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九從醫(yī)院出來心情有些沉重,他感覺自己和安易都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小人物,安易有不能說的急需要錢的苦衷,自己又何嘗不是呢。
夏小溪高考在即,他可以看出這場考試對夏小溪而言至關(guān)重要,雖然憑她的成績或許也考不上什么好大學(xué),但她是真的拼了命的在努力。
自己就算十天以后能在跟威爾的對決中勝出,夏小溪也絕對會考完試才會跟自己走。假如他沒有能力戰(zhàn)勝威爾,或許這十天,就是自己夏小溪最后的相處時間了。
想到這里,他看了看表,快到夏小溪放學(xué)的時間了。抹了把臉,打起精神向夏小溪學(xué)校走去。
夏九剛走到學(xué)校門口,就看到門口圍了很多人,他剛想著今天的圍觀事件還真是多啊,就聽到旁邊有路過的學(xué)生在小聲議論著夏小溪的名字。
“同學(xué),前面是出了什么事情嗎?”他向旁邊的一個女生問道。
那女生回過頭,看清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后,臉上立馬掛上一絲紅暈,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。
“哦,前面是我們學(xué)校一個女生的家長找來了,說是她跟個什么男人私奔了,剛才還挨了打?,F(xiàn)在的女生啊,真是越來越隨便了,真是……”
“請問,你知道那個女生叫什么名字嗎?”
夏九打斷那個女生還在喋喋不休的話,有些焦急的問道。他有種不好的預(yù)感,從剛才路過同學(xué)的討論中,他直覺他們說的或許是夏小溪。
“那個女生啊,好像是三年六班的,叫什么夏小溪吧。真是的,聽名字還以為……”
夏九沒再理她,也沒再聽她后面的高談闊論,假如不是自己有不打女人的底線,真恨不得抽這種八卦女生一頓。
撥開人群,夏九終于看到了全身微微顫抖的站在那里的,自己心里最重要的女孩兒。只見夏小溪眼睛中閃著水光,在崩潰的為自己辯解,半張臉上有明顯的五個手指印,已經(jīng)紅腫起來。
在她面前站著個個子不很高,打扮的有些妖嬈的中年女人。假如沒猜錯,這個女人就是那天晚上,伙同王龍王虎把夏小溪推給蘇謹謙的人。
現(xiàn)在王龍王虎估計還在醫(yī)院,這個女人又開始出來興風(fēng)作浪。夏九剛想到這里,就看見王亞萍又抬起了手,電光火石之間,夏九條件反射般的用力狠狠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王亞萍感覺自己手腕一陣火辣辣的刺痛,剛想回頭大罵這多管閑事的混蛋,就發(fā)現(xiàn)站在自己身后的高大身影遠不是靠自己撒潑就能對的了的。
與此同時夏小溪也看到了夏九,她非但沒有因為夏九來救她而高興,反而瞬間陷入一種狂亂的憂慮中。
“小九。”她帶著哭腔的低低叫了下他的名字,好像這樣就能壓制住她內(nèi)心深深的恐懼,被他知道自己不堪過往的恐懼。
“你誰啊?敢來多管老娘的閑事!”
王亞萍忽略了夏小溪的聲音大聲喊了一句,想用自己的高嗓門來給自己壯壯膽子,喊出以后,才猛然想到,這個男人應(yīng)該就是夏小溪的相好,可這個相好長的也忒好了點,她還以為應(yīng)該是個腆著肚子的老頭子才對。
“哦,原來就是你包養(yǎng)了這死丫頭,還拐帶她離家出走。我沒猜錯的話,我的兩個弟弟也是被你打傷的吧,你們這一對奸夫淫婦,跟我一起去見警察。”
夏九聽著這些難以入耳的污濁的話,強忍著怒火把她用力的往后甩去,王亞萍失去重心的一下跪趴在了地上。夏九沒有理會她,憐惜的攬著夏小溪的肩,把她拉到自己身邊。
“你給我嘴巴放干凈點,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是這么欺負小溪的。”夏九毫無表情的看著地上的王亞萍,冷冷的說道。
江婷婷今天出教室比較晚,剛走到校門口她媽媽被一個高大的男人甩在了地上,她趕緊跑過去,正好聽到夏九在怒斥自己的媽媽欺負夏小溪。
王亞萍還沒來得及反應(yīng)夏九對自己的指責(zé),就被江婷婷一把抱住了。
“什么?你說什么?我媽欺負夏小溪?我看你長的人模狗樣的,可別被夏小溪這賤人的表象給欺騙了。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嗎就說我媽欺負她,她就是個人盡可夫的……”
江婷婷見這個自己惦記了很多天的帥哥,竟然為了夏小溪跟自己的媽媽動手,早就怒火攻心了,哪還管的了自己這張刻薄的嘴。
可惜她惡毒的語言沒有說完,就被啪的一個嘴巴給抽了回去。夏小溪不知是氣的,還是緊張,站在江婷婷面前全身發(fā)抖,就連剛剛打了她一巴掌的手都在抖。
她冷冷的凝視著江婷婷的眼睛,把還在顫抖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,然后轉(zhuǎn)身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。
“完了,小九知道了,他以后也會看不起我,會離開我的。”這句話飄過夏小溪腦海的同時,她終于支持不住從剛才就頻臨絕望的心,重重的摔在了地上,陷入了徹底的黑暗。
本來還想奮起反抗的王亞萍母女兩個,看到夏小溪暈倒了,也閉了嘴。夏九心里狠狠一震,還沒等反應(yīng)過來江婷婷說的話具體是什么意思,就飛速的跑到夏小溪身邊,彎腰抱起她。
夏九想抱著小溪去路邊打車,圍觀的人也主動讓出了一條路,但是剛才人們的議論又映入他的腦海。
原來在夏小溪同學(xué)們的眼中,她就是個被男人包養(yǎng),隨便跟男人私奔的女生,原來為了自己,她竟然獨自一人背負了這么多。
停下急走的腳步,夏九把夏小溪緊緊的抱在懷里,轉(zhuǎn)身看向停在原地看著他們的學(xué)生們。
“我是夏小溪的男朋友,我愛她。”
夏九沉穩(wěn)的說完這句話后,才抱著夏小溪向醫(yī)院飛奔而去。
夏小溪一直在黑暗中沉浮,一會兒回到小時候,一會兒回到小閣樓,然后她看到了爛尾樓里的夏九。
夏九眼睛亮閃閃的看著她,臉上帶著迷死人的微笑,可說出的話卻讓夏小溪的心瞬間冷了下去。
“夏小溪,你為什么要騙我?你明明這么臟,卻在我這里裝純情少女,還讓我把你當(dāng)成最好的朋友,想想可真是惡心啊。”
“不!小九,不是你想的那樣,你聽我解釋啊,我是迫不得已的。”
夏小溪看著夏九頭也不回的向窗前走去,趕緊跑過去想拉住他,邊跑邊想跟他解釋??墒窍木挪]有給她解釋的機會,徑直走到了窗前。
“夏小溪,我真是永遠都不想再看見你,永別了。”
夏九背對著她說完,然后毫不猶豫的縱身從窗口跳了下去。
“不!”
隨著這痛徹心扉的一聲大喊,夏小溪滿身冷汗的睜開了眼睛。入眼一片純白,她躺在床上,頭頂上吊瓶里的液體在慢慢滴入她的血管,這是在醫(yī)院。
房間里靜悄悄的,她驚恐的坐起身,左右看了一遍。病房很小,沒有夏九的影子。夏小溪猛的把針從自己手背上拔下來,穿鞋下床向門口快步走去。
她要去找小九,她一定要跟他解釋清楚自己并不是隨便出賣自己的女孩兒。假如聽過自己的解釋,夏九還是不能接受她,她也認了,可是就是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給自己扣上一個野雞的名頭。
她還沒走到門邊,門就被拉開了,開門進來的是夏九。夏九只是出去買了點水果,一進門就看到夏小溪臉色蒼白的在往外走。
“小溪,你醒了!你這是在干什么?”
他來不及高興,邊焦急的問著,邊拉開門想去喊醫(yī)生。他感覺夏小溪的情緒有些不對,不知道是不是還沒有徹底清醒。
夏小溪看到夏九,剛才所有飄過腦海的,有關(guān)于他扔下自己不管的設(shè)想,都煙消云散了。她像終于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般,緊緊拉住剛轉(zhuǎn)過身的夏九的手。
“小九,你聽我解釋,你不要相信江婷婷的話。是,我是有很多不堪的過去,可是我……”
焦慮的夏小溪話還沒有說完,就被一個柔軟濕熱的東西堵在了嘴里。當(dāng)她意識到,堵住她所有話的東西,是夏九的嘴唇時,整個腦袋轟然炸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