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牛牛幾下就咬死了那耀武揚威的蟲子,而原本洋洋得意的山羊胡則突然張口吐血起來,我不由呆住了。
這個,事情反轉太快,我都有些反應不過來。
剛聽山羊胡的口氣,似乎他比那胎記男鄭成申要厲害多了。剛才見他拿出條奇奇怪怪的蟲子,我也都忍不住有些緊張起來,卻沒想到轉眼間竟是變成了這個結果。
而看到這一幕,不止我,劉滿山也呆住了。他嘴巴張得老大,看看牛牛,又看看山羊胡,還轉頭看看我,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,似乎剛從夢中醒來一般。
還有他那保鏢,也是差不多的反應。
不過他們看著我的眼神,卻明顯多了幾分敬畏。
那山羊胡吐出口血后,原本漲得通紅的臉刷地一下變得慘白無比,就好像一下吐出了好幾升血似的。
他的身體也像一下子被抽走了骨頭似的,整個人都軟了下去,緩緩地跪在了地上。
他緩緩地抬手指了指牛牛,嘶聲叫道:“我的……”
他一臉的悲憤,就像是被人搶走了自己最心愛最珍貴的東西。
牛牛卻仍緊緊咬著那蟲子,轉頭看了看山羊胡,悶悶地叫了幾聲,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。
我的,是我的!
隨即它將那蟲子放在了地上,卻是開始吃起那蟲子來!
山羊胡又是渾身一震,再次吐出口血,臉上悲憤之色卻更濃了幾分。看他這次,分明是被氣的。
而后他雙腳跪地,伸著雙手,晃晃悠悠一點點挪向牛牛,嘴里又嘶聲叫道:“我的,還我……”
那凄慘的架勢,比瓊瑤還要瓊瑤。
牛牛停了下來,轉頭看了看他,又朝他不滿地叫了幾聲,隨即竟是叼起那條蟲子,快速爬走了?
爬走了……
說走就走的漢子,自帶冷酷無情霸道總裁范!
它的速度極快,連我都從沒見過它爬得這么快,就像一陣風似的,轉眼就沖進了旁邊的灌木叢,然后不見了蹤影。
它的速度,用爬來形容都已經不合適,用跑來形容或許更恰當。
我不由呆住了。
劉滿山也呆住了。
高大個也呆住了。
就連山羊胡都呆住了,呆若木雞!
他的臉上卻快速泛起絕望之色,隨即渾身一陣急顫,又猛的噴出口鮮血,一張臉也變得跟白紙似的,便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,躺在了地上。
我們幾個則一陣面面相覷。
這時,小區(qū)里終于有人注意到了我們,漸漸聚了過來。若不是高大個氣勢逼人,又穿著一身黑西裝,估計過來的人會更多。
劉滿山也有些著急起來,轉頭問高大個:大牛,怎么辦?
高大個則看了看我,竟帶一絲詢問之意。
我怎么知道?!
說實話雖然先前山羊胡還沒經過我同意,就要強行將牛牛買走,之后更是想讓高大個廢我一條手,我對他也是非常不滿,但至多只是想揍他一頓,并沒想讓他變成這副模樣。
他剛才連吐了那么多血,現(xiàn)在氣息也是非常微弱,跟死了似的,只怕也受傷不輕。
不過說起來,不管是我還是牛牛,幾乎都沒碰到過他,只不過牛牛吃了他一條蟲子,結果他就變這樣了。
忒小氣!
那蟲子應該就是他養(yǎng)的蠱或者說蠱種吧。
只是這只所謂的蠱是不是太弱了點?
還是牛牛太強大了?
呵呵呵……
那劉滿山見高大個遲遲沒回應,卻是更著急了,也有著惱怒,提高了聲音道:“董大牛,我問你話呢,現(xiàn)在怎么辦???”
董大牛似思索了下,隨即快步跑了過來,一把抱起地上的山羊胡,然后快步向外跑去“先送他去醫(yī)院吧……”
劉滿山忙追了上去:“行不行啊,上次也這樣,在醫(yī)院里都說不清,他們都不信……”
上次,不會說的是那鄭成申吧?
聽他們說送人去醫(yī)院,圍觀的人也沒阻止,隨后一個個都散了去。
有好奇的人來問我怎么回事,我直接回了句不知道,他們便也都離開了。
只是我卻還不能回去,因為我還得找牛老爺啊!
可是我在小區(qū)里轉了一圈,都沒有找到這小王八蛋。我一邊找一邊叫它名字,也一直得不到它的回應。
也不知道它躲哪去了。
它總不能還特意跑出小區(qū)去吃那蟲子了吧?
可除了那山羊胡,誰還會跟它搶那蟲子。而那山羊胡都已被它氣吐血,半死不活的送醫(yī)院去了。
也不知道該說它小心好,還是說它貪吃好。
我一邊暗自腹誹著,時不時叫它幾聲。
我也有些擔心,這貨不會是跑太遠自己找不回來了?
畢竟一直以來,它幾乎從沒有獨自在外面呆過。
我甚至擔心它會不會被人給撿走了。不過以它的性子和本事,除非它自己愿意,否則還真不是隨便什么人能撿走它的。
說起這個,我忽然想起來,自己以后上班是不是都得帶著牛牛?
現(xiàn)在想要得到那只蠱種的可不止鄭成申和山羊胡他們。雖然除了他們,其他人還不知道那只蠱種已經被牛牛吃了的事,所以暫時應該還不會盯上牛牛,但保不齊他們什么時候會知道。
更重要的是,我覺得鄭成申和山羊胡的那個什么研究院,肯定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,遲早還會有人再找上門來。
如果我去上班的時候,還把牛牛留住處的話,說不定什么時候牛牛會被他們偷走。
不過此時我更關心的是,牛牛這小王八蛋到底跑哪去了?
我找牛牛的過程中,甚至還有熱心人來問我是不是養(yǎng)的狗丟了,搞得我好不尷尬。
到了后來,我找來找去,走得腿都酸了,便索性不找了,就在樓下等它。
其間我不放心,還跑上樓去看了看。我怕我不在的時候,它自己回去了。
雖說它要自己爬臺階到五樓并不大可能,但我也不敢肯定現(xiàn)在的它是不是還有其它我不知道的本事。
就這樣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多,我已等得著急不安,人也凍得渾身冰涼時,牛牛終于從旁邊花壇里出來了。
見到我,小王八蛋倒顯得有些意外,扭著頭朝我叫了幾聲,似問我為什么會在這里。
氣的我又在它龜殼上一陣抓撓。
下次再亂跑,就把你燉湯喝了!我威脅它。
小王八蛋卻立刻抬起頭朝我叫了幾聲,雙眼閃著興奮和好奇的目光。
燉湯?好吃嗎?偶也要!
第二天,我在給它買了吃的后,便帶上它和它吃的東西,一起去公司。
只是到了公司后,我很快就發(fā)現(xiàn),要想瞞著公司里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甚至可以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。
上次我為了捉弄劉大泉,帶它來公司,它還比較聽話,一直藏在我衣兜里沒出來,可現(xiàn)在,它膽子也大了,雖然來公司前,我就曾叮囑過它,但沒多久,它便老是想要從我兜里爬出來。
而且每過一會它就會跟我要吃的喝的,我稍微伺候得慢點,它就會大聲叫喚。
現(xiàn)在它的叫聲也是越來越響亮了,有時都跟小鳥叫似的。
所以雖然我的工位旁邊并沒有坐人,但沒過多久,還是有人發(fā)現(xiàn)了它。然后一傳二二傳四的,很多人都過來逗它。
好在不知道是不是我先前告誡過它的緣故,小王八蛋倒也知輕重,一直收斂得很,沒有因為大家的逗弄而發(fā)脾氣。
甚至牛老爺還裝起了矜持,或者說是懶得理會別人,就懶洋洋的趴在那里一動不動。
凡人們,本老爺懶得跟你們一般見識!
我也暗自松了口氣。若依它平時的脾氣,時不時來給大家丟個狂笑或者嘔吐技能的,只怕公司也要亂套了。
大家逗了會,漸漸覺得沒趣,便也一個個散了去。
不過那劉大泉也看到了牛牛,在得知它是我養(yǎng)的寵物后,他撇撇嘴,似乎有些不屑,陰陽怪氣地說道:“烏龜有什么好養(yǎng)的。陳是非,我可得提醒你,公司里不準養(yǎng)寵物。”
他這一說,許多人都看了過來,公司里的氣氛也一下子變得有些嚴肅。
“公司怎么不準養(yǎng)寵物了?”我說道。
劉大泉哼了聲道:“你把你養(yǎng)的寵物帶公司來,你自己還有大家都會分心,還能專心工作嗎?”
有同事小聲說了句:“老板不也每天帶他的狗來上班么……”
劉大泉立刻瞪大眼睛,尖聲說道:“老板是老板,你們是你們,能一樣嗎?你們是老板嗎?你們是老板的話肯定沒人管你們。還敢跟老板比,有本事你們自己開公司,自己當老板,那就算你們帶個小三到公司都沒人敢管!”
“大泉,怎么說話的呢?”老板從他辦公室走了出來,說道。
劉大泉頓時臉色一變,連連搖頭道:“不是不是,老板,我可不是在說你。”
老板微微皺了皺眉,說道:“好了,養(yǎng)只烏龜,多大點事。聽說養(yǎng)龜招財,我覺得公司里養(yǎng)一個也蠻好的。”
劉大泉連連點頭,干笑道:“老板說得對,是我考慮太片面了。”
說著他卻看了我一眼,眼中卻分明有一絲惱怒。
老板則似有所感,又語重心長地說道:“大泉啊,還有每個兄弟姐妹們,大家在同個公司,都是同事,工作上有分歧沒事,但是大家也要學會互相包容,只有大家和睦相處,同心協(xié)力,咱們公司才能不斷發(fā)展壯大。”
劉大泉愣了一下,隨即又用力點頭:“老板說得太對了,我……”
只是他剛開口,眼睛里卻突然流下眼淚來,嘴里也發(fā)出了嗚嗚嗚的哭泣聲。
轉眼間,他就淚如泉涌,泣不成聲。
所有人都不由愣在那里。
他是感動了?悔悟了?
有這么夸張嗎?
就連老板,也是微微張著嘴,呆呆的看著他,一臉想不明白的樣子。
大泉啊,你這是演戲嗎?雖然演技是不錯,但也太夸張了點吧?
劉大泉卻還不停下,甚至哭得越來越大聲了,眼淚也流得越來越厲害,簡直跟噴泉似的。
我驚異之余,忽然想起一事,轉頭看向桌上。
卻見牛牛正立在桌上,張著嘴,仰著頭,奇怪地,輕輕地抖動著身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