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去稟報老爺,少爺醒過來了。”
隨著蕭家的女傭張嬸的一聲大喊,整個蕭家瞬間沸騰了。不一會兒,蕭正堂就親自帶著醫(yī)生來到了蕭晉的房間,后面跟著的還有剛剛回來的蕭博延。
蕭晉已經(jīng)坐起了身,其實他全身也就左小臂骨折有些麻煩,其他傷都是皮外傷??粗捳眯募被鹆堑耐崎T快步走了進來,后面還跟著醫(yī)生,蕭晉默默垂下了頭。
“爺爺。”蕭晉輕輕的喊了一聲。
蕭正堂眼角眉梢都透著喜悅,笑著應(yīng)了一聲,就趕快讓醫(yī)生上前檢查了。蕭博延跟蕭晉對視了一眼,兩個人眼神里暗潮洶涌,刀光劍影,都壓抑著湮滅在平靜的表象中。
“蕭先生,少爺恢復(fù)的很好,身上的傷口都在慢慢愈合,體溫也降下來了。至于手臂上的骨折,估計最快也得兩個多月才能恢復(fù)。”
醫(yī)生很快檢查完了蕭晉的身體,對蕭正堂說道。蕭正堂欣慰的點了點頭,醫(yī)生便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,把空間留給了這三代人。
“蕭晉啊,怎么會出這種事?這兩個多月你都跑去哪里了,是不是有人威脅你,綁架了你?你告訴爺爺,爺爺都能給你做主。”
蕭正堂坐在床邊拉住蕭晉的手,蕭晉不動聲色的瞄了一眼旁邊的蕭博延,蕭博延被這一眼看的冷汗直冒。
“是啊蕭晉,有什么事一定要跟爺爺和二叔說,咱們蕭家可不能平白受了欺負(fù)。”蕭博延輕輕擦了擦額頭的冷汗,虛偽的說道。
蕭晉唇角扯了扯,平靜的笑了笑。
“爺爺,二叔,我沒事,你們不用擔(dān)心。沒有人綁架我,是我自己嫌家里憋悶,想出去玩兩天的。本來是有常寧跟著我的,后來沒有見他了,我以為他回來跟你們稟報了,就多玩了幾天。怎么,常寧沒有跟您說嗎?”蕭晉最后一個問題是看著蕭正堂問的。
常寧是蕭晉從“飛鷹”救下的殘次品,本來是要被淘汰扔進海里滅跡的,是蕭晉把他從海里拉了上來,給了他一次活的機會。
因為這層關(guān)系,回蕭家那年蕭晉便把他也一起帶了回來。本以為自己給予生命的人,是死都不會背叛的,結(jié)果卻差點把自己的命折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。
他對這蕭正堂并沒有說實話的原因,是因為現(xiàn)在他現(xiàn)在手上沒有證據(jù)是蕭博延背后害他。萬一就這么莽撞的說出來,弄巧成拙就壞了。
而且他現(xiàn)在是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,但是也僅限于回到蕭家以后的事。估計是那天突然看到蕭博延受了刺激,才想起跟蕭博延有關(guān)的一切。
至于自己前十七年的人生是怎么過的,他依然有些模糊。這不由得讓他想起剛才的夢境,夢境中的女人應(yīng)該是自己的母親,可那個小女孩又是誰?
現(xiàn)在的情況激流暗涌,容不得他去細(xì)想這些,只希望自己這套說辭能蒙混過關(guān),然后再細(xì)細(xì)追查好了。等抓到常寧,一切都能水落石出。
蕭博延在聽到常寧這個名字時,心跳猛的頓了頓,才又?jǐn)鄶嗬m(xù)續(xù)的接上。他眼中的陰狠一閃而過,警惕的看了一眼蕭晉,發(fā)現(xiàn)他并沒有向自己身上投注目光,心神才穩(wěn)了穩(wěn)。
蕭正堂聽他這么說,剛剛還喜笑顏開的面容,頓時掛上一絲嚴(yán)厲。
“胡鬧!出去玩玩就玩這么多天,還弄了一身傷回來,你知道爺爺多么擔(dān)心嗎?”蕭正堂責(zé)怪的說。
這個在商場上打拼了半生的老狐貍并沒有懷疑自己孫子的話,他畢竟只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孩子,貪玩一點也是正常的。
蕭晉從十七歲回到蕭家,一直努力勤奮。雖然沒有直接在公司露過面,但基本文件都由秘書專門拿回來給他審批,再由蕭正堂把關(guān)。
這些年他做的一直很好,很得蕭正堂的賞識,也讓蕭正堂更加看不上蕭博延這個紈绔。最近一段時間,蕭正堂剛想讓蕭晉正式接替自己掌管蕭家,就出了這么一檔事,不著急是不可能的。
蕭正堂把能想到的,曾經(jīng)跟蕭家在商業(yè)上有過矛盾的所有人都查了一遍,都沒發(fā)現(xiàn)什么端倪,甚至曾經(jīng)懷疑過蕭博延,沒想到卻是蕭晉自己跑出去玩了一圈。
蕭正堂感覺再早熟的孩子,內(nèi)心也是不安分的。看著眉目如畫,頭腦聰明,身手也可圈可點的孫子,一個想法從蕭正堂的心里漸漸成型。
“蕭晉啊,有沒有特別喜歡的女孩子?。?rdquo;蕭正堂一改剛才嚴(yán)厲的批判語氣,帶著點溫和的問道。
這個問題一拋出,蕭晉和蕭博延同時一愣。他們兩個怎么想也想不到,在這個節(jié)骨眼上,老爺子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。
蕭晉的臉上有些訕訕的,他頭腦中一瞬間閃過夏小溪的清純臉龐,可他不能說??戳艘谎凼挷┭?,蕭博延也在盯著他。他不能把夏小溪說出來,讓她暴露在蕭博延野心勃勃的視線中。
蕭晉:“我沒什么喜歡的女孩子,爺爺怎么突然想起問這些?”
蕭正堂:“你今年二十一歲了,是該找個女孩兒定親了。”
蕭晉眉峰突的跳了兩下,定親?這怎么行?夏小溪還在等著自己,或許她現(xiàn)在就在安易那里,自己還想過兩天避開蕭博延的眼線,偷偷把她帶回來。等確定安全了,再帶她見蕭正堂。
現(xiàn)在蕭正堂突然提出讓自己定親,任蕭晉再聰明再鎮(zhèn)定,現(xiàn)在也鎮(zhèn)定不了了。
“爺爺,我還年輕,還不想這么快定親。而且,我傷還沒好,至少等我傷好了在討論這件事吧。”
蕭晉急躁的舌頭都有些打卷,他只希望蕭正堂能答應(yīng)自己的提議,只要再等兩天,給自己一點時間,等自己能夠安全的接到夏小溪,一切都好說了。
“蕭晉啊,你這是害羞了嗎?哈哈,男子漢成家立業(yè)是古訓(xùn)有之,害什么羞嘛。博延啊,你有什么合適的人選嗎?”
蕭正堂只把蕭晉的反常表現(xiàn)歸為了害羞,并沒有理會他的推脫,直接向蕭博延問道。蕭博延雖然紈绔,但頭腦并不愚鈍,聽到蕭老爺子這么問,立刻眉開眼笑的湊上前去。
“爸,你不說我都沒想過,今天你這么一提,我還真有一個跟蕭晉般配的人選。”
“二叔……”蕭晉急急的開口,但沒說完就被蕭博延打斷了。
“蕭晉,你放心,你二叔的眼光還是可以的,絕對委屈不了你。”他又轉(zhuǎn)向蕭正堂說道,“爸,‘鴻運’的老總陸展鴻有一個女兒,今年應(yīng)該跟蕭晉年齡相仿,而且長的萬里挑一。我看咱們假如能跟陸家聯(lián)姻,城南的那塊地,就應(yīng)該沒問題了。”
鴻運是最近幾年才在S市崛起的一個大企業(yè),雖然名字土了點,可做的卻是最風(fēng)口浪尖的化學(xué)原料的生意。
這種東西,邁在法律和道德的最低限,屬于邊緣性企業(yè),假如沒有過硬的后臺,根本不可能能做起來。
雖然它發(fā)展的時間短,卻以野火燎原之勢強占在S市企業(yè)富豪榜的第三名。陸展鴻此人為人比較低調(diào),跟盛世集團也有過幾次生意上的來往,彼此還算有些交情。
至于城南那塊地,蕭正堂是打算買下來建座商場,但鴻運也看中了。雖然鴻運還沒計劃要用來做什么,但也有意向要拍下來。
假如鴻運插手,這塊地的最后歸宿還就真不好說了。要是陸展鴻的女兒真有傾城之姿,跟蕭家聯(lián)姻陸家無疑是最好的選擇。
蕭正堂贊許的看了一眼蕭博延,這孩子有時候還是很靠譜的。
“博延啊,這件事就由你出面跟陸家協(xié)商吧。當(dāng)然兩個孩子能互相欣賞才是最重要的,生意的事還是要壓后的。”
“是,爸爸。”
“蕭晉啊,你再休息一下吧,好好養(yǎng)傷,不要多想。”
蕭正堂和蕭博延一起商量著蕭晉的親事,走出了他的臥房。
蕭晉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,疲累的把自己埋進了被子里。他不能再出聲反對了,否則蕭博延肯定會有所懷疑,所以才沉默的接受了他們的安排。
找陸家聯(lián)姻不是一句話就能成的事,也不是一天兩天這親就能定的。他還有時間去找夏小溪,只要把夏小溪帶回來,跟蕭正堂說明他的感情,相信蕭正堂不會為難他的。
想到這,他突然很迫切的馬上想聽到夏小溪的聲音,想問問她這兩天是否安全。他把張嬸喊進來,讓張嬸給他準(zhǔn)備一部手機,因為他自己那部早就在那天逃命的時候丟了。
很快新手機就被送了過來,他迫不及待的把那串爛熟于心的號碼撥了出去,等來的卻是無法接通的冰冷女聲。
或許是信號不好,他又耐著性子撥打了兩遍,結(jié)果還是一樣,蕭晉心里有些慌亂起來。
自己昏昏沉沉睡了兩天,這兩天小溪肯定急壞了。她肯定會瘋狂的尋找自己,肯定會一天二十四小時開機等自己的電話,怎么現(xiàn)在卻接不通了。
難道,夏小溪她出事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