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說歹說,甚至我做出了我今晚就在你們門口守著的保證,兩人方才提起了那么一點精神和底氣,回到自己房間里去休息了。
目送兩人進入自己房間,我坐在門口,背靠著門板,屈著腿,閉目養(yǎng)神。
手兩邊,放著柳木錘,桃木釘。
常言道,柳木打鬼,桃木殺鬼,等晚上那東西再出來的時候,先跟它理論理論,要是說不通了,就拿著錘子給它一通亂敲。
時間滴滴答答過去,到了半夜,我睜開了眼睛。
拿起手機一看,已經(jīng)是半夜兩點鐘了,這會兒的功夫,我身后房間里的李天成呼嚕聲都透過門板傳了出來了。
如此,我不禁搖了搖頭,唉,這錢掙得,還真是苦逼啊,別人在里面睡覺,我卻來當(dāng)保安了。
媽的找誰說理去。
正自己嘮叨著,忽然之間,就聽到噠噠噠一陣聲響。
我連忙回過神來,仔細側(cè)耳傾聽。
聲音清脆無比,噠噠噠一陣,就好像是小時候玩的玻璃球落在了水泥地上那種聲音。
我聽了一會兒,那聲音逐漸小了起來,但卻又是一陣嘩啦啦滾動的聲音,差不多是抽水馬桶發(fā)出來的聲音似的。
我站了起來,拿起了手邊的釘錘握在手中,正準備順著聲音找去的時候,心里忽然想起一件事來,萬一,我這一走,那東西進屋怎么辦?
這樣想著,就從挎包里取出來了木匠常用的墨斗,路邊五塊錢就能買到的那種。
墨斗里面,被我用雞血摻和朱砂給醮飽了。
把墨斗線扯開,橫拉在門邊大概有一個門的寬度后,我這才放下心來,就順著聲音去了。
循著聲音,一路走下了一樓。
在一樓里轉(zhuǎn)了一圈又一圈,卻又聽到,聲音好像是在二樓響起。
我看了一眼關(guān)上燈關(guān)上門窗而顯得非?;璋档膭e墅大廳,外加大廳里中央空調(diào)冷氣這么一吹,冷的我直接打了個寒顫。
聲音持續(xù)在頭頂響起,我只好無奈的重新上樓去看。
二樓有大概十多間房子,我挨個轉(zhuǎn)了一遍,除了李天成睡覺那屋沒去之外,依舊沒有找到聲音的來源。
站在走廊上,我捏著下巴,心道這是怎么回事?難不成我也出幻覺了?
心中想法還沒落地,又聽到腳下一樓傳來聲音。
聽到聲響,我眼前一亮,直接跑了下去。
但是當(dāng)我到了一樓,將所有能檢查的地方都檢查完畢之后,那聲音,卻又在頭頂響起。
“你媽的耍我呢。”
我指著頭頂大大咧咧罵道。
罵聲才剛落下,就被我硬生生掐斷。
等等,這個聲音?好像有些不對,怎么感覺,這聲音是從一樓與二樓之間傳出來的。
但一樓和二樓就只有一層天花板,難不成,這聲音發(fā)出的位置···
“啊?。?!”
正在我推理的時候,二樓李天成的房間里,一聲尖銳幾乎能刺破人耳膜的叫聲響起。
我身子一個激靈,暗叫壞了。
當(dāng)時想也不想,甩開腿就向二樓跑去。
到了李天成房間跟前,趴在門上先聽了一下,房間里,除了女人的叫聲之外,還有嘩嘩水聲和那種玻璃球落地的噠噠聲響。
相比較我剛才聽到的,從里面?zhèn)鞒鰜淼穆曇?,更加的急促了?/p>
“開門。”
我通通的敲著門,可是里面回應(yīng)我的,就只有李天成情人蜜兒的喊叫聲。
“娘希匹。”
我罵了一聲,向后退了兩步,十足力氣,直接撞了上去。
這一撞,門應(yīng)聲而開,我一個沒有防備,狗吃屎一般的撲在了地上。
你媽的,門都沒關(guān)···
狼狽的從地上跳起來,我望向床的方向。
透過從巨大落地窗射進來的月光,在床上,蜜兒抱著被子,尖著嗓子叫著,雙肩微露,一片白花花的光景。
李天成則躲在被窩里瑟瑟發(fā)抖。
我忙邁開步要走過去,剛把步子邁開,卻想到了什么,就停下腳步,從身上挎包里取出來了瓶牛眼淚,在眼皮子上一抹。
重新睜開眼,我望向床頭。
床頭上,蹲坐著一個四五歲大小的小孩。
小孩的肚子鼓鼓脹脹,就好像是一條蛇剛吸過獵物那般撐得溜圓,因為背對著我,我看不清小孩長相,但是從我抹了牛眼淚才看到他來想,這小孩,八成就是李天成他們說的那個東西了。
“呔。”
原地喊了一聲,我提起柳木錘就沖了上去。
這一叫,旨在吸引那玩意的注意力。
但當(dāng)那玩意聽到我的叫聲一回頭,卻把我沒嚇得一個趔趄,差點又摔倒在地。
媽的,跟著二叔這兩年,我什么沒見過,但是說實話,還真么見過這么磕磣人的。
一臉浮腫好像水里泡了幾個月的死尸,皮膚凄白的讓人惡心倒胃。
五官扭曲成了一團,幾乎都看不清楚本來所在的位置。
頭頂上,左半邊的天靈蓋都凹陷進去了,從凹陷的地方,還能看到有紅白之物流淌。
忍受著惡心,我快步?jīng)_上前,揚起錘子,一錘子敲了下去。
咔嚓。
一聲響,那玩意在我錘子落下的同時消失不見。
一錘打出,非但沒有擊中想要擊中的東西,反而敲在了被窩里李天成的腳上,疼的李天成掀開被子哭嚎。
因為他這突然掀開被子,我也成功的瞄到了只穿著內(nèi)衣睡覺的蜜兒身體。
咳咳,你別說,還真白···
忙甩了甩腦袋,不再去看,我轉(zhuǎn)頭看向身后。
地面上,一灘水漬蔓延向門口而去。
“還想跑?”
我罵了一聲,提著釘錘追了上去。
水漬的蔓延突然間加快,那速度怕是博爾特都追不上。
但,好在我做了準備。
水漬在房門口處忽然停下,逐漸匯聚成一團。
我追上了,站在原地看著逐漸露出身形的小鬼,心道你再跑啊,真當(dāng)我外面放著的墨斗是擺設(shè)?
小鬼轉(zhuǎn)過了身子,用一張泡腐著沒有半點人樣的臉對著我,惡心的我差點沒把晚飯給吐出來。
把柳木錘在手里晃了晃,二話不說,朝著它就掄圓了砸了過去。
二叔說過,遇到不干凈的東西,啥也別說,先給它來一下子,它只有疼了,才會怕你。
二叔也一向是這么做的,我也一向是這么學(xué)的。
一錘子落下,正砸在它凹陷下去的天靈蓋上。
耳邊當(dāng)時就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。
看著它跪在地,我就知道,我這一錘子,怕是不輕。
手里掂著錘子,我站直了身子,居高臨下的看著它,這么做,是為了讓我的形象更加高大。
隨手從挎包里掏出一小塊泥巴塞進嘴里,我開始質(zhì)問它。
這種做法,叫做鬼啃泥。
常言道,人有人言,獸有獸語,鬼也一樣,想要和它們交談,簡單,去路邊挖一把土塞嘴里就行了。
我口中說著我自己都聽不清楚的話,就好像是在讀天書一般,和面前這個怎么看怎么死狀凄慘的小鬼交談。
身后,李天成和蜜兒畏懼的目光投射過來,看得我如同針芒在背。
啪嗒,啪嗒。
一陣陣腳步聲傳來,我回過頭去,見李天成抖著雙腿走來。
我好奇的看了他一眼,不明白他這是做什么。
“小,小兄弟,你,你這是做什么?一個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什么?”
我狐疑的看著李天成,又看了看面前磕頭的小鬼,恍然大悟,原來李天成看不到這玩意,而且之前那幾次,也只是他的情人看到給他說的,所以才導(dǎo)致他嚇得不輕。
既然李天成沒見過這個玩意,那剛才他叫個什么勁?
于是乎,我哦了一聲,就給李天成說了一下。
哪知道,李天成聽了之后,直接抓住了我的肩膀,顫巍巍的看著四周,一臉提心吊膽的模樣,還問我那玩意在哪呢。
我看著他,問道:“你真的要看?”
李天成咕咚吞了口口水,點了點頭。
見他這樣子,我心里只是好笑,都這個份上了,你還怕我在騙你不成,你看你情人多乖,見到了小鬼之后,到現(xiàn)在都沒敢下床··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