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的軍訓照常,基礎的訓練之后,教官讓所有人聯(lián)系站軍姿,而自己在一旁來回巡邏。
這個時候,一個連長走了過來,招手將教官叫了過去,低聲吩咐了一通,那教官朝著陳驍投過來一眼,點了點頭。
陳驍面無表情的用余光看著他們,不動如山。
他可不怕這些人,最多不過就是體能訓練,經(jīng)過了夏家那些嚴苛的訓練,這些部隊里的東西,對于他來說,易如拾芥。
軍姿之后是原地踏步,教官開始有意的圍著陳驍轉(zhuǎn)悠,卻一句話也沒有說。
等到所有的任務完成,教官才開口說:“今天晚上,我們就做一件事情,就是疊軍被,一會我會親自教大家,大家要是不好好的疊,到時候就罰圍著這個訓練場,給我跑十圈!”
部隊里的訓練場,周長近一千米,跑十圈,那不就是一萬米嗎?對于這些新生來說,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!
所有人都被教官嚇住了,等教官在寢室開始教的時候?qū)W得格外的認真。
教官一個寢室一個寢室的教下去,最后,來到了陳驍?shù)膶嬍?,目光掃了一圈,指著陳驍那一團濕潤的被子,冷聲開口:“這是誰的軍被?”
陳驍?shù)ㄩ_口:“我的。”
“你怎么把被子搞成這個樣子?”教官對著陳驍破口大罵,“你弄成這樣,軍被你還疊不疊了?”
陳驍平靜的問道:“請問教官,濕潤的被子為什么不能疊軍被?”
教官愣了一下,罵道:“因為影響儀容!你還跟我頂嘴,膽子不小啊,我看你就根本沒想認真疊軍被!明天連長來檢查的時候,你一個寢室的人都會因為你被子沒疊好而受罰!”
陳驍冷笑不語。
教官一指外面,命令道:“現(xiàn)在就去給我跑十圈,沒跑完,今晚不準睡覺!”
陳驍半秒猶豫也沒有,轉(zhuǎn)身就往外走。
教官又愣了一下,沒想到陳驍竟然這么干脆,一句反抗也沒有,反而讓他覺得沒有整人整過癮。
目光一轉(zhuǎn),他胡亂指了一個胖子說:“你,去給我盯著陳驍,要是他敢偷懶,馬上來報告我。那十圈,我要他一口氣也不能歇的跑完!”
那胖子很爽快的應了,小跑著飛快的出了房間。
教官哼了一聲,還覺得不滿意,一把將陳驍?shù)谋蛔映兜降厣?,一腳踹進床腳里。
宋表存含著微笑,與周浩書對視了一眼。
陳驍舒展了一下身體,將渾身的經(jīng)脈全都放松展開,盡情的吸納這里的充盈靈力,在這么好的修煉環(huán)境里跑步,對于陳驍來說,百利而無一害,他樂得借著被罰的名義,明目張膽的跑步修煉。
他舒展開身體,沿著寬敞的操場跑了半圈,一個體格略胖的大高個跟著跑了過來,手里還拎著兩瓶水,跟著跑在陳驍旁邊。
“陳驍同學,你好。”他遞過來一瓶水,“我叫王寶財,在這兒跟你一個寢室的。”
陳驍接過了水,表情不咸不淡:“哦?”
王寶財又說:“教官叫我來監(jiān)督你,但你放心,我絕對不跟教官打你的小報告。而且我也看不來周浩書跟宋表存兩個人。”
陳驍挑眉:“宋表存?”
王寶財忙又說道;“哦,你估計還不知道,宋表存在這里有關系,他爺爺還是軍長呢。之前你跟周浩書打了一架之后,我看見宋表存跟周浩書兩個人在一塊說話。”
陳驍跑步的速度不緩,還能氣定神閑的喝了口水,平靜道:“你為什么跟我說這些。”
王寶財體型微胖,運動能力不好,就這么說話的一會,人已經(jīng)氣喘吁吁了。
“我跟宋表存不對付,他跟我是高中同學,那家伙就是個笑面虎,表面上和和氣氣的,背地里整天算計人。我以前就被他坑過好幾次,特別看不慣那家伙跟個娘們似的玩心計的樣子。”
他喘了幾口氣,艱難的跟上陳驍:“今天我看你收拾周浩書的樣子真的太帥了,我特別崇拜你這樣厲害能打的,以后不如做我大哥吧,在學校多多罩著我啊!”
陳驍沒同意也沒距離,把手里的水瓶扔回給了王寶財,加快腳步繼續(xù)跑。
王寶財在后面喊了幾嗓子,實在是追不上陳驍,撐著膝蓋呼呼喘氣。
陳驍很快跑了一圈,王寶財就等著陳驍跑過來,然后追著陳驍各種噓寒問暖,那模樣姿態(tài),還真有幾分貼心小弟的樣子。
“驍哥,你都跑了五圈了,要不要歇歇?”王寶財站都站累了。
陳驍沒理會,又跑了兩圈,經(jīng)過王寶財?shù)恼f道:“你去看看教官那邊,什么時候過來。然后,跟教官說我才跑兩圈。”
王寶財油膩人精,頓時明白了陳驍?shù)囊馑?,連連點頭說:“我明白,驍哥你是要低調(diào)。”
“嗯,去吧。”
“得了。”王寶財屁顛屁顛的跑了。
陳驍見他走遠了,這才放開了速度,用比剛才快了一倍的速度,飛快的將剩下的三圈跑完,一萬米,他已經(jīng)輕松的完成。
深深吸了一口混著靈氣的清新空氣,再呼出一口體內(nèi)濁氣,渾身筋骨都通泰起來,果然是個好地方。
王寶財回了寢室,教官正跟宋表存坐在一塊有說有笑的嘮嗑。
“怎么回來了,那個陳驍跑得怎么樣了?”
王寶財有模有樣的一臉鄙夷說道:“他真的是太廢物了,這么久才跑兩圈呢,跑幾步就要歇口氣,兩圈跑完臉都白了!比我還不行呢!”
周浩書哼道:“他本來就是個廢物。”
教官看了一眼宋表存的臉色,揮手說道:“去,說他跑得太慢了,剛剛那兩圈不算數(shù),叫他重新給我跑十圈!我過半個小時就去檢查!”
“是。”王寶財應了,出門前偷偷從自己的柜子里摸出兩塊巧克力,到了操場就討好的遞給陳驍,讓他補充補充體力。
陳驍沒客氣的吃了,王寶財又主動把剛剛的情況都稟告了一遍,陳驍心里有了數(shù),就開始演起戲來。
接下來半個小時,他果真跑一會歇一會,一副我真的不行了,再跑就要沒命的樣子。
幾分鐘后,教官帶著周浩書和宋表存來了。
教官見陳驍那搖搖晃晃的樣子,臉一沉,狠戾的沖著陳驍吼道:“好好給我跑!磨磨蹭蹭的,像個男子漢嗎?”
陳驍越跑越慢,最后彎下腰,累得喘不過去的樣子。
教官幾步走過來,飛腳直踢陳驍?shù)男⊥?,陳驍拖著身體又往前跑,巧妙的避開了教官那一腳。
教官還以為是自己威懾到了陳驍,高高在上的得意罵道:“趕緊給我繼續(xù)跑!要是跑不完,你今晚就別想睡覺!”
陳驍艱難緩慢的繼續(xù)跑著,經(jīng)過周浩書時,他猛然伸出腳來絆陳驍。
陳驍踉蹌著完美躲開,周浩書緊追沖過來,揪住了陳驍?shù)囊骂I,惡狠狠放話道:“陳驍,這次軍訓,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,你給我等著!”
陳驍?shù)ǖ拇寡劭粗芎茣?,手指掐住周浩書手腕的氣穴,輕松將他推開。
“行啊,我等著。”
周浩書紅著眼睛惡狠狠的盯著他,陳驍不以為意,轉(zhuǎn)身接著跑步。
教官在一旁監(jiān)督陳驍跑了一圈,罵了幾句,幾個人就折返回去了。
王寶財見狀連忙湊上去,拿手給陳驍扇風說:“驍哥,要不要歇歇,我?guī)湍愣⒅?rdquo;
陳驍點頭:“去吧。”
王寶財也走了,偌大的操場就剩下他一個人,他看了看四周,停下了跑步,閉著眼睛將靈力運轉(zhuǎn)了一個周天,身體的所有疲憊感都被靈力扶去,他嘆出一口濁氣,繼續(xù)跑步。
就這樣來來回回的,陳驍跑了大半夜的步,最后一幅累到虛脫的樣子,被教官大發(fā)好心的赦免,由王寶財扶回了宿舍。
操場上,歸于安靜,而遠處的軍官宿舍里,頂樓的一間臥室窗戶,也在這個時候才悄無聲息的關上了。
王寶財不知道從哪兒給陳驍弄了一床被子,他將就了一夜,沒躺兩個小時,第二天的軍訓又開始了。
教官借題發(fā)揮,說陳驍昨晚軍被都疊不好,點名指姓的當著全班同學的面,將陳驍狠狠罵了一通,隨后故意的調(diào)整位置,讓陳驍一個人暴露在夏日的烈陽下暴曬,上午的軍訓完了,還說陳驍表現(xiàn)不好,罰他半個小時之后才能去食堂吃飯。
但半個小時之后,食堂剩下的都是最沒有油水最難吃的剩菜,陳驍雖然不挑食,但這樣素菜還是讓他吃得有點不高興。
王寶財屁顛的跟在陳驍身旁,雙手奉上一個雞腿,討巧說道:“驍哥,我專門給你留的。”
陳驍接過:“謝了。”
風卷殘云的快速吃完飯,陳驍跟王寶財兩人一起出食堂,正巧碰見輔導員和夏小雅兩個人經(jīng)過。
“陳驍,你過來。”輔導員招手,遞過來一份表格,說道,“你拿去,叫班上的男同學中午填了,下午軍訓之前交給我。”
陳驍?shù)溃?ldquo;好的。”
輔導員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食堂,問道:“你怎么現(xiàn)在才吃飯?”
陳驍還沒回答,夏小雅就搶著說:“他昨晚沒疊好被子,今天又表演不好,教官罰他了。”
輔導員思索道:“昨天被罰跑了一夜步的那個同學,難道就是你?”
陳驍干坦然道:“是我。”
輔導員皺起了眉:“你怎么連被子都沒疊好,其他同學可都沒受罰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