具死嬰,它們的眼睛果真微微裂開了一道縫,但里面卻看不見眼白,漆黑一片,仿佛沒有眼珠一般,但卻又感覺得到里面射出一絲精光。
短短三秒鐘的時間,四具嬰兒尸體的身子都緩緩舒展開來,紫色的皮膚開始泛紅,出現(xiàn)一條條血絲狀的東西,爬滿了整個身體,他們的眼睛也完全睜開了,沒有眼白,全是黑的,最先是靠左邊的那個嬰兒嘴角上揚,似乎是在笑。
四周都泛著寒氣,一陣陣拍到我的身上,我的心跳得厲害,伸手抓住那個小女孩,我想拉著她趕緊離開,她冷冷地瞥了我一眼,我聽到那竹籃里的詭異嬰兒竟然開口叫喚了一聲“媽媽”。
我開始往屋外跑,樹林里十分悶熱,我一直狂奔,那天之后,我也曾約著幾個同學再去樹林里找那小女孩的家,卻始終沒找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