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對我的突然動手,所有看戲的人愣了有那么半秒鐘之后,便齊齊發(fā)出了成片的嘩然聲,讓得整個飯?zhí)枚挤序v了起來!
飯是新鮮的飯,菜也是新鮮的菜,滾燙程度絲毫不亞于開水,周濤整個人趔趄了下,立即捂著頭發(fā)出了巨大的慘叫。
當時我只是想著,既然李悠然被欺負了,那么我怎么著也要給這些人一點顏色瞧瞧,哪怕我肯定打不過他們,哪怕我肯定會被打得很慘,但只要是對那個周濤造成了傷害,一切就都是值得的!
我當不了英雄,但我也不想當懦夫,我只想當一個有血氣的男人!
而此時此刻,我整條右手已經(jīng)滾燙得疼痛起來,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沖動,好像不找個東西發(fā)泄一下,手臂就會脹破似的,所以我一把推開李悠然,右手抓成拳頭,又狠狠地一拳打在了那個周濤的臉上。
當然,我恨死了這個周濤,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打出這一拳,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,這一拳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道,居然都比我以往跟李志鵬打架時,快了好多倍!
接著,更令我震驚的一幕出現(xiàn)了:
當我的拳頭打在周濤臉上的時候,他整個人竟然毫無抵抗力地飛出了出去,后背撞在一張飯桌上,速度不減,又接連倒退出好遠,將后面的幾張桌子也撞得東倒西歪之后,才被迫停下。隨即頭一歪,沒了聲息。頭發(fā)上還有很多飯菜的汁液不斷往下滴,將他頸上的皮膚燙得通紅。
周濤的幾個同伴圓睜了眼睛,嘴巴張大得仿佛能塞進去一個雞蛋,滿臉的無法置信。
隔了好一會兒,旁邊一個高三的才小跑到周濤身邊,推了推他,沒反應(yīng),然后再喊了句:“濤哥?”,仍舊沒反應(yīng),這才回過頭來,沉著臉說:“濤哥暈過去了,媽的,他平時那么能打,怎么現(xiàn)在挨了一拳就倒了?”
得到了確認之后,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變了,那模樣就像見鬼了似的。之前推我的那個男生驚疑道:“媽逼的,你剛才做了什么?”
然后,他似乎有些不信邪,將手里的籃球用力朝我甩了過來,我下意識用右手去擋,那籃球就被我一拳打了回去,速度飛快,力道也比他扔過來時更大,重重打回他臉上,砰一聲,鼻血立即就下來了。球也飛出好遠,在桌子上彈了幾彈之后,不知道滾到了哪個角落。
這人似乎覺得他們身為高三的人,同時還是學(xué)?;@球隊的,當著飯?zhí)美锬敲炊嗳说拿?,被我一個高一新生來了個下馬威,非常沒有面子,于是隨意抹了抹鼻血,又一下朝我撲了過來。
我腦子一熱,也沒想其他,干脆就抬起右手,重重地往旁邊的桌子捶了一拳,只聽到嘩啦一聲,整張桌子在我一拳之下,竟然硬生生地斷成了兩截!
如此一來,那個想要過來跟我動手的人,就徹底的僵住了,看看地上桌子的碎屑,又看看我,猶豫著,上也不是,不上也不是。
我正在氣頭上,不由得朝他舉起了拳頭,罵道:“來?。〔慌滤谰瓦^來!”
嚇得那人立即退后了幾步,臉色一陣黑一陣白,再也沒有了之前仗著人多勢眾的跋扈與囂張。
這時候,外面不知誰喊了一句:“老師來了!”
原本還算有秩序的飯?zhí)昧⒓磥y了起來,看戲的學(xué)生唯恐惹火上身,紛紛往門口跑去,眨眼間就消失了大半。
而那個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(xù)動手的男生,聽到老師來反而松了口氣,立即換上一副兇惡的模樣,咬牙切齒地對我道:“高一3班的劉海是吧?我記住你了,這次就先放你一馬,等有時間了我再來弄死你!”
說完招呼幾個同伴,架起昏過去的周濤,一群人順著人流灰溜溜地離開了飯?zhí)谩?/p>
很快,飯?zhí)美锏娜嘶径甲吖饬?,但說好的老師并沒有來,甚至連個影子都看不到。
而我也眼前發(fā)黑,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。
身后的李悠然立即上來扶住我,急道:“傻子,你怎么了?”但是她一看我的臉,就又驚叫起來:“臉色怎么這么白,是哪里不舒服嗎?”
我全身的力氣仿佛都流失了,掙扎著張嘴,好半天才吐出幾個字:“手……右手……”
“右手怎么了?”李悠然不明所以,徑直把我右手拿了過來,然而才剛被她碰到,就痛得我發(fā)出了一聲慘叫。
緊接著,李悠然也“啊”了一聲,驚道:“傻子,你的手掌怎么變成這樣了?”
我低頭看了一眼,立即也睜大了眼睛,發(fā)現(xiàn)此時此刻,自己整個右手手掌已經(jīng)腫了,仿佛充血了一樣,紫中帶著絲絲黑意,好像被毒蛇咬了似的,不僅如此,整條手臂也粗了一大圈,不光是碰,哪怕動一下,也鉆心的痛。
李悠然看我痛苦的樣子,皺眉道:“不會是手斷了吧?”
我吃力地想抬起手,發(fā)現(xiàn)不行,痛得實在難以忍受。
“好像沒有斷,我能感覺得到。”我咬牙道:“應(yīng)該是用力過當?shù)木壒省?rdquo;
李悠然仔細想了想,又看了一眼旁邊端成兩截的桌子,不由得就冷笑道:“哦,我說你剛才怎么突然間那么厲害了,一拳給人家打暈,又一拳打爛飯桌,原來都是裝的?。?rdquo;
我張了張嘴,想解釋,但一時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。
如果我跟她說,剛剛我的右手突然間充滿了力量,好像連墻壁都能打穿似的,她肯定不會相信;如果我跟她說,剛剛我的右手有那么一瞬間間,變得不是我的了,她甚至?xí)盐耶敵墒巧窠?jīng)病。
所以,我干脆就不解釋了。
不過話說回來,自從往周濤臉上打了一拳,又把這張桌子打斷之后,右手雖然腫了起來,痛得連動也不能動,但是之前那股滾燙的漲實感卻也消失了,好像從來不曾出現(xiàn)過一樣。
我當然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斤兩,換在平時,估計我跟李志鵬一打一都不是他對手,更別說現(xiàn)在一拳把高三的周濤給打暈了,要不是那張斷成兩截的桌子就在面前,我還以為剛剛發(fā)生的一切,都只不過是我做的夢呢。
出神間,李悠然往我頭上打了一巴掌,氣道:“我問你要不要去醫(yī)院呢,你發(fā)什么呆???小心我把你扔下,不管你了!”
“去……去醫(yī)院?”我忍著右手的劇痛站起來,忐忑地說:“還是不要了吧,一點小傷而已,過兩天就能好。”
其實我不是不想去醫(yī)院,而是不敢去,畢竟我有這個怪病,渾身長著毛,做檢查的話肯定會暴露的,小時候我娘也帶我去過一些醫(yī)院看病,那些醫(yī)生看我的眼神都好滲人,發(fā)著光,像發(fā)現(xiàn)新大陸似的,有的說我這個是返祖現(xiàn)象,有的說可能是基因突變,總之什么說法都有,但就是沒有一個確切的定論。后來有一家醫(yī)院看我娘沒錢了,就建議把我留下給他們做研究,名義上是幫我做檢查,而且不收費,其實就是想變相地買下我,供給他們做人體實驗,還好我娘知道他們的想法,并沒有答應(yīng)。而從那以后,我也再沒有去過醫(yī)院了。
李悠然狐疑道:“真不用去?要是你突然間猝死了什么的,我可不會幫你收尸哦。”
“真不去。”我撒謊道:“我從小就怕打針,而且醫(yī)院那股味道我也聞不了,會吐的。”
在我再三堅持下,李悠然只得作罷,然后問我除了手之后,還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?
我說不舒服的地方可多了,其中肚子最難受,快餓扁了。
李悠然一愣,隨即怒道:“我管你去死!”
不過她雖然嘴上這么說,但還是把我那個飯盤從地上撿了起來,眼見著飯?zhí)每礻P(guān)門了,只好急匆匆出去洗干凈,再一路小跑著到窗口打飯。
等到李悠然走后,而且我確定她已經(jīng)看不到我了,我緊繃著的神經(jīng)才放松,然后捂著右手,發(fā)出了低低的慘叫。
右手雖然沒有斷,但一定是傷到骨頭了,像被刀割一樣,我咬著自己的衣領(lǐng),不讓自己再叫出聲來,痛得額頭上冒出了冷汗。
這時候,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,“劉海,你還好嗎?”
我一驚,不由得睜開眼,視線由下往上,先是看到一雙穿著涼鞋的雪白而修長的美腿,接著,就是一張美得不可方物的臉。
我整個人緊張了起來,吶吶著說:“陳……陳雨你……”
“我剛才在外面看到,你的手好像受傷了,所以就去宿舍拿了些紗布回來。”陳雨挽過額前一縷秀發(fā),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:“能給我看看手嗎?”
不知為何,她的笑容有著極強的感染力,我猶豫了一下,就乖乖地把右手伸給她了。
陳雨知道我的怪病,所以撩起我袖子,看著我長滿灰毛的手臂,一點也不顯得驚訝,先是在手腕處捏捏,然后又在其他地方摸摸,一副專心的樣子。
看著她完美的側(cè)臉,似乎是剛洗完澡的緣故,頭發(fā)還沒有完全干,身上也香香的,跟李悠然是兩種不同的味道,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的美好。
然而就在我看得出神的時候,陳雨突然看向了我,目光炯炯而熾熱,讓我無法移開目光。她輕聲說:“小海,我有個忙想請你幫一下,不知你方便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