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理了一下行頭,可惜右臉還有塊紗布,大大破壞了我現(xiàn)在的形象。
媽的那天打我臉的人不要被老子逮到,不然打斷你第五條腿,我惡狠狠的想著,然后攔了一輛計程車。
“師傅,到燒烤街。”
我搖下車窗,隨口說道,忽然,我眼神一凝。
我們學校大門離主街有段距離,這段路上是不允許存在商戶的,兩側種了不少我不認識的樹,看上去很舒服,學生們平時多在主街活動,也避免了像別的高中那樣門口臟兮兮的。
我現(xiàn)在所在的角度看過去,剛好可以看到主街角落的一家茶樓,那家茶樓旁邊有一片巷子群,經(jīng)常有混子在那兒欺負人,我上次打李瑤也是在那里。
巷子口那邊圍著幾個混子,這常見的場景不值得我注意,重點是我在里面看見了幾個眼熟的人!
“師傅,先等一下!”
我皺眉望著那邊,這他媽什么情況?
一個看上去憨厚老實,濃眉大眼的家伙正和一個非主流黃毛勾肩搭背的說著什么,看上去親熱的不得了。
那個家伙我認識,下午我和四兒他們?nèi)コ璧臅r候喊過他,當時他說有事拒絕了,叫大飛還是啥的。
山子和我說過,別看他長得老實,打起架來下手特別狠,整人也是一套一套的,收賬成功率超高。
只是他也就算了,我和他不算太熟,沒必要特地打招呼,關鍵是他旁邊那個黃毛我也見過幾次!
韋成龍把我給的照片貼出去那次,王亞杰來教室打李瑤,通知保衛(wèi)科來了的就是他;后來李瑤逼我去給她背鍋,在一米陽光他也站在王亞杰背后。
雖然我叫不出他名字,但我可以肯定,他絕對是王亞杰手下的人,而且地位不低。
大飛和他在一起干什么?什么時候韋成龍和王亞杰手下的人都能和平相處了?當初雙方不知道打了多少架,仇怨已經(jīng)深到說都說不完,能弄死絕對不會打殘的程度!
我感覺有點不對,但是兩人已經(jīng)走進了巷子里面,那么多人在外邊,我不可能跟進去看,只好暫時把疑惑埋進心里,讓司機師傅出發(fā)。
下了車,我看向燒烤街。
燒烤街雖然劃分已經(jīng)是另一個區(qū),其實是挨著“江州”的,蝴蝶街則是江州的一部分。
江州不是某個建筑名或者地區(qū)名,而是這個混亂之城的混亂中心!
由于城市規(guī)劃和某些特殊的原因,這一大片區(qū)域是市里大混子最為集中的地方。他們瓜分的地盤縱橫交錯,手下的混子們到處分布,各種地盤競爭和業(yè)務麻煩,導致這里的犯罪率和火拼的頻率永遠居高不下。
那些沒道上背景的普通商家迫于三天兩頭被砸店和逃單的無奈,根本在這兒站不住腳,全部撤出去,只留下一個個有后臺的娛樂城、夜總會、游戲廳之類的場所,差點就把這里搞廢,結果那些道上的大佬,突然一個個大包大攬的接下了各個店鋪,派人維護經(jīng)營,做著正常生意,硬生生的又維持住了。
所以,這里成為了混子和有錢人的天堂,不少憧憬混子的叛逆少年都喜歡傻傻的跑到這里來見世面。
江州里每一個大混子拿出去,都在市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!
我除了被迫去蝴蝶街背鍋那次,從沒有踏入過江州一步,因為以前的我對這些一向是避而遠之的,但是現(xiàn)在我看向江州的眼光卻充滿火熱,如果有天能在那里扎下根才算是出頭了??!
人呢?不是說在這里等我嗎?
我在燒烤街找了幾圈也沒找到那天那個紅衣服的妹子,頓時有點無語,掏出手機準備給她打電話。
“嘿!”
我肩膀被拍了一下,轉(zhuǎn)過身,一張帶著嬰兒肥的俏臉出現(xiàn)在后面,笑嘻嘻的看著我,右眼下的淚痣格外撩人。
果然是那天溜冰場那個妹子,她穿了條很修身的桃紅色連衣裙,勾勒出曼妙的曲線,外面套著一件白色的縷空花紋短袖小外套。
旁邊還有兩個畫著妝,看上去也還不錯的女孩子,其中一個叼著一桿我不認識牌子的女士煙。
“你臉上怎么了?”
我還沒說話,這妹子就好奇的問。
“一點小過節(jié)弄得,問題不大,你們?nèi)她R了嗎?”
我摸了摸下頜的紗布,有點無奈。
“恩,就我們?nèi)齻€啦,走吧!”
那妹子點點頭,很自然的拉著我的手臂往里面走,好主動啊……我反倒有點放不開了,旁邊兩個女生嘻嘻哈哈的取笑她,她也不著惱,只是沖我很開心似的笑笑。
“還沒問你和你朋友怎么稱呼呢?”
看著抱著我手的妹子,我心里有點異樣,但又不想表現(xiàn)的很糗,裝作若無其事的問。
“我叫尤芯,尤其的尤,草字頭下面一個心的芯,記住噢。”
“何文曼,很高興認識你哦帥哥~!”
“我叫袁玲,你好。”
抽著煙的妹子沖我眨了下眼睛,一看就是很會來事兒那種,她旁邊的妹子倒是挺文靜的,然后三人一起看著我。
“林楓,楓林的林楓,叫我瘋子就行。”
我們找了個稍微干凈一點且人少的店,在道上拉出的棚子下面坐下。
我沒有過這樣被陌生人搭訕然后約出來的經(jīng)驗,只能像和朋友聊天一樣說說笑笑,尤芯是個說話簡單但有趣,一舉一動都有種特殊韻味兒的女孩,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我覺得她對我釋放著很直白的好感。
何文曼則是那種和想象中的混跡于社會的女孩子一樣,說話大膽而帶點污,不過在談到有些事的時候她又能說出讓人覺得很有道理的話。
袁玲文文靜靜的,時不時的抱著手機回消息,話不多,聽到有趣兒的話題偶爾露出笑容插一兩句話。
三人都是已經(jīng)輟了學的,尤芯16歲,其他兩人都和我一樣17歲,不過讓我安心的是,她們雖然已經(jīng)出身社會,而且多少也會出入某些混子較多的場所,但并沒有染上多少不良的習性。
不像某些女孩子,動不動就是臟話,動不動就是要打誰,身上的流氓氣息比好多混子都要重,說實在的,我覺得和混子打交道沒什么,因為現(xiàn)在我也算是混子的一員,但是至少自身要潔身自好,像那樣的,哪怕再好看,我也唯有呵呵。
吃到一半,尤芯說她想喝酒,我笑著說,那就喝吧,但是不要喝太多,我可不負責送人回家,免得控制不住出什么事兒。
何文曼用很具挑逗意味的語氣說沒事喲,我們的芯妹妹估計很期待呢,尤芯笑成一團,伸手要打她,她笑著躲開,說尤芯這是要滅口。
我跟袁玲在旁邊笑著看她們打鬧,不過當我和尤芯的眼神對上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她其實沒什么羞澀的樣子,大大方方的跟我說要是你能陪我一輩子我也不介意啊。
很是平常的語氣說出如此撩人的話,我卻沒有產(chǎn)生一絲她很做作或者她很隨便的感覺,真不可思議,尤芯是一個讓人很容易就能心生好感的女孩子。
酒端上來,我們剛喝了幾杯,一群七八個男生走了進來,嘴里不是說著游戲就是裝逼的話,手里都夾著香煙,一副很叼的樣子。
因為我們坐在棚子里角落的關系,他們看到我們明顯的一愣,我注意到有幾個人眼睛不住的朝著幾個妹子看,說話聲音也更大聲了,生怕別人注意不到他們一樣。
我看了看有兩個人身上披著的制服,那是跟我們學校在同一個區(qū)的職中的校服,搖搖頭,我有點想笑,因為上次在命火看韋成龍他們打的好像就是這個學校的。
我招呼著尤芯她們繼續(xù)喝,就酒量來說我不算特別好,但是喝啤酒的話不把肚子喝撐還是不會醉的,尤芯喝酒也挺厲害的,基本拿起杯子就是一飲而盡,但一點醉意也看不出,和剛喝了幾杯就臉紅透了的袁玲完全不同。
忽然,我聽到一陣刺耳的哄笑聲,皺著眉看過去,那伙職中的人站起來幾個,把一個人從座位上拉起來一推,那個人笑罵媽的等會兒就是你們了!然后拿著一瓶啤酒和一個杯子就往這邊走過來。
這他媽是要干嘛?那我們當消遣?我心里有點不高興。
果然,那個人走到我們桌子旁邊,說:“幾位美女,能一起喝一杯不?”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三個妹子,就像我不在這兒一樣。
我頓時有點生氣,但沒說話,現(xiàn)在也不算很熟,沒法擅自幫她們做決定。
不過她們沒讓我失望,袁玲含蓄的搖搖頭,尤芯像沒聽到一樣的給我夾了串烤韭菜,只有何文曼瞥了他一眼,淡淡的說:“不好意思,我們都不想喝,算了吧。”
“美女,不要這么不給面子嘛,只是喝一杯而已。”
那個人面色頓時有點難看,似乎沒想到會被拒絕,那邊也傳來一陣陣噓聲,好像是不想丟面子,他還是強掛著笑容又說了一句。
何文曼不耐煩的白了他一眼:“都說了不想喝了。”
尤芯這時候端起杯子,那個人臉色一喜,結果她卻把手向我伸過來,我很配合的拿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,然后喝下去,相視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