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實話,當(dāng)我回過頭看到那張像是死人的女人臉時,我的第一反應(yīng)就是馮大娟,可當(dāng)我再仔細看時,卻發(fā)現(xiàn)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鬼,因為的身體是有些發(fā)虛的,這我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。
這個女人就那樣直勾勾的看著我,手用力的在捏我的肩膀,可嘴里卻只能發(fā)出“嗬嗬”的聲音,根本說不出話來。
開始時我還很害怕,甚至差點叫出聲了,但我發(fā)現(xiàn)這個女人似乎并沒有惡意,她不斷的“嗬嗬”著,似乎是要提醒我什么。
我猶豫了一下,小聲問道:“你是叫我們不要過去?”
女人不斷的點頭,然后用手指畫了一個圈,又做出一個抹脖子的手勢,我試探的問道:“有埋伏嗎?”
她點頭了,然后用手指輕輕一點,似乎有一團黑氣散開了,我眼中的畫面在下一刻變得不一樣了,因為我看到了在后院有著數(shù)不清的黑影,那些影子都是鬼,而且從他們眼中的紅光看,幾遍他們現(xiàn)在不是厲鬼,但也快變成厲鬼了。
許有容說過的,怨氣可以使鬼變得強大,這些被怨氣吸引來的野鬼,竟然悉數(shù)變強了。
如果只是普通的陰魂,我只需要念誦五方佛心咒就可以了,但厲鬼的話,以我的能耐,是沒有任何辦法的。而王大鵬只會拳腳,讓他打人可以,但打鬼他是不在行的。至于許有容,她傷好才沒多久,我也不想太勉強。
我看向了王大鵬,他臉色也有些難看,顯然是已經(jīng)看到那些厲鬼了,他低聲說道:“先撤吧,強來咱們肯定遭殃。”
許有容從那個女人出現(xiàn)后就有些晃神,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,瞧見我在看她,才回過神說:“我也剛要說這個,附近好多厲鬼,我們根本對付不了。”
原來她是在想這些。
接著,我們幾個人就離開了學(xué)校,可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去哪了,想來想去,還是那個女人指了下我家的位置,我心領(lǐng)神會,最危險的地方,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一行人就朝著我家去了。
回到我家,鎖好門,把窗簾擋的嚴(yán)嚴(yán)實實,這才敢把燈打開,可那女人卻在燈打開后,就躲在角落蹲著,而且是低著頭。
我們面面相覷,很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誰,我就走到她面前蹲下說:“你會不會寫字?”
聽到我的聲音,她似乎是猶豫了一下,然后才抬起頭,我看到她的嘴唇動了動,可最后她還是搖頭了。好可惜,如果她會寫字的話,應(yīng)該能從她這里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吧。
不過話說回來,這女人也太可憐了,整個身子都沒有好地方,臉更是有一道道的疤痕,即便我心理承受能力很強,但我看了心里還是會不適。好在,她左眼的那個黑洞,其實只是被青了一塊,外面太黑我才誤以為是空的。否則,就更嚇人了。
而這時候,我忽然聽到了佛室里傳出聲音,似乎是搬桌子的聲音,我們互看了一眼,便立刻起身,小心的走到佛室外,然后沒有貿(mào)然進去,只是在外面等著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,佛室內(nèi)傳出翻箱倒柜的聲音,我心里很清楚,佛室內(nèi)只有一個佛龕可以翻,而值點錢的東西,也就是我爹做的那些佛珠了。
大概十分鐘左右,腳步聲距離我們越來越近,接著就是開門的聲音。
隨著門被打開,我們還沒等看清楚那人的樣子,王大鵬就直接撞了過去,直接把那人給撞翻在地,而且還一屁股坐在那人肚子上,我真懷疑王大胖這一屁股要是做實誠了,會不會把腸子給壓出來。
等我們進去佛室后,總算看清了,偷溜進我家佛室的人,竟然是賊眉鼠眼的趙初九……
而這時候趙初九正在慘叫,一邊哀求著:“胖爺饒命啊……”
我蹲在他的面前,看著散落在一旁的佛珠,冷笑道:“趙初九你可以啊,才知道我出事了,就來我家偷東西?”
“我操……”
看到我后,趙初九驚訝的大叫一聲,不過他好歹也算個出馬弟子,自然知道我不是鬼,就說道:“原來你沒死,是王胖子你們演戲給我們看!”
隨后,王大鵬把趙初九綁了起來,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佛室,還好那尊彌勒佛沒有被破壞,不然罪過可就大了。
就在我收拾佛室的時候,王大鵬已經(jīng)審問過趙初九了,得到的結(jié)果是,他并不知道村里藏著的那伙人,但他能出村,的確是有人暗中給了那張符,只不過他沒見到那人的樣子,因為那人是蒙面的,但通過露出來的眼睛判斷,那人的年紀(jì)應(yīng)該不大。
而那個蒙面人之所以讓趙初九上山,目的就跟王大鵬推測的一樣,是沖著我?guī)煿サ?。這里有一點我很奇怪,蒙面人應(yīng)該知道我?guī)煿軈柡?,可卻只拍上山二十幾個普通人,根本不可能是對手的。不過,我馬上就想到了陳強,他是蒙面人一伙的事情已經(jīng)板上釘釘了,那么他的本事一定不小。
至于在村口的時候,他拿著我的佛珠要跑,目的是真的想害死我,因為他看出來村里的事兒不簡單,而我和他都可以驅(qū)鬼,如果我死了,他就是村里唯一一個先生了,到時候就可以趁機斂財了。
總之,趙初九只是一個唯利是圖被人利用的小人物而已,從他身上很難得到有用的信息。
問過了趙初九后,王大鵬看了我一眼,問道:“咋處置?”
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咋處置,照理說殺了他才是最好的選擇,可在我回村之前,我都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上班族,別說我不敢殺人,我就連讓王大鵬把他殺了的話都說不出口。
不過,有些時候,不殺的用處更大吧。
我沖王大鵬使了一個眼色,他愣了片刻,就心領(lǐng)神會的回了我一個眼神,這是我們小時候養(yǎng)出來的默契,一個眼神兒就知道對方的意圖:“我沒死的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,但咱也不至于殺了他,就把他關(guān)起來得了。”
王大鵬一瞪眼說:“不行,這小子還要害死你呢,你還放過他?”
我笑著說:“無佛慈悲嘛,就這么決定了。”
后來,我們就把趙初九給關(guān)在佛室里了,又先后出了佛室。
我是最后一個出來的,我前面是那個女人,她忽然停了下來,神情緊張的指我一下,又指了指許有容的背影,接著就一直擺手,然后就又當(dāng)什么都沒發(fā)生一樣。
這我就納悶了,她這是啥意思?
然后,我們關(guān)燈各自休息,許有容紅著臉跟我在一屋,王大鵬自己一個屋,那個女人留在外屋,可能是覺得自己太嚇人了,所以才不跟我們共處的吧。
過了能有一個小時左右,佛室又傳來聲音了,而我們其實都沒有睡,就是等著趙初九逃跑。
等到趙初九悄悄的離開了我家,我們緊隨其后,不遠不近的跟著。
他說他不是跟蒙面人一伙的,也不知道蒙面人的樣子,這些我們都信,但他一定有事情瞞著我們,比如說怎么和蒙面人聯(lián)系,這些我們都沒問,為的就是讓他放松警惕,這樣他跑了之后,應(yīng)該就會迫不及待的聯(lián)系蒙面人,然后把我沒死并且已經(jīng)回家的消息告訴他們。
這樣一來,只要跟著趙初九,我們就能找到蒙面人,到時候在根據(jù)情況決定是不是要動手。
一路跟著趙初九走出好遠,眼看著要出村了,他才停了下來,在村口的柳樹下跪下,嘴里不斷的叨咕著什么,之后又點了一張符,然后又三兩下的爬上樹了。
過了大概又十幾分鐘,遠處走過來一個人,他一身黑衣蒙面,只露出一雙眼睛,看身形有些佝僂,并不像是陳強,也就是說,今晚我們等來了蒙面人中的其他人。
蒙面人來到樹下后,用比較蒼老的聲音說道:“趙初九,這大半夜的你叫我出來干啥?”
這聲音明顯是做過修飾的,至少我聽不出他是村里的任何人。
聽到這個聲音后,趙初九從樹上下來,然后立刻跪了下去說:“救我啊,周易沒死,我在他家看到他了,要不是我運氣好跑出來,早晚得被他們殺了,你現(xiàn)在要是不救我,等他們知道后,也一定不會放過我的。”
“沒死?”
蒙面人的語氣中竟然有些驚喜,隨后說道:“好,我知道了,我會保護你的。”
說著話,他彎下腰,看似要扶起趙初九,可才剛剛伸出手,我就看到他手中寒芒一閃,一把刀就刺進了趙初九的胸口,另一只手還捂住了他的嘴,一邊說道:“你知道我們太多事兒了,不能再留你了。”
這幫人果然夠狠,說殺人就殺人,一點都不帶猶豫的。
我和王胖子對視了一眼,又看了看許有容,她點頭表示周圍沒有厲鬼,意思是我們可以動手了。
接著,我們從暗處走出去,貓著腰一點點靠近,對蒙面人形成包夾之勢。
我的心在狂跳,很難平穩(wěn)下來,因為我知道,只要抓住一個蒙面人,接下來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。
一點點的靠近,而蒙面人此時正在趙初九的尸體上用刀子刻畫著什么,所以并沒有注意到我們。
這時候,王大鵬已經(jīng)到了一個足夠近的距離,他猛的下蹲蓄力,然后就撲了上去。
只聽“砰”的一聲響,王胖子已經(jīng)把那人給壓在身下了,蒙面人怒吼一聲想要掙脫開王大鵬,可他的噸位在那里擺著,想要掙脫還真是難事。
我一個健步就沖了過去,一把抓住了他的蒙面布,用力一扯,可當(dāng)我看見那張臉的時候,頓時陷入了恐慌中,張口道:“是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