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,索炎來找你啦。”剛進院子,大媽就開始呼喚著東方娜拉。
整座院子非?,F(xiàn)代,是年內(nèi)新裝修的,粉飾白墻都是嶄新一片。一邊走著,大媽還不忘跟索炎和蕭強介紹一下這里的環(huán)境,還說這是老爺最喜歡的房子,年初重新裝修整理過后,準備長期在這里居住。也就是說東方娜拉也會長期住在這里。
“阿姨,娜拉在哪兒呢?我們直接過去找她吧。”索炎說。
“你們等等啊,小姐應該是在房間的,我問問她方不方便。”大媽說著,拿起客廳的電話按了一個按鈕,接通了樓上東方娜拉的房間。
“你們樓上樓下都還用電話嗎?”蕭強四處看著,隨口問了一句。
大媽回答說:“小姐不喜歡有人大聲叫她,所以我們有事基本都是直接打電話。”
“居然還有這種怪癖。”蕭強說。
一個年輕人從樓道走出來,大媽就拉住他問了問小姐在干嘛,年輕人說東方娜拉在房間里,還指了指房間的位置。大媽也就應允著,讓索炎和蕭強過去,敲響了房間的門。
開門的正是大高個鐵腕,半掩著門,問:“你們是誰?干嘛的?”
“娜拉在嗎?”索炎問。
東方娜拉一聽,就知道是索炎的聲音,激動地跑到門口,來看看許久未見的人。
“依依是不是在你這里?”索炎直接問道,一點都沒有給東方娜拉懷念思考的余地。
東方娜拉看著索炎,用手指著自己,說道:“你眼里全是木子依,你有沒有看過我一眼,你把我當什么了?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嗎?”
“依依一晚上沒消息了,回答我,她是不是在你這里?”索炎繼續(xù)問道。
“人丟了,你就來找我是嗎?你給我滾,我家不歡迎你。”東方娜拉指向走廊,大聲喊道,“你給我滾呀。”
索炎根本不屑東方娜拉的叫喊,直接將她拉到一邊,準備進屋去一看究竟,卻被鐵腕伸手攔住了去路。
“沒有小姐的允許,誰都不可以隨意進出這間屋子。”鐵腕說。
索炎看向東方娜拉,東方娜拉輕蔑一笑,回視了索炎一眼。
東方娜拉說:“這就是你們進出別人家的表現(xiàn)嗎?這么沒有禮貌和教養(yǎng)。”
“讓開。”索炎對鐵腕說,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說。
“把他給我轟出去。”東方娜拉大聲說。
“你給我出去。”鐵腕說道。
屋內(nèi)墻角椅子上蜷著的木子依迷迷糊糊似乎感應到了什么,卻也沒有意識,依舊昏昏沉沉地睡著,睡得全世界都與己無關(guān),不管周圍多么吵鬧,也不顧周圍打得不可開交。
大媽聽到屋內(nèi)的爭吵聲,遠遠地看一眼,見幾個人火氣都有點大,就默不作聲地回到廚房收拾整理自己的東西去了。
“娜拉,我只是想進去看一下。”索炎說。
東方娜拉看著索炎焦急的表情,聽著索炎懇求的語氣,苦笑著,說:“你求我。”
“我求你了,讓我進去看看。”索炎說。
東方娜拉走到索炎的面前,將臉湊近索炎的臉,盯著索炎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說:“你跪下求我。”
索炎的臉瞬間白了,緊皺眉頭,看著東方娜拉,對她過分的要求有些遲疑。
“東方娜拉,你太過分了。”蕭強說。
東方娜拉轉(zhuǎn)頭看向蕭強,說:“說我過分,你們就不過分嗎?這么闖進我的房間,想圖謀不軌嗎?尤其是你索炎,一副高高在上、不可一世的樣子,我倒要看看,你究竟有多高傲。”
實際上,東方娜拉所說的那個索炎的樣子,更是高傲的她自己,被人拒絕后內(nèi)心發(fā)狂無所依附的神經(jīng)質(zhì)。從來,一切都是隨著自己的意愿發(fā)生然后得到,習慣了所有人圍繞自己的意愿行事,容不得半點不順從。當她放下一切裸露自我出現(xiàn)在索炎面前的時候,她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氣,卑微地將自己埋進塵埃里,但又不甘心見不到陽光。
“怎么,舍不得了,舍不得放下你的自尊,舍不得你的膝蓋了。”東方娜拉說。
“娜拉。”索炎眼神凝重,看著東方娜拉,說,“是我對不起你,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,有什么事,你沖著我來,求你不要為難依依,她經(jīng)受不起這些折騰了。”
“她經(jīng)受不起,那我呢?”東方娜拉哭喪著臉,說,“我就活該成為你生命中的過客嗎?她不在的時候,我就是她的替代品,是嗎?”
看著憤怒著流淚的東方娜拉,索炎的心受到了猛烈的刺激,他再也找不到任何說辭來為自己辯白。
有些愛總是愛得迷茫,很多人都會在這條路上迷失了前進的方向,許多時候,走錯了還走不出來,一路走到底,或許是幸福,又或許是死路一條。
面對愛情,索炎處于半夢半醒的階段,而東方娜拉明明看到了天黑,卻還不愿意回家,把自己交給了無限黑夜,在黑夜中舉起刺刀刺向了對方,也刺向了自己。
不小心踏進泥潭的人,又有幾個人能夠清醒理智地沉淀等待,大多數(shù)人都是越陷越深。而,又有些人說,我的一生,連泥潭的邊緣都沒有觸碰過,就已經(jīng)渾渾噩噩地跟人在一起,然后結(jié)婚生娃,一輩子就這么過去了。如此說來,要不然愛情為什么總是被奉為這么神圣的話題呢?
“你是獨一無二的,你也值得擁有更好的。”索炎說。
“更好的?”東方娜拉轉(zhuǎn)頭看向一邊,“你有的都是最好的,也都是我想要的,而你卻半分都不想給我。哪里還有更好的?”
一陣陣心痛襲上心頭,索炎無法想象木子依已經(jīng)昏睡過去,聽不到嘈雜的吵鬧聲,也感受不到身體的疼痛。這其中有一條相互感應的紐帶,連接著一對天造地設(shè)的人兒,上天卻又總是設(shè)置重重困難,不讓這一對人兒輕易地觸碰彼此。
木子依在椅子上動了一下,大概是姿勢不太舒服,已經(jīng)沒辦法繼續(xù)睡下去,椅子也發(fā)出咯吱響聲。
聽到聲音的索炎,邁開腿準備走進去的時候,又被鐵腕給攔住了。蕭強從一旁推開門,走了進去,透過敞著的房門,索炎看到了癱軟在椅子上的木子依,全身被涂得慘不忍睹,外套斜搭在肩上,露出一邊肩膀,肩膀上還顯現(xiàn)出一塊淤青。
“你對她做了什么?”索炎問。
“你不都看到了嗎?”東方娜拉揚起半邊嘴角,冷冷笑道。
索炎緊握著拳頭,產(chǎn)生了要打東方娜拉的沖動,咬牙切齒地看著面前一步不動的鐵腕。
“撲通一聲”索炎面向東方娜拉,雙膝跪在了地上,說:“我求你,以后也別再對依依動任何手腳。”
索炎的舉動,并沒有讓東方娜拉消氣,只是增長了東方娜拉的恨意。他知道,他不能動手打女人,要是跟面前這位大高個動手也不是明智的舉動,索炎最終做出了這樣的舉動。
“為了木子依,你做了這么多,可是她,又能給你什么?”東方娜拉又哭又笑地看著面前的索炎,說,“木子依就該死。”
“小姐,還要攔住他們嗎?”鐵腕苦著臉問。
東方娜拉朝著鐵腕大吼道:“你給我滾出去,要你有什么用。”
“那我真的走了,這人出事了,跟我沒什么關(guān)系了啊。”鐵腕說。
“沒用的孬種,快點給我滾啊。”東方娜拉用手指著房門,聲嘶力竭地喊著,看著鐵腕離開。然后,索炎站起身箭步?jīng)_上去,一把將木子依從椅子上抱起來,抱回車上,他恨不得能夠用意念將木子依送到醫(yī)院。
“依依,你堅持住。”索炎雙手抱著木子依的身體,邊跑邊說,“你可千萬不能再有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