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!”索忠叫道,他實在不明白巡使怎么會重要那曹夢琦!
“你叫得那么委屈,就是還不知道自己的錯!”
巡使坐到椅子上,嚴肅地說道:“你知不知道自己今天得罪了一大批人?”
“大人你是說那群漢人?那些人有什么得罪可言的?”索忠不解地叫道,他寧愿相信巡使是為了曹夢琦來訓斥他,也不相信巡使是為了那群漢人來罵自己。
“什么漢人,什么得罪?索忠你到底懂不懂漢人的重要?你今天口口聲聲的‘滾一邊去!’就得罪了那一群人,以后叫人做事就難了!”
“這群人敢不做事?我干掉他們!這群人就是賤骨頭,大人,你根本不必在意,能做事就做事,不能做事就統(tǒng)統(tǒng)干掉,我們滿人還怕他們不成,朝廷還把他們歸到二等,我們就該拿出我們的氣勢。”索忠氣憤地說道。
巡使看著索忠,“不是怕不怕的問題,你要知道這個總督府只有滿人的話是做不了事情的,漢人早晚和我們一樣的。”
“一樣?怎么可能?!這江山是我們滿人的江山,那些漢人不過是賤民,怎么可能跟我們一樣?!”索忠瞪大眼睛,這巡使大人為了維護曹夢琦真是什么話都敢說了。
巡使也是滿人,但是他很早就進入了中原,作為文臣,他沒有索忠那種沖殺的時候,反而不斷地交游。十幾年下來,和無數(shù)的漢人接觸下來,他對于漢人并沒有像索忠那樣的排斥,尤其這幾年,漢臣越來越多,接觸越多,就更加讓他接納漢人,所以當看到曹夢琦可以做事的時候,他很自然的接受了這小子,而不會過多的反感。
“索忠,你要是帶著這樣的想法,以后會后悔的。”巡使語氣深沉地說。
索忠眼中帶著疑惑和驚訝,他跟著巡使那么久,他沒想到巡使會不顧自己滿人的身份,將自己和那群賤民相提并論。
“是,大人。”索忠勉強地說道。
巡使看著索忠樣子,也知道不可能一時就讓他改變想法,就揮揮手讓索忠先行離開,索忠走到門口,巡使大人突然說道:“明天你們的押運行動,我也一起。”
巡使這話是怕索忠和曹夢琦在押運途中有什么沖突,到時候丟臉的還是總督府,可是索忠聽到這話還是明顯愣了一下,一股屈辱感由心而生,巡使這是不信任自己??!不過索忠還是點頭行禮退出。
巡使看著索忠走出,心里嘆了一口氣,這索忠做事確實越來越?jīng)_動了,有時間真的該好好管一下了。
到了晚上,曹夢琦到李永年住處,一樣是還沒有進門就聽到李永年和何高飛的爭吵聲。
曹夢琦看看這地道做得還算可以,不然上面的人老早就聽到聲響了。
“你這樣做是很危險的!”李永年叫道。
何高飛也相當激動,揮著手,“不這樣做你覺得應該怎么辦?你說,之前要從南邊調(diào)來的人呢?人呢?沒有人來怎么做事?!”
李永年被何高飛的話嗆到,南邊要調(diào)過來的人因為朝廷排查嚴格,沒辦法準時過來。
“人沒來事情都沒辦法做,我怎么不能從外面找人?!”何高飛繼續(xù)說道。
“這次不行就下次,我們總會有辦法的,可是從外面找人來做,到時候出現(xiàn)問題就完蛋了!”李永年說道。
“完蛋?要完蛋也是我一個人完蛋,那劉老大只和我一個人聯(lián)系,要死我一個人扛!”何高飛決絕地說道。
“何大哥,你打算讓其他人來救朱大人?”曹夢琦走了過來,何高飛見到曹夢琦不說話了。
“總之,不可以找外面的人,這事情必須得保密!要是外面的人進來,夢琦是這次押運的負責人,到時候會連累他的。”李永年說。
何高飛看著曹夢琦,再看著李永年,眼里晃著淚水,“朱大人我一定要救,事情如果有意外,我就是死也不會連累大伙的。”
“我們不是怕連累——”曹夢琦還沒說完,何高飛阻止道,“夢琦,總而言之,你保護好自己,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。”說著看著李永年,直接跪了下來,“李大哥,我必須得救朱大人!”
曹夢琦要去拉何高飛,可是何高飛怎么都不起來,三個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,就這樣看著對方。
李永年先嘆了一口氣,“這事我們來商量商量吧。”
這話的意思就是同意了何高飛的方案,曹夢琦連忙拉起何高飛,三人開始商量第二天怎么做。
到了半宿,終于大致確定了方案,何高飛興奮地站起來,“好,我這就去通州劉老大,把這件事落實下來。”
“那個劉老大可靠嗎?”曹夢琦不合時宜地問了一句。
何高飛沒有在意,只是點頭說道:“這人以前我?guī)瓦^他,他這回是還我人情,江湖人士,以前也幫著我做過一些事情,他不會自己去捅婁子的。”
曹夢琦和李永年互看了一眼,說實在的,除了劉勤,其他人曹夢琦都不相信,不過現(xiàn)在箭在弦上,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。
一夜無眠。
第二天來到總督府,準備好一切以后,就看到陸白帶著一群人押著幾個犯人過來。
一見到曹夢琦,陸白眼神里就射出了殺機,曹夢琦也不去看,自顧自的做事情,指揮著衛(wèi)兵將犯人押了上船。
“臭小子!死定了!”陸白被曹夢琦的無視傷害到了自尊,也不顧在場的人,大聲地說道。
曹夢琦當做沒聽到繼續(xù)做事,其他人一聽這話含有殺機,也都不敢看過去,低著頭假裝沒聽見。
陸白一見著架勢就想要繼續(xù)發(fā)作,沒想到背后卻傳來一聲笑聲。
“哈哈哈,陸老弟,今個這么早啊!”
巡使帶著索忠過來了。
巡使是官場中的人,雖然前幾天才在總督府門口和陸白起沖突,但是這是面子問題,如今兩個部門一起合作,巡使的笑容還是可掬的。
“達海巡使過來了啊。”陸白也大聲的叫道。
巡使叫陸白是“陸老弟”,是在拉近關(guān)系;而陸白卻稱巡使為“達海”,這個稱呼雖然沒有錯,但明顯是有含義的。索忠的臉色變了變,巡使倒是鎮(zhèn)定,笑道:“是是,這次押運重大,我也必需一起走一趟了。”
陸白的臉色不是很自然,其實他有自己的打算,運河那么長,偶爾一兩個人掉進河里撈不出來那也是說得過去的,他就打算趁機把曹夢琦干掉,沒想到巡使要上來了。
陸白不經(jīng)意地看了索忠一眼,索忠的表情沒有變化,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,陸白心里罵了一句娘,但是臉面上還是笑道:“巡使貴人事忙,沒想到還事事親為。”
兩人打了哈哈,個懷著鬼胎登上了押運的船只。
說實在的,現(xiàn)在通州算是春季了,但是這天氣卻是比冬季還冷幾分,曹夢琦掌舵,看向前方,長長延綿的運河只有幾只船只,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有機會見識到當年運河上的盛況。
船只在行駛,巡使幾個人在船艙里,曹夢琦仔細看了,那幾個被押運的人員一樣是用面具蒙住頭,只露出兩只眼睛,嘴里應該也是塞著東西,只能聽到偶爾一兩聲的“嗚嗚”聲。不過在這么寒冷的時節(jié),幾個人的衣服都很單薄,上面的血跡還隱約可見,朱安民應該就在這里面。
但到底是哪個?
曹夢琦心里想著,突然又想到如果何高飛安排人來劫船,自然是一起都救下,哪里需要自己現(xiàn)在分辨。
想到這里曹夢琦心里又有一絲不安,也說不清楚是哪里,但是總覺得這次的計劃太潦草了。
深吸一口氣,現(xiàn)在管不了那么多,曹夢琦正要回頭,卻被身后的一張大臉嚇來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