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個?”
歐陽楚楚微微皺了皺眉頭,說:“我不敢保證,但可以幫你想想辦法。對了,我記得你說過今年參加了中考的,考了多少分來著?”
考了多少分都忘了,這歐陽楚楚,是典型的沒把我放在心上。
“三百多。”我說。
“七百五的總分就考了三百多?你學的個什么玩意兒啊你?”歐陽楚楚給了我一個十分嫌棄的眼神,道:“我們五中,就算是交擇校費,最低分都要六百五。”
歐陽楚楚是五中的老師?五中可是渝都的重點中學,吳雪梅考上的就是五中。
我要也能進五中,哪怕只是旁聽生,不也等于是跟吳雪梅在一個學校了嗎?要真能如此,我看村里的那些長舌婦,誰還敢嘲笑我,誰還敢說我考了三次卻連個普通高中都沒能考上。
“你不是老師嗎?給想想辦法吧!比如把我特招進去什么的。”我說。
“特招?你有什么特長嗎?”歐陽楚楚問我。
“算命??!”我理所當然地回道。
“你見哪個高中特招過算命的小神棍?”歐陽楚楚又好氣又好笑地說。
“我就知道,你一個小老師,沒權(quán)利。要不這樣,萬一哪天你們學校的校長什么的倒了血霉,需要算命,你幫我介紹介紹。說不定讓我那么一忽悠,他就把我當特長生給招進去了。”
人有多大膽,地有多大產(chǎn)。有些事情,雖然看上去沒可能,但只要你敢去想,說不定就能把路子給想出來。
“學校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,別亂想了,你這三百多分,怎么著都沒戲!”歐陽楚楚直接給我潑了一盆冷水過來。
“不幫我的忙,還不給我錢,你爺爺這命,我不算了。”我說。
“你敢?”歐陽楚楚用兇巴巴的眼神瞪著我,冷冷地道:“我當了大半年的班主任,你這樣的小刺頭收拾的可不少。今天你要膽敢不認真給我爺爺算命,看我怎么教訓你!”
“我又不是你的學生,你沒資格教訓我。”我說。
“剛才你求我什么來著?說去學校旁聽也可以。中考就考了三百多分,學籍你肯定是入不了的。不過學校每年都會開設(shè)復讀班,交錢就可以進。”歐陽楚楚給我指了條路。
“要交多少錢???”我問。
“因為對分沒有要求,復讀班的學費比較貴。摸底考試超不了重本線的,不能在五中報名參加高考,以免影響升學率。至于學費嘛,一學期兩萬五,一年就是五萬塊。復讀班的學生,是不分配寢室的,你得自己在外面租房住。”歐陽楚楚說。
“一年五萬塊?是不是太黑了一點兒啊?”我很無語。
“分數(shù)不夠,用錢來湊。你要中考能考上七百分,不僅一分錢學費不收你的,每學期還能給你一千塊錢獎學金。自己不爭氣,就不要怪學校黑。”歐陽楚楚這話說得,好像沒毛病。
五中是渝都數(shù)一數(shù)二的中學,復讀收費貴,是可以理解的。便宜的學校有那么多,成績不好,家里還沒錢,確實沒必要來五中裝逼。
“復讀班至少得從高三開始教吧?我高一高二的都沒學過,能跟得上嗎?”我問。
“就你考這三百多分,來五中的初中部讀初一都跟不上。反正都是讀天書,高一高二和高三對于你來說,能有什么區(qū)別?”歐陽楚楚流露出了滿臉的不屑。
“可是我沒那么多錢。”我道。
“先好好幫我爺爺算命,反正每年的復讀班都有上百號人,教室里密密麻麻的。自習為主,上課為輔,老師也認不完。你混進去上幾天課,問題應該不大。”歐陽楚楚說。
能混進去上課,也算是上了高中了。雖然有些掩耳盜鈴,但已經(jīng)讓我很滿足了。
條件談好了,我自然就跟著歐陽楚楚去了歐陽德的房間。
歐陽德的精神看上去還不錯,我們進門的時候,他正在把玩一個玉扳指。
玉扳指這東西我是有一些了解的,本是拉弓射箭時扣弦的一種工具,在滿族主宰中原,成立清王朝之后,其成了時髦的首飾。
“可以拿給我看看嗎?”
我都進屋了,歐陽德還在把玩玉扳指。這不明擺著,他要我算的,跟那玩意兒有關(guān)嗎?
歐陽德點了下頭,把玉扳指遞給了我。
從色沁來看,這玉扳指至少也得是百年前的東西。上面雕著八匹駿馬,神色各異,很是精致。
市面上所有的古玩,都是從墓里來的。就玉扳指這玉質(zhì)和雕工,其就算不是出自皇家,至少也得是富貴人家。
我盯著歐陽德的臉看了一看,道:“冰凍三尺,非一日之寒。”
“你師父是呂先念?”歐陽德面帶著微笑問我。
我從沒跟歐陽楚楚講過自己師父是誰,歐陽德怎么知道呂先念?
“你認識他?”我有些好奇地問。
“楚楚說在龍崗場遇到一個算命算得很準的小朋友,我一聽,就知道她準是遇到了呂先念的徒弟。”聽歐陽德這語氣,似乎他跟呂先念很熟??!
“這玉扳指是哪兒來的?”我問歐陽德。
“十八年前,偶然得之。”歐陽德說。
既然歐陽德不愿意細說,我也懶得多問。這次來的目的,是為了給他看相??赐晗?,歐陽楚楚幫我混進五中的復讀班,我跟他們歐陽家,就算是兩清了。
天中有勾陳之氣,如黑風吹云,主驚恐。
人生七十古來稀,歐陽德這年紀,半截身子都進棺材板了,照說沒什么可怕的了啊!他面相上那主驚恐,是在驚恐什么呢?
“心有所懼。”我試著點了一句。
“懼從何來?”歐陽德問我。
“天中天庭一點白,定是先祖遭危厄。老爺子都這把年紀了,你的先祖,肯定早已經(jīng)故去。故去之人遭危厄,自然是陰宅不寧。”我道。
“你能解決嗎?”歐陽德問。
“我就只是個看相的,陰宅之事,無能為力。”沒有金剛鉆,我是不會攬瓷器活的。
“行,今天就先到這里,要有能解決這事的人,歡迎給我推薦。只要能把事情辦好,我是不會虧待你的。”歐陽德說。
歐陽楚楚開著帕杰羅,把我送到了主干道邊上。
“前面就有公交站,你要打車也可以,自便吧!”
“把我扔這里就不管了?你還有沒有點兒良心???”我問。
“這么大個人了,自己不會管自己嗎?矯情!”歐陽楚楚給我留了個手機號,說她家那陰宅之事,若有能幫上忙的人,給她打電話。
帕杰羅開走了,把我獨自留在了馬路上。
兜里有兩千六百塊,不算多也不算少,我應該去哪兒呢?
無頭蒼蠅似的我,奢侈的打了個的,去了三峽廣場。三峽廣場周邊有好幾所大學,雖然能不能進復讀班都還是個未知數(shù),但我萬一有機會參加高考,而且狗屎運來了考上了呢!那樣,我不就可以讀大學了嗎?
反正閑著也沒事,在胡亂吃了點東西,填飽了肚子之后,我便在師院的校園里逛了起來。
師院的女生很多,長得漂亮的不少。一邊逛校園,一邊欣賞美女,這樣的日子,當真是快活。
在我正信步校園,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前面的小樹林里,有一個鬼鬼祟祟,但卻無比熟悉的身影。
衛(wèi)虛?那小家伙偷偷摸摸的,像做賊一樣,是在干嗎?。?/p>
我悄悄地走了過去,伸出手在那家伙背上一拍,他“媽呀”的一聲,給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