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誰。”
鐘天朧望著面前的女孩,直視那雙暴戾的紅瞳,依然面不改色。
“嘿嘿,那只小女鬼好像不在你身邊吧,噢,看見了,在那輛車里啊。”
女孩絲毫不把鐘天朧放在眼里,反而將視線移向花園外頭。
就在這時,一道青黑色的濃霧直沖云霄,將白云染上一層陰郁。
“好重的怨煞之氣,切,真晦氣!”
女孩輕啐一聲,隨即頭一歪,合上雙眼,整個人癱軟過去。
“嗯?走了?”
鐘天朧看著倒在臂彎上的女孩,眉頭蹙起,又抬頭看向濃霧的方向。
“齊先生,你們趕緊把她帶去醫(yī)院吧。”
一道身影率先沖了過去,不必說,自然是齊白峰。
齊白峰接過自己的女兒,輕手輕腳,仿佛一不小心就會弄傷她。
“鐘大師,我女兒她沒事吧?”
鐘天朧回道:“有沒有事,取決于你們找的那位醫(yī)生的水平。”
“呃,不是,我是說——”
“沒事沒事,剩下的,交給我就好了,趕緊去醫(yī)院吧。”
得到鐘天朧的答復(fù),齊白峰心下稍定,說了聲多謝大師,就朝著花園外跑去。
當齊浩要跑出花園時,鐘天朧喊道:“哎!那輛賓利,我還有用!別給開走啦!”
“知道了!”
鐘天朧掂了掂手里的鏟子,循著噴出濃霧的方向而去,不多時,來到花園的最深處,而濃霧也已經(jīng)消散。
“喂,趕緊出來吧。”
不遠處的樹下,蹲著一個身材高大,國字臉的男子,腦后懸著一條大粗辮子。
見到鐘天朧,男子這才站起身來,語氣不善道:“你就是鐘天朧?”
鐘天朧雙手插兜,戲謔道:“是我,怎么?你這是剛拍完清宮戲,沒來得及卸妝啊。”
男子歪著腦袋,打量了一會鐘天朧,不悅道:“我等你很久了!”
鐘天朧拍打著脖頸,淡淡道:“所以,你就整那些惡作劇來提醒我?”
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!”
看來,剛才那是另一只鬼魂,得嘞,既來之則安之。
鐘天朧斜眼看向男子,沒精打采道:“劉老六說的那只怨鬼,就是你嘍?”
“不錯!”
“那好吧,我可以幫你找回你的尸骨,你趕緊在哪吧,然后互不相欠。”
男子輕咳一聲,說道:“不,你得先證明你的實力!”
鐘天朧皺眉道:“又不是參加敢死隊,有這個必要嘛?”
男子嚴肅道:“如果想找到我的尸骨,就得經(jīng)過一個村子,直覺告訴我,那里很危險。”
鐘天朧聳了聳肩,說道:“那你想讓我怎么證明?表演個胸口碎大石,還是銀槍刺喉?”
“跟我打一架,需要時間準備嘛?”
“不必了,有這鏟子就夠了。”
男子瞥了一眼鐘天朧手中的鏟子,警惕道。
“這是什么法器?”
鐘天朧玩味道:“嚯,誰會缺心眼到拿鏟子當法器使,你以為沙僧呢。”
說著,揮舞了幾下,笑道:“這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鏟子。”
沉默片刻,男子忽然放聲大笑,鐘天朧也懶得辯解,打了個哈欠。
“既然如此——”
男子將手背在身后,挺直腰板,笑道:“你盡管打過來!我絕不還手,能將我打倒在地,算你過關(guān)。”
“你確定?”
男子催促道:“快點!”
“要是這世上,多幾個這樣的二貨,那該多么美好。”
嘴里這樣說著,鐘天朧信步來到男子面前,而男子則閉上雙眼,嘴角上揚。
啪!
一鏟揮出,鐘天朧直接將男子打得倒飛出去,后腦勺重重砸在樹身上。
剛想乘勝追擊,卻發(fā)現(xiàn)男子背靠著大樹,腦袋耷拉下來,動也不動。
“不是吧?一鏟子就暈啦?!”
忽的,一股陰風(fēng)襲來,鐘天朧下意識的橫起鏟子,擋在身前,整個人居然被陰風(fēng)逼得硬生生退了數(shù)步。
當陰風(fēng)拂過皮膚,鐘天朧感覺如同被無形的利刃劃過般。
“什么情況?”
倒在樹下的男子,身體正不斷涌出青黑色的濃霧。
與此同時,一只爪子從濃霧中伸出,死死扒住地面,隨即又伸出另一只爪子。
待濃霧退散,鐘天朧總算看清怪物的全身,身體結(jié)構(gòu)與人類基本相似。
青黑色的利爪,看似無意的劃過地面,留下十幾厘米的淺溝。
佝僂著瘦骨嶙峋的身體,半蹲在地上,斑白的長發(fā)蓋住整張臉,冒著綠光的眼睛,仍然清晰可見。
即便正值烈陽當空,怪物身上的寒意,也絲毫不受影響。
鐘天朧瞇起眼睛,發(fā)現(xiàn)怪物的胸前,似乎貼著一張黃符。
“那張符咒······”
剛一開口,怪物便已來到鐘天朧的面前,鐘天朧暗自詫異,沒料到這個怪物竟然快到連肉眼都捕捉不到。
一爪揮落,鐘天朧架起鏟子格擋,僅一照面,便斷成兩截,鏟子頭落在地上。
“嗷!”
眼見攻擊無果,怪物發(fā)出一聲咆哮,張開雙爪,朝著鐘天朧的咽喉抓去。
鐘天朧丟掉斷柄,飛快撿起地上的鏟子,一矮身,躲過攻擊,隨即至下而上,戳向怪物的脖子。
當?shù)囊宦?!火星四濺!
虎口被震得生疼,鐘天朧疼得咧了咧嘴。
眼見雙爪朝著自己的雙肩而來,鐘天朧深吸一口氣,身子緊繃,腳跟發(fā)力,肩膀側(cè)向怪物的胸口。
猛地發(fā)勁,一肩頭將其扛飛。
撲通!
怪物重重砸在地上,剛要爬起,胸前的黃符發(fā)出耀眼的白光,隨即在地上打滾,發(fā)出陣陣的哀嚎。
“什么情況?間歇性抽風(fēng)?”
白光寂滅,黃符隨之化為灰燼,怪物渾身一顫,轉(zhuǎn)而四肢著地,后腿猛然發(fā)力。
尖利的指甲,刺穿鐘天朧的左臂,鐘天朧吃痛之下,一個反身側(cè)踢,將其踢飛。
“指甲那么臟!肯定沒有勤洗手!”
鮮血從傷口流出,將手臂染成一片血紅。
正所謂禍不單行,怪物的爪子暗含陰毒,不多時,傷口流膿發(fā)臭,就連整條胳膊也變成深紫色。
鐘天朧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,神情鎮(zhèn)靜。
“呃嗚!”
怪物被一腳踹飛后,竟然發(fā)出孩童般的嗚咽聲。
“我受的傷比你重多了!你還好意思哭,要不要臉?。?rdquo;
對于鐘天朧的不滿,怪物不以理會,反而在地上翻滾,神情痛苦。
緊接著,怪物的身體逐漸膨脹起來,就像是一顆不停往里打氣的氣球。
“嗚。”
就連眼珠子都快努出眼眶,嘴巴一張一合,活像是被丟到岸上的魚。
圓鼓鼓的怪物,費勁地挪動身體,一點一點的朝樹下的男子移動。
見此情形,鐘天朧有了主意,抬腳往怪物走去。
原本幾乎潰爛的左臂,也在這時,恢復(fù)如初,并且還發(fā)出耀眼的金光。
“看樣子,不能讓你得償所愿啊。”
鐘天朧來到怪物面前,在怪物驚恐的目光中,比個劍指,輕輕一點怪物的額頭,即刻破開一個口子。
嗤!
怪物如同泄了氣的氣球般,倒飛出去,甚至在半空中打著飛旋,繞了好幾圈。
到最后,怪物發(fā)出一聲慘叫,炸裂開來,化為烏有。
只剩下幾縷青黑色的煙氣,鉆回昏迷不醒的男子的體內(nèi)。
“那道符紙,應(yīng)該是劉老六的手筆吧。”
鐘天朧嘆了口氣,坐到地上,揉捏起酸軟的左臂。
見樹下的男子,睜開雙眼,恢復(fù)意識,叱問道:“喂!剛剛那是怎么回事?!”
“······”
男子眨了眨眼,喃喃道:“我是誰?你是誰?這是哪?”
鐘天朧試探性的問道:“那個,我問一下呀,你還記得為什么要找我嘛?”
“蛤?”
見對方一臉懵逼,鐘天朧忍不住噗嗤一聲,笑出聲來。
“噢!沒事沒事,想不起來就算了,你只要從哪來回哪去就行。”
心想這樣也好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“不!”
男子突然抄起一塊石塊,砸向自己的腦袋,一邊砸,一邊喃喃道:“我、我不能忘記!必須想起來!”
“喂喂,失憶也不用自殘吧!”
鐘天朧趕忙起身,想要阻止對方的自殘行為。
當!當!
直到男子手里的石塊破碎,都沒能在他的頭上留下半點痕跡。
于是乎,鐘天朧只好默默的看著男子進行一次次毫無意義的自殘行為。
就在鐘天朧無聊的快要打哈欠時,男子突然大喊:“我想起來了!”
“我叫周大才!你叫鐘天朧,自稱什么靈探,是一個老頭向我介紹的你!”
“噢,恭喜你啊,如果沒事的話,我先走了,有空請你喝茶。”
說著,鐘天朧轉(zhuǎn)身就要走。
周大才皺眉道:“等會!我記得你答應(yīng)過我,要幫我找回我的尸骨!”
鐘天朧嘆道:“那就趕緊告訴我你的尸骨埋在哪。”
“對不起,想不起來!”
見周大才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,鐘天朧不滿道:“你說對不起的時候,臉上能不能給我?guī)c歉意啊。”
“那好吧,你先解釋一下,剛才的那只怪物是怎么回事!還有它胸口上的黃符,又是怎么回事?仔細想想!”
周大才沉吟一會,回道:“好吧,關(guān)于這些問題,我認真想了一下,還是不知道。”
“來,把頭伸過來,讓本靈探親自給你加個BUFF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