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張書君說完,秦馨顏臉上就有些不自然,她又不笨,自然聽得出來那話里的意思。
她也沒料到,沈歡在張書君眼中居然是這么個印象。
自己眼里刻苦的好學(xué)生,怎么一到張書君嘴里,就變成只知道貪玩的壞學(xué)生了?
不說有沒有打自己的臉,就說兩個老師談?wù)撌虑椋?dāng)著自己學(xué)生的面,說這些帶著猜忌的話,合適嗎?
她偷偷看了眼沈歡,卻見他神色平靜,暗松了口氣,只以為他還年輕,沒有聽懂張書君的意思。
隨后卻又皺了皺眉,道:“張老師,你說的恐怕也太片面些了吧。”
張書君還是那副樣子,道:“秦老師,你經(jīng)驗還是略有不足啊,我對我們班級的情況是很了解的,肯定是不會出錯的,這樣吧,沈歡。”
張書君叫了一聲,轉(zhuǎn)頭看著沈歡,“沈歡,你上學(xué)期期末考了多少分?”
他們兩人說話,沈歡本來不想過多搭理的,只是他現(xiàn)在問起來了,看在秦馨顏在場,他也不好做得太絕,于是老實道:“356。”
“看到?jīng)]有,秦老師,他才考了356分,而且我課堂巡視,不止一次看見他都是在睡覺,你說他這種成天只知道睡覺,學(xué)習(xí)成績又差的學(xué)生,我怎么能把助學(xué)通道的名額給他?學(xué)校開通貧困學(xué)生助學(xué)通道,是想幫住那些真正的家庭困難,同時學(xué)習(xí)成績又很好的優(yōu)秀學(xué)生的,所以我才說,沈歡不符合這樣的條件。”
張書君話說完,沈歡也吃完了飯,他站了起來,道:“秦老師,謝謝你請我吃飯。”
秦馨顏忙道:“沈歡同學(xué),吃飽了沒?沒吃飽的話再去打吧。”
沈歡笑道:“謝謝秦老師,吃飽了。”
說完,他端著餐盤就起身離開了,卻沒有看張書君一眼,實在是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臉太讓人生厭。
不過張書君卻喊道:“沈歡,下去好好想想我剛才說的話。”
沈歡連頓都沒頓一下。
張書君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,向秦馨顏道:“看到了吧,秦老師,這就是我們班的學(xué)生,跳得很啊。”
秦馨顏卻知道沈歡肯定還是生氣了,心里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,自己本來還說要幫他的,沒想到卻讓他受了這么一場數(shù)落。
只是礙于同事之間的臉面,她也不太好再說什么,草草吃了兩口飯,于是也跟著告辭離開。
張書君本來是要給她獻(xiàn)殷勤的,卻被她不動神色的回避了開去。
……
高二(11)班教室,時間是六點半過。
雖然七點十分就要上晚自習(xí)了,但是教室里依然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,比起學(xué)習(xí)氛圍濃厚的重點班,完全不在一條線上。
林芳琴坐在座位上,有些魂不守舍。
作為班花,交際廣闊,林芳琴在班上是很吃得開的。
班上的同學(xué)對她的感覺也很奇怪,因為她漂亮,還是有很多男生想和她套近乎的,只是又害怕不小心得罪了她,惹來不必要的麻煩。
因為她一直都是那副冷冷的高傲樣子,從來不會對人假以辭色,加上那些傳聞,有膽量勾搭她的人還真不多。
但是今天,不知道怎么了,林芳琴沒有出去瘋,而是很早就來了教室,老老實實的坐在座位上,只是不時的抬起頭看向門口,像是在等什么人?
臉上表情有些患得患失,有期待,又夾雜著害怕,反正就是很復(fù)雜的樣子。
兩個同學(xué)從正門走了進(jìn)來,一男一女,很親密的樣子,青春期,正是對異性產(chǎn)生朦朧好感的年紀(jì),早戀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情。
男同學(xué)叫胡威,慶縣本地人,是沈歡的同桌,女生叫李夢,則是林芳琴的同桌,長相比起林芳琴要稍微差上那么一丟丟,不過也算是很漂亮了。
兩人走進(jìn)教室,看到林芳琴,李夢推了一下胡威。
胡威撓了撓頭,然后向林芳琴走去。
“林芳琴,來這么早啊。”胡威笑著打了聲招呼。
林芳琴抬了下眼睛,冷冷道:“有事?”
她一直就是這幅模樣,大家都習(xí)慣了,胡威也沒見怪,笑道:“給你商量個事,李夢想和沈歡換一個位置,你看可不可以?”
換位子,他和李夢就可以坐一起了,也就可以更方便的卿卿我我了。
只是,按理說李夢和沈歡換位置,那就該找沈歡商量的啊,現(xiàn)在卻跑來找林芳琴報告?
其實說到底,還是因為沈歡太普通。
胡威在班上也算是一號活躍分子,可以不把沈歡當(dāng)回事,但對林芳琴卻不敢這樣。
就算是胡威,也不好太過得罪林芳琴,所以換位子這種事情,最好還是找她商量一下,因為林芳琴雖然很漂亮,但脾氣卻不是很好,把沈歡這只癩蛤蟆換過來挨著她,胡威怕她不高興。
其實胡威也只是帶著試試看的心態(tài)來說這件事的,對這件事情也沒有報太大的期望。
只是,出乎他意料的是,林芳琴想了一下,居然道:“你們還是找沈歡商量吧,要是他答應(yīng),就沒問題。”
“什么?”胡威條件反射的叫道,就連一旁的李夢也意外的看著她。
作為林芳琴的同桌,李夢對她的性格還是很了解的,這么好說話的林芳琴,她還是頭一次見。
誰知更讓他倆吃驚的還在后頭,林芳琴說著,又道:“算了,還是我和李夢你換吧,免得沈歡到處搬來搬去的,太麻煩了,我這位置老師也不容易注意到,你們兩個想干什么都沒問題。”
林芳琴和沈歡的位置都在倒數(shù)第三排靠墻,不過一個靠著走廊,一個靠著后陽臺。
胡威和李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驚異林芳琴今天怎么突然轉(zhuǎn)了性子?
本來兩人怕她不答應(yīng),打算的是叫沈歡搬過來呢,沒想到現(xiàn)在卻是她要主動搬過去。
奇了怪了,這只驕傲的孔雀兒沒吃錯藥吧?
兩人愣著,林芳琴卻已經(jīng)行動了起來。
“哎,胡威,站著干什么啊,快幫我抬一下桌子,馬上就要上課了。”
見兩人站著不動,林芳琴叫道。
“哦,好。”胡威反應(yīng)過來,抱起林芳琴的課桌就搬了過去。
幾人剛把座位整理好,沈歡就踏進(jìn)了教室。
走到自己的座位前,沈歡楞了一下,“你怎么坐這兒來了?”
林芳琴正在整理書本,見狀抬起頭,急忙起身,略帶著局促道:“胡威說和我換一個位置,他和李夢…”
神情微有些緊張,與平日的她完全判若兩人。
暗中觀察的胡威和李夢又是大吃一驚。
我的個乖乖,世界末日了吧?
林芳琴居然會怕沈歡?
沈歡看了林芳琴一眼,沒再說話,也找不到什么說的,就邁進(jìn)了自己的位子。
班上其他同學(xué)也陸陸續(xù)續(xù)開始走進(jìn)教室,見林芳琴居然挪到了沈歡的旁邊,也都驚訝莫名。
只不過攝于林芳琴平日冷冰冰的模樣,加上那些江湖傳聞,倒是沒有好事的人過來多嘴。
坐了一會兒,旁邊林芳琴也端端正正的坐著,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。
沈歡突然覺得有些好笑,如果我沒有因禍得福,奪得紫羅天尊的機緣,事情會像現(xiàn)在這樣嗎?
當(dāng)然不會,這個社會太現(xiàn)實了。
林芳琴為什么會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,還不是因為自己早上露的那手,展現(xiàn)了自己的不凡,若自己還是像以前那樣,整天要死不活的樣子,她還會正眼看自己?
所以說,這人啊,唉。
他嘆了口氣,其實心里對林芳琴已經(jīng)沒有太大的感覺,說起來自己能有現(xiàn)在,也有她的一份因素。
所以,想了想,他別過頭,對班上最高傲的女神的低聲道:“你不用擔(dān)心什么,我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,我說過不計較就不會再計較,懂?”
聽到他的話,林芳琴微微一震,急忙點了點頭,小聲道:“謝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