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心卓竟然鬼使神差的點點頭,我一想也是,我們被那血毛煞折騰的這么慘,不親眼看著它嗝屁,就難以咽不下這口惡氣。
三叔一把抄起黑布包袱,扛在肩頭,領(lǐng)著我們出了院門。
花了幾分鐘來到三號別墅不遠處的空地,此刻,模糊女鬼與血毛煞交戰(zhàn)的正酣,但她明顯落入了下風,不得不被動的防守。
三叔蹲地上解了黑布包袱,攤開之后露出大堆稀奇古怪的物件,他拿起一柄發(fā)紅的桃木劍和兩道疊好的符紙,便道:“挽子,看好我的家當。”
說罷,三叔提著桃木劍走了過去,模糊女鬼側(cè)頭看了眼他就飄向一邊,她虛弱的道:“臭道士我撤了,你上吧。”
“再跟你認真的講一次,我不是道士!”
三叔吹胡子瞪眼的同時另一只手捻起道符紙插在桃木劍的尖,擼到底時沖著血毛煞吼了一嗓子,“引魂道第三十七代陰陽天師,陳老三在此!孽障,還不束手就擒?”
血毛煞一怔,說:“引魂道?這是什么雜七雜八的垃圾。”
“觀你道行,已離第四次進化就差臨門一腳了。”三叔閑庭漫步般一邊走向?qū)Ψ揭贿叡P算道:“這副煞身正好能煉一爐避邪丹,不錯,不錯……”
血毛煞聞言直接就炸開了鍋,沖上去就是干,舌頭與雙手并用的襲向三叔。
“還以為能有多大本事。”三叔輕描淡寫的握桃木劍一挑。
下一刻,我就聽見好像有什么東西落地的聲音,不由得望去,他腳邊一條斷裂的倒刺舌頭不斷撲騰,就跟上了岸的黃鱔,掀起一片塵土。
而血毛煞捂著呼呼冒血霧的大嘴,倒在地上打滾,痛苦之色不言而喻。
我詫異的睜大眼睛,三叔也太強勢了,上來就斷了血毛煞最為依賴的舌頭!董心卓不敢相信的說:“三叔好厲害啊。”
血毛煞疼勁過了,它立馬爬起身,看向三叔的目光從輕蔑轉(zhuǎn)為了忌憚,緊接著“嗖”的就躥出老遠,知道是碰見硬茬了,所以想逃!
“我沒熱完身呢,你咋就跑了?”三叔震了震手中的桃木劍,那上邊的符紙燃燒起來,頃刻間化為灰燼。
然后,他又將第二道符紙插上劍尖,連劍帶符的扔向血毛煞,他與此同時喝道:“疾!”
血毛煞跑的快,桃木劍的速度更快,不過眨眼的功夫而已,就撲哧刺入了前者的背后,劍尖從它前邊冒了出來,扎穿了……
而第二道符紙突然四分五裂,粘在血毛煞的四肢和頭顱。
說時遲,那時快,血毛煞直挺挺的倒地,身子僵硬的一動不動,只剩下那張大嘴痛哼。
這邊我和董心卓已經(jīng)看呆了。
三叔平靜的站在夜風之中,他那肥胖的身軀落在我們眼中卻絲毫不顯得臃腫,反而要多神氣就有多神氣。
“這就完事了?”
我不禁豎起大拇指,說道:“帥呆了,酷屁了,簡直無法比喻了。”
起初還以為有一場驚心動魄的惡戰(zhàn)呢,結(jié)果就跟大貨車面對自行車一樣成了碾壓之勢。
“不行,人老了。”三叔擺了擺手,他目光深邃的說:“耗了兩劍才制住這生吃人心的狗東西,這要擱在以前,我吹口氣它就會趴下。”
我先是一愣,打趣道:“您老是吹出頭牛來砸死的?”
“反正又不上稅。”三叔老臉紅了下,就走過去拔出了桃木劍,緊接著血毛煞身形開始縮小,最終變成巴掌大小,硬梆梆的就像是一只木雕。
他掏出塊黑色的絨布,把桃木劍擦拭干凈,連同血毛煞放進了黑布包袱系好,便道:“打道回府。”
不遠處的模糊女鬼也消失在原地。
我們返回了五號別墅,三叔將董心卓支開去了臥房。
他在黑布包袱摸了只袋子,說:“里邊是拿凈兒的處子落紅布做的手串,戴左手腕上邊,命線分開之前別摘,之后燒了便可。”
我取出袋子中的手串,別看沒多大的玩意,其實很重,至少有半斤。它一共有七只珠子,每只珠子上的圖案就跟鬼畫符一樣,亂的沒有規(guī)律可循,卻全都有著淡淡的血色,而線則是紅繩穿的。
我問三叔這手串與處子落紅布有啥關(guān)系,他說是珠子的主要材料,其它輔料在深山老林花了兩天才找齊,煉制又耗了半天時間。
九九陰婚同生共死,戴上這串珠子便能將之削弱,還有一個作用,就是守住意識清明,無論凈兒使出什么花樣,我也不會被她障了眼。
我們叔侄倆又聊起了這五號別墅的三只女鬼,確實是董天良死去的老婆們,三叔說,董天良雖然是白手起家從一無所有到百億身家,但底子并不干凈。
當時,董天良還不叫這名字,窮的揭不開鍋了,就想到個來錢快的辦法,搶劫。他和同伙很快將一戶有錢人家定為下手目標。月黑風高夜,二人持刀闖進有錢人家,里邊就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婦女,男人與朋友吃酒并不在家。
他們只為謀財不為害命,搶了大概一萬塊吧,在那個每月工資才幾塊錢的年代,一萬是什么概念?專門有個詞兒叫萬元戶,這是富裕的象征,所以這次搶劫幾乎讓人家一夜回到解放前!
董天良不知道的是,孕婦受到驚嚇加上破財,羊水提前破了。等到她男人回家之后將之送去衛(wèi)生院的時候,連大帶小已經(jīng)早已死得透透的,就這樣,多了一只抱著嬰靈的鬼媽媽。
鬼媽媽不斷壓榨身子產(chǎn)出鬼奶喂養(yǎng)嬰靈,久而久之,起初十分虛弱的嬰靈成長了起來,成就堪比厲鬼的存在,而鬼媽媽因為透支過度導(dǎo)致形神俱滅了,嬰靈的復(fù)仇就此拉開序幕。
再說另一邊,董天良憑著搶來分得半數(shù)的錢財,改名換姓做生意,經(jīng)商的天賦日漸顯露,娶了漂亮的妻子,又有了漂亮的女兒董心卓,計劃著要個二胎再是兒子那就真成了人生贏家。
就在此時,已將董天良過去的同伙一家害死的嬰靈找上了門,鉆入其原配妻子的身子。董天良看見妻子的肚子一天天變大,期待的不得了。
在第九個月,董天良回到家就看見妻子橫死在床上,腹部破著觸目驚心的大洞,血肉和五臟六腑都被啃的干干凈凈。就剩一副骨頭架子。
案子到現(xiàn)在沒破,事實上是嬰靈從里往外吃的。
董天良怕這是商業(yè)對手報復(fù),就匆忙把女兒送去國外念書,而他搬了新家,卻沒有想到嬰靈一直跟在暗中他看不見的地方。之后這事淡化的差不多了,董天良開始新的感情。第一個懷孕時上吊而死,第二個懷孕時心臟驟停猝死,第三個也是懷孕時割腕自殺。
這全是嬰靈作祟!
因為董天良命硬,嬰靈只能通過他身邊人下手,這比直接弄死他更令人折磨,甚至是絕望。董天良得了抑郁癥,日漸消沉,命格越來越虛,再過半個月,嬰靈便會直接索其性命了,那死去的三房老婆化鬼后知道了來龍去脈也在等這個時機。
敵人的敵人未必是朋友,她們也是跟嬰靈對立仇視的,畢竟全是被對方害死的,故此聯(lián)起手成了姐妹來鎮(zhèn)守這五號別墅,不過這得歸功于模糊女鬼是一只厲鬼,不然哪能斗得過嬰靈?
前天三叔覺著董天良過去種的惡果已還了,所以就勸他散財去了能得到庇護的寺廟。而那只嬰靈很久沒現(xiàn)身,三叔也算不到去了哪兒,但是,如果嬰靈無法跟董天良清算舊賬的話,遲早會再出現(xiàn)對他唯一的親人董心卓下手。
我聽到這兒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,想到自己是挨刀命,就忍不住問:“叔啊,那只比厲鬼更兇性十足的嬰靈是不是會先拿我開刀?”
“挽子,你覺得呢?”
三叔哈欠連天的,未等我回話就歪沙發(fā)上睡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