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三和我大伯跟著王二來到了那口井前,當他們到的時候,周圍圍滿了村民,分開人群,毛三看到井里的那口黑漆漆的棺材,以及從棺材周圍滲出來的血水,臉色變得有些發(fā)青。
“三叔,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我大伯有些六神無主,沒想到挖口井碰到這樣的事情,他也不知道是福是禍,但感覺應該不是什么好事。
果然,毛三臉色白中透著青,對我大伯說:“壞了,看來是天坑里的存在知道了我的企圖,所以才斷了這處地龍水,它能驅動這陰路上的血河,看來我還是嘀咕了它。”
我大伯一聽急了,急忙問三叔還有沒有辦法補救。
三叔想了一想,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,說了句“這是它派出來的血尸啊,看來我們想要躲過這一關是不容易了,如今即使我想走也走不了,肯定是被它惦記上了。”
周圍的村民一聽,也都六神無主,幾個相信的臉色也是煞白,他們此刻全都唰唰唰的跪了下來,請求三叔救命。
毛三沉默了下來,沒有吭聲,跟我大伯耳語了幾句,就走到一邊抽起了煙,我大伯喊大家起來,說三叔要想想辦法,大家先別急,都先起來。
村民們最終被我大伯一個個扶了起來,他們都沒有動,靜靜的看著毛三,等著他的答案。
過了一會,毛三踩滅了煙頭,他讓村民都回去,說他有辦法來解決這件事。
村民們自然不肯走,最后還是村長出面,村民們才不情不愿的離開了。
看到村民都走了,我大伯湊了過來,問毛三,是不是真的有辦法?
毛三搖了搖頭,苦笑著說,天坑中的東西不是他這點道行能抗衡的,現(xiàn)在只有一個辦法了。”
我大伯急忙問是什么辦法,毛三搖了搖頭,說你就別管了。
從天坑回來后,這幾天我一直感到昏昏沉沉,渾身不得勁,天天都是半睡半醒,甚至好幾天晚上都夢到了銅棺中的那具女尸,更讓我羞于啟齒的是我夢到自己天天夜里都跟她翻云覆雨,而我也在夢里知道了那具女尸叫祖娘,不過昨天夜里,祖娘和我說,她遇到了點事情,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,我哪里聽得進去,直接把她壓在床上......
正當我提刀掠馬,準備沖鋒陷陣,突然感到臉生疼,我醒來,卻發(fā)現(xiàn)是毛三喊醒了我,我敢肯定這老頭絕對是一個巴掌扇醒我的,想到自己的春夢被打擾,頓時有些不高興。
但這時,我大伯緊跟著沖了進來,對著毛三就喊道:“三叔,你這是要干什么?這可是我們麻家唯一的骨血了,你不能斷了我們麻家的根吶。”
毛三對我大伯說道:“你知道嗎,天坑里的東西為什么要殺這么多的人,我看關鍵就是在這個孩子身上,他娘做的那個夢就是個證明,所以我想,如果天坑里的東西真正想要的,恐怕就是這個孩子。”
“不”我大伯當場淚就下來了,央求三叔不要這么做,還讓他帶著我一起離開,去了縣城也許天坑里的東西就顧不得我們了。
三叔搖了搖頭,臉色有些灰敗。
“沒用的,我和你都被那東西盯上了,村子里的人也都逃不掉,現(xiàn)在只有這么一個辦法,要么看著村民一個個的跳天坑,要么就帶著麻一這孩子去搏一搏。”
我大伯一聽,頓時為了難,要說把我的小命交出去,他自然一萬個不愿意,他寧愿拿自己的命去換我的小命,但要說把全村的人的命都交出去......
三叔和大伯爭論著,我看著大伯,說“大伯究竟發(fā)生了什么?”
我大伯急忙笑著說沒事,還擦了擦眼淚。
三叔也停止了爭吵,對我說:“孩子,現(xiàn)在三叔有個事情要你幫忙,這樣可以救全村人的命,你敢不敢?”
“敢”我?guī)缀跸攵疾幌刖统隽丝冢f也奇怪,這幾天一直昏昏沉沉,但在這一刻,我突然感到精神了。
“啪”一旁的大伯直接給了我一巴掌,把我一下子打懵了,我大伯打完我就后悔了說:“你可是我們老麻家唯一的骨血了,可不能有事啊,不然我怎么對得起你死去的爹娘。”
三叔和大伯爭論了一番,最后,我大伯還是讓我和三叔去了后山,至于我大伯,三叔讓他去準備點東西,我和三叔來到了后山,那個井前,看著里面的漆黑棺材,我感到渾身發(fā)涼,頭皮也陣陣的發(fā)麻,雖說我今年都已經(jīng)十八了,但這么近距離的看到棺材,還是第一次。
“別怕。”三叔摸了摸我的腦袋,對我笑著說,但我看到他的臉色很白。
三叔從背后的大布袋里取出三支香,點上,然后對著井里的棺材拜了拜,當三叔拜到第三下的時候,我看到井里面的棺材突然動了一下,往旁邊移了一點,我臉“刷”的一下變得煞白,我感到渾身一震,一股涼氣從腳底板浮上來,剎那間籠罩我的全身。
三叔的臉色也是一變,急忙拉著我,就要往村里跑,但在三叔剛剛轉身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在我們面前,站著一名穿著紅色衣服的女人,女人披頭散發(fā),漏在衣服外面的手,滴著黃紅色的膿血,看到這個女人,我頓時感到雙腿發(fā)軟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本來拉住我的三叔也是嚇得一激靈,手不自覺的松開。
女子慢慢的朝著我們漂來,坐在地上的我,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腳踩著地面,那一滴滴的膿血滴在了草叢上,我看到草叢竟然出現(xiàn)了白霜。
一陣陣陰冷的風,輕輕的吹過我,我感到頭皮發(fā)麻,嚇得我只會拼命的動著雙手,想要往后爬。
三叔突然來到了我的面前,大喝一聲:“冤有頭債有主,不管你們是什么,在這里大開殺戒,吞噬這么多的生魂,難道不怕遭報應嗎?”
“咯咯~~”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我聽到了一個女人的笑聲,聲音很脆,但三叔聽到這個聲音,卻是臉色一變,急忙扔出去三枚銅錢,銅錢砸在女人的身上,只是冒出了三股白煙,就消失無蹤。
我看到女人的胸口,有三個血洞,從里面往外流著膿血,那膿血帶著一股腥味,讓我忍不住就嘔吐起來,昨夜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,吐到最后干脆只能吐膽水了。
這時,我感到一個很大的力量,一下子抓住了我,我看到三叔抓住我,轉身就跑,跑的時候還不忘朝著身后扔幾個銅錢。
我被三叔拉著,朝著山下跑去,我看到三叔后脖都是白色的,但我不知道為什么,總覺得我三叔跑的地方不對。
果然,跑了一會,三叔停了腳步,松開了拉著我的手,臉上帶著苦笑。
他停下來,給我輕輕緊了緊領子,苦笑道:“孩子,看來這次三叔是救不了你了,三叔認栽啦。”
他看著天坑旁邊的那棵血樹,我順著三叔的目光,盡管我現(xiàn)在還是很害怕,但似乎最恐懼的時候已經(jīng)過去了,我知道三叔的意思,恐怕今天我的小命要交代在這里了。
看到那棵血樹,竟然讓我有種十分親近的感覺,我在三叔驚駭?shù)哪抗庵?,緩緩的走到了血樹的旁邊?/p>
三叔以為我要跳天坑,沒有阻攔我,因為他知道,自己也免不了這一關,他也輕輕的在我后面跟上,他知道,不管那個血尸來不來,自己都過不了今天這個坎了。
我沒有跳下天坑,而是來到了血樹前,不知道為什么,我輕輕的伸出了手,去撫摸了一下那棵血樹。
那棵血樹頓時爆發(fā)出一團血光,我和三叔隱隱聽到一聲女人的驚呼聲,這團血光僅僅持續(xù)了剎那的功夫,就消失了。
“啊”我捂著手慘叫了一聲,三叔急忙過來,拉過我的手,看到在我的掌心竟然出現(xiàn)了一個龍形的印記。
看到這個印記,三叔驚呼一聲“血龍掌?”
我看著三叔臉上的驚容,不知道他說的這什么血龍掌,對我有什么用,不過我現(xiàn)在只知道我的手好痛,幾乎痛到了骨頭里,痛得我想哭,但卻哭不出聲,而淚水又在嘩嘩的流。
突然,我看到在我三叔背后,那個穿著紅色衣服,渾身都滴著膿血的女子又出現(xiàn)了,我張大了嘴,忘記了手掌的疼痛,指著三叔的背后。
我還沒有說話,我看到三叔臉色變得很白,眼神中帶著一抹苦澀,這時,從天坑里吹出一股陰風,陰風吹拂著女子的遮住了臉的長發(fā)。
我頓時愣住了,輕輕的喊了一句“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