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東的講述,徹底勾起了我的好奇心,我急著追問,她在白馨的屋子里,到底看到了什么。
房東的身子抖了抖,臉上忽然閃出疑惑和恐懼混合到一起的表情來,不自覺將聲音壓到了最低,“我看到,看到她就站在屋子內(nèi),背對著我,穿著一身雪白的衣服,手里打著,打著一把黑色的傘,一動不動。”
開始聽到房東的描述,并不覺得什么,但細(xì)細(xì)想了想她說的畫面,我的身子也跟著猛然抖了一下。房東之前安裝攝像頭監(jiān)控了很久,又好幾次敲過白馨的門,她一直以為屋子里沒人,沒想到開門之后,卻看到白馨就站在屋子內(nèi)站著……
那一刻,我忽然覺得這個白馨,詭異到了極點(diǎn)!
一直沒有說話的二血大師,這時忽然插嘴問,“那她說什么了沒有?”
房東的身子猛然又抖了一下,好半天才說,“她說……滾!”
說到這里,房東的講述戛然而止。
整個屋子內(nèi),忽然就安靜了下來。
沉默了片刻之后,二血大師又問,“你后來還看到過什么沒有?”
房東倉皇搖頭,說她當(dāng)時被嚇的連滾帶爬就出來了,后來再也沒有敢去看過,又急急說,“你們說,一個正常人,為什么會從來都不出門,難道她從來都不吃不喝?還有,既然她在家,那為什么我敲了好幾次門她都不開。所以,我覺得她肯定……不是人。”
最后一句話,房東把聲音壓到了最低,好像生怕誰聽到了似的。
我扭頭看看二血大師,想看看他什么反應(yīng),沒想到二血大師忽然開口對房東說,“大姐,我們能幫你把她趕走。”
那房東眼里一下就閃出了亮光,一把抓住二血大師的手,激動問他,“你們,真的能把她趕走?不對,你們剛才不是說,你們是她老鄉(xiāng)嗎……”
剛才我不過是隨口一說,這房東居然還記著呢,我趕緊圓謊,“大姐,就因?yàn)槲覀兪撬相l(xiāng),所以更了解她的脾氣和習(xí)慣。再說了,她家里人還等著我們回信呢,我們總得給個答復(fù),你就讓我們試試,怎么樣?”
白老頭給我的時間不多,我們必須盡快找到白馨。
房東剛開始還有些猶豫,但她應(yīng)該早就有了趕走白馨的心了,所以我們稍微費(fèi)了幾句口舌,她就勉勉強(qiáng)強(qiáng)答應(yīng)了,還問我們需要不需要準(zhǔn)備什么東西,什么時間可以開始。
二血大師說很快就可以開始,不過他有個條件。
我還以為他又要獅子大開口,趁著這個機(jī)會宰房東一筆呢,沒想到他跟房東說:這幾天我們兄弟兩就住五樓了,你把鑰匙給我們,無論聽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,你都不要管!
房東應(yīng)該早就不堪重負(fù)了,一口答應(yīng)了他的要求,立刻就把鑰匙給了我們。
我沒想到房東會答應(yīng)的這么輕松,總覺得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對勁,就問二血大師,他懂這行,有沒有看出來什么。
二血大師一邊上樓一邊淡淡說:白馨一直在屋子內(nèi)。
我愣住了,既然她一直在屋子內(nèi),為什么她從不出門,無論誰敲門她都不開,難道她真的可以不吃不喝,是……那東西?
白老頭拜托我們送回去的這個白馨,是個鬼?
二血大師見我一臉疑惑,這才解釋說:你沒聽房東說嘛,前幾天曉雯也來找過她。要是我猜的不錯的話,找她的人不少,而且這些人多半對她無利,所以她從不輕易見人。我們必須趕在曉雯和那些人之前,先見到白馨,想辦法把她送回白家再說!
我又疑惑了,按照他的意思,白馨其實(shí)不是鬼?
二血大師笑了笑說:不管她是人是鬼,這白家小姐肯定不一般,要不然的話,白老頭為什么要請?jiān)蹅儙兔Π阉突厝ィ?/p>
我說那么多人來找白馨,她都不肯走,我們怎么保證她能見我們,又跟我們走?
二血大師頓住腳步,扭頭沖我神秘兮兮一笑說:在我所有的本事中,我對付女人的本事最厲害,一會兒讓你見識見識。
我心說算了吧,你就吹牛逼的本事最厲害,要是真厲害,就直接幫我保住命了,哪兒還用去招惹白家人!
轉(zhuǎn)眼,我們就到了五樓。
二血大師把鑰匙給了我,示意我上前去開門。
我開門的時候,二血大師壓低聲音叮囑我:待會兒看門,不管你看到什么,你都不要當(dāng)真!
之前聽房東描述了一番,我本來就夠緊張了,二血大師這么一說,我立刻全身緊繃了起來,穩(wěn)了穩(wěn)心神,這才顫抖著手推開了屋門。
屋內(nèi)沒開燈,黑洞洞的,我什么都看不清。
可在開門的一瞬間,屋內(nèi)陡然有一陣陰風(fēng)卷著沖了出來,迎面劈在了我臉上,我猛然頓住了腳步,忍不住哆嗦了一下。
二血大師率先進(jìn)了門,在旁邊摸索了一下,開了燈,屋子內(nèi)一下就亮堂了起來。
屋內(nèi)很簡單,一覽無余,開燈之后,我就看到屋內(nèi)的梳妝臺前,坐著一個人。
一個女人。
這女人手里拿了一把木梳子,正在一下一下梳頭。
女人穿著一身大紅的旗袍,正襟危坐,纖腰翹臀,旗袍開叉很高,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大腿。
我從沒見過背影這么好看的女人。
更沒見過這么有風(fēng)情的女人,即便只是梳個頭,都讓我覺得她風(fēng)情萬種。
這女人就是白馨?
在看到她的那一刻,我很希望她扭頭,我想看看,連背影都能美成這樣的女人,正面能美成什么樣。
但我很快就感覺到了不對,剛才屋子里黑洞洞的,她為什么不開燈,那她照鏡子梳什么頭?
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,那女人忽然就頓住了正在梳頭的手,緩緩扭頭朝我們看來。
我終于看到了她的臉!
在看到那女人的臉之后,我并沒有預(yù)想中的驚喜,反而覺得一陣巨大的恐懼瞬間就將我攫住了,我咕咚吞咽了一口唾沫,接著扭頭就朝門外跑——那女人的臉,竟然是二血大師的臉!
可二血大師,就站在我身邊……
朝門口急急奔去的時候,我下意識看了旁邊的二血大師一眼,卻赫然發(fā)現(xiàn)他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,披頭散發(fā),臉色慘白,手里拿著一把黑色的傘,正沖我嘿嘿冷笑。
那一刻,我恐懼到了極點(diǎn)!
當(dāng)時我只覺得頭皮都要炸開了,也顧不上進(jìn)門之前二血大師叮囑了什么,驚呼一聲,扭頭繼續(xù)朝門外跑。
我剛跑了沒多遠(yuǎn),就被一只手牢牢抓住了,接著耳邊響起二血大師無奈的聲音,“特么的,真夠笨的,來之前就告訴過你了,居然還能被嚇到……你再睜眼看看。”
他將我牢牢抓住之后,不知道往我額頭上摸了一把什么東西,我只覺得額頭上有一陣涼意漸漸從額頭滲到了兩眼之間,然后二血大師就說可以睜眼了,我這才膽戰(zhàn)心驚睜開眼朝他看去。
等我再睜眼看向二血大師的時候,就見他還是原來的模樣,正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我,我又急急朝梳妝臺前看去,卻見白馨依舊端坐在梳妝臺前背對著我們,壓根兒就沒動!
我剛才看到的是怎么回事?是白馨搞的鬼?
二血大師見我恢復(fù)了正常,這才開口對白馨說,“真不愧是白家蠱門出身,這還沒出手呢,就把我兄弟嚇成這樣了。”
白馨依舊沒有回頭,只是冷笑著開口,“你也不差,只一手就消除了他的幻覺……你們是誰,找我干什么?”
她的聲音很好聽,但冷冰冰的,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。
二血大師大大咧咧往沙發(fā)上一坐,直截了當(dāng)說,“白家老宅的白老頭,求我們把你送回白家,所以我們哥兒兩就來了。”
白馨正在梳頭的手猛然頓住,然后緩緩扭過了頭來,上下打量了我和二血大師一眼,冷冰冰開口,“口氣還真不小,你們知道我為什么被白家趕出來嗎,就敢說送我回去?”
我終于看到了她的正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