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玄機大廈一層的三個區(qū),都配有切石的機器,客人買下石頭之后,可以當場剖開。解石的過程非常刺激,許多買家都瞪大了眼睛,死死盯著自家買下的石料。
而當石頭解開之后,他們有的展露笑容,有的則愁眉苦臉,前者自然是賭漲賺錢的,后者則賭垮賠錢的。
一路走來,凌風發(fā)現(xiàn)大多數(shù)的人都在虧本,只有少數(shù)人賺了。其中就有一位老大爺,以三千塊的成本,切出了價值十幾萬的老坑糯種翡翠,他捧著切開的石頭,樂得滿口牙花子都露出來。
凌風在透視過了大量的石料之后,心中有了底,便開始查看賭貨,尋找值得出手的石頭。
這個過程非??菰?成千上萬的石頭,他要一一透視,然后選出想要的。他緩慢地走,每當看到滿意的石頭,便讓附近的服務(wù)人員撿起來,放在特定的位置。
大廳的服務(wù)人員非常充足,經(jīng)理看到凌風手上已經(jīng)拿了三塊原石,知道是個大主顧,于是專門派了一人推著小車,跟在后面幫他拿石頭。
凌風在擁有透視能力之后,就給自己訂下了低調(diào)行事的原則,所以他并不準備買下太多。既然挑選的數(shù)量不多,那自然要選一些品質(zhì)上好的翡翠原石。
當經(jīng)過一塊小西瓜大小的石頭,他心頭一震。這塊石頭不算小,外面的皮殼表現(xiàn)普通,內(nèi)部卻藏了一塊蘋果大小的翡翠。
按照他透視樣品的經(jīng)驗,這塊翡翠屬于冰種紫翡翠,品質(zhì)上佳。他一時間還不能斷定這塊翡翠的價值,但想必在百萬級以上。
心臟狠狠跳動了一下,他心想:“賭石真是個賺錢的行當,這塊石頭價值才八千,轉(zhuǎn)手就是幾百上千萬?。∵@些錢可以在漢東市的黃金地段買下一套房產(chǎn)了!”
幾乎走遍了整個普通區(qū),凌風買下了十塊原石,花費了一萬六。這些原石最大的有西瓜大小,小的只有拳頭一般,但內(nèi)部無一不是蘊藏著品質(zhì)不錯的翡翠。
突然就聽身后傳來一個聲音
“凌風!”
凌風猛一轉(zhuǎn)身,就看到一雙男女青年挽著手臂站在一起。那男的身高近一米八,留著碎發(fā)發(fā),此時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。
女的體態(tài)苗條,穿著粉色的旗袍,她天生一張瓜子臉,模樣倒是漂亮,只是臉上的妝非常濃艷,反而遮住了她的清秀,使她的氣質(zhì)流于庸脂俗粉之列。
一看到這兩個人,凌風心中就老大不爽,因為這兩位正是同學聚會的發(fā)起人,吳藝涵和王子文。
他的腦海中,不受控制地浮現(xiàn)當年他向班花吳藝涵表白時的情景。
漢東醫(yī)科大學的花園里,凌風捧著一束玫瑰站在吳藝涵宿舍樓下,在吳藝涵面前,臉上帶著緊張和興奮的情緒,一字一句道:“吳藝涵,我喜歡你!”
吳藝涵的反應(yīng)出乎凌風的意料,她柳眉倒豎,仿佛受到了污辱一樣,冷冷道:“你這樣的人,居然也敢向我表白?你配嗎?”
那時的凌風成績優(yōu)秀,整個中醫(yī)系的大才子,長得也不差,所以自我感覺良好,此時卻一下了就被對方打擊得懵了,呆愣原地。
他和吳藝涵在同一個班,連座位都靠得極近。這個吳藝涵,時常向他請教問題,兩人平常的時候也交流也頗多,還時常開一些男女話題的玩笑。他本以為表白的時機已經(jīng)成熟,哪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(jié)果。
吳藝涵一臉不屑,開始向凌風發(fā)問:“你在漢東帝都花園有房嗎?”
凌風臉上青一陣,白一陣,說:“沒有。”
“那么,你家人有能力在漢東幫你買下一套房子嗎?“吳·藝涵繼續(xù)追問。
“沒有。”
凌風攥緊拳頭,在漢東這樣的全國最繁華的城市,一套房子要幾百萬,他這樣一個小城市的普通家庭,怎么可能買得起!
吳藝涵眼里已經(jīng)露出輕蔑的表情,說:“有一個叫王子文的人追我,他家在漢東十二套房產(chǎn),兩家資產(chǎn)上億的公司。他的父親是漢東市的市長,母親是檢察院的副檢查長,姐姐是新加坡一家上市公司的老總。而且他相貌端正,身高一米八,對我也非常照顧,前天還給我買了一個三萬八的包。凌風你告訴我,如果你是我,你該如何選擇呢?”
凌風的自尊心受到嚴重打擊,他愣了半天,才回過神來,道:“吳藝涵,我只是對你有好感,并不是和你談婚論嫁,你又何必這么現(xiàn)實呢?”
吳藝涵平靜地道:“凌風,你不要怪我直接,從小媽媽就告訴我,一旦有你這樣的窮小子想在感情上糾纏我,就必須要果斷拒絕,否則會影響我對人生的選擇。而我注定是要嫁給高富帥的。”
吳藝涵說完仰了仰下巴,仿佛高傲的公主,道:“我長得很漂亮,漂亮和錢財一樣,也是一種資本。既然有這種資本,我就要好好利用,為自己爭取一個最好的未來!”
凌風真的想不到,外表清麗誘人的吳藝涵,居然是這樣一個直接且現(xiàn)實的女人,并且毫不顧及他人的感受和自尊。
他此時徹底明白了,他面前站著的是怎樣一個女人。他可以理解這種女人的想法和心態(tài),也并不覺得她們的做法不對,畢竟人人都有選擇生活方式的權(quán)利。只是,這女人也真是直接了,直接得傷人自尊。
凌風長長吸了口氣,他慢慢將那束花丟到了垃圾桶,平視著吳藝涵道:“我的家鄉(xiāng)有句話,叫‘莫欺少年窮’,年輕人有的是時間,有的是精力。我雖然不是富二代,但只要我努力,我可以做富一代!李小曼,謝謝你這么直接,避免讓本人浪費珍貴的青春在你這種女人身上。”
說完,凌風轉(zhuǎn)身大步離開,留下臉色難看的吳藝涵。凌風這種干脆利落的態(tài)度讓她無法接受,她忍不住在后面大聲道:“凌風,你一輩子也休想追上王子文!”
此時此刻,往事浮上心頭,凌風的心情很是復(fù)雜。
吳藝涵曾把凌風對她表白的事情,告訴王子文,這讓王子文在學校的時候也特別注意過凌風,自然也認得他。剛才感覺有個人背影像是凌風,于是就喊了一聲。
吳藝涵已經(jīng)和王子文訂下了婚約,這次同學會,正是一個伏筆,這時見到老同學,她心中的優(yōu)越感油然而生,微笑著說:“凌風,原來你早來了,怎么不去我為你預(yù)訂的賓館呢?”
凌風道:“我已經(jīng)在外面訂了房間,多謝你們了。”其實他并沒有錢,那張金卡宛若垃圾一般。
“凌風啊,大家是老同學,你就不要這么客氣啦。”說著她拿出皮夾子,問道,“你車票帶來的沒有?我?guī)湍銏箐N,呵呵,你在這里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,車票錢可不便宜呢。”
凌風心頭頓時升起一股邪火,他當初確實是想宰王子文一刀的,但此時凌風在這樣的場合,以這樣的語氣說出來,讓他有種被侮辱的感覺。
他語氣轉(zhuǎn)冷,道:“區(qū)區(qū)車票錢,我能出得起,就不勞你操心了。”
吳藝涵臉上頓時露出不快,心想這個家伙真是不知好歹,她正要說什么,蘇清雅回來了。
王子文和吳藝涵看到蘇清雅來了,就沒有再多說什么。
她的身后,跟著一名三十歲左右的西裝男子,個頭一米七左右,左手若有若無地扶在蘇清雅纖美柔軟的腰肢上。并且,他的目光大部分時間留在了蘇清雅的身上,眼神中有掩飾不住的貪婪和占有欲。
凌風心中老大不爽,這林皓月借著一起出席的幌子,似乎在打自己未婚妻的主意,而且動手動腳。一邊想,他一邊朝蘇清雅揮揮手,大聲道:“清雅,我在這里。”
那青年西裝男子也聽到了凌風的喊聲,不禁微微皺眉,一邊隨著蘇清雅走過來,一邊問:“蘇小姐,難道這小子也是來參加賭石節(jié)的?”
蘇清雅道:“是啊,他是我爺爺為我定下婚事的未婚夫。”說著,兩人已走了過來。
蘇清雅還沒說話,林皓月的目光已經(jīng)落到了凌風的購物車里,當他看到那十塊品相一般的原石,不禁露出一抹嘲諷,道:“你這些石頭看上去都不怎么樣,估計很難保本。”
或許因為眼前這人有意靠近蘇清雅的原因,凌風心中對他異常膩歪,此時又聽他批評自己買下的石頭,不禁冷冷道:“廢話,賭石重在一個‘賭’字,當然有風險。”
王子文聽到凌風這樣不識抬舉,心中咒罵:“小屌絲,待會玩死你!”
“凌風,你怎么可以這種態(tài)度跟林總說話!”
凌風的態(tài)度讓林皓月心中不滿,對于早上的事林皓月早已準備與凌風不死不休,在這里遇上怎么能輕易放過?
此時林皓月臉色微微一變,道:“我是漢東玄機珠寶集團股東之一林皓月,這次賭石節(jié)的籌辦者之一,混跡賭石業(yè)多年,看石頭的眼力還是有幾分的,你不要不服氣。”
蘇清雅有些不太理解,凌風已經(jīng)把林皓月暴打了一頓,而此時為何說話如此的嗆人?不過她并不愿意在公共場合得罪眼前的這個青年,因為蘇家想要購買翡翠,十有八九要與這個人打交道,而凌風是她帶來的,此時有點兩難了。
王子文知道林皓月掌握著天機重要的資源信息,以后必有很多相求之處,急忙打圓道:“是啊,凌風,林經(jīng)理的祖輩都是賭石行家,你要多多學習。”
凌風雙眉一揚:“是嗎?”他轉(zhuǎn)身從購物車中隨便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,淡淡地對林皓月道,“林經(jīng)理、王老板,你可們敢與我賭一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