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敏騰地一下站了起來,她的臉色別的兇惡,完全不像是我認識的,那個笑顏如花的女孩。
她忽然飛起一腳,重重的踢在我的脖子上,我頓時覺得腦子里一陣眩暈,我掙扎著爬起來,擦去嘴角的血液,“想殺你就殺我吧,只要我不死,我就不允許你繼續(xù)殺人。”
她打在我身上的拳頭越來越輕,我倒是希望她能打重一些,我不想看著她這樣,但又不忍心去阻止她。光棍了這么多年,我覺得我對她動心了,此刻別說她打我,就是她端著一杯毒酒,只要她愿意。我也會義無反顧的喝下去。就讓我用我的血,喚醒這蛇蝎美人的心吧。
我的手沒有停止過動作,一口朱紅色的棺材,從土炕里露了出來。我看見她哭了,頹然的坐在地上。
雖然早有準備,可當我打開棺材蓋后,心里還是吃了一驚,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樣,棺材里除了一套純黑色的袍子,竟然什么都沒有。
我忽然覺得好像有什么,距離我越來越近了,但卻總是摸不到看不見,棺材里并沒有尸體,反而是一套我記憶尤深的衣袍。
衣袍如黑夜的顏色,如一個人形平鋪在棺材底部,尤其是衣袍的最上面竟然是一個,擁有兩個臉的面具。
怎么會,我從沒想過,趙敏會與我一直想探究的東西,有著某種聯系。但現在想來,也許她的出現,也許從一開始,就是注定了的。
亦或者趙敏與我的熟識,從一開始就是有著某個目的。
她絕不會是面具人,我熟悉面具人身上那種讓人寒冷的氣息,可她是誰?;蛘呙婢呷瞬⒉灰欢ㄖ挥幸粋€,或者這只是她行走世間樣子,只是一具沒有血肉的傀儡。
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將老劉頭叫進來,我想他也許能看出點什么,可當老劉頭聞聲跑進來時,趙敏卻奇異的從這座房間里消失了。就像她從沒有出現過一樣。就連我的記憶幾乎都出現了偏差,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。
淚水是冰冷的,冷冷的沁進我的心里,我知道我不是在做夢,因為我真的體會到了那種,明明喜歡卻無法在一起的痛苦,和淚水劃過臉龐的悲切。
老劉頭看到那身黑色的衣袍時,我看的出他也是驚愕的,只是他的驚愕相較于我,便顯得鎮(zhèn)定的多。
他圍著棺材,仔細的觀察著,忽然一把抓起,那身黑色的衣袍,一把仍在了地上。啪的一聲,雙子面具摔的粉碎。
就是這一聲,敲在地上,像是空鼓一樣的聲音,老劉頭沉聲說道:“家昌,你聽,地底是空的。”
他俯下身子,用手指在地上敲了敲,對我點了點頭,難道趙敏是去了地下。我自始至終都沒想過要傷害她,可她為什么要逃走??梢哉f如果她真的是鬼,我對她是不構成威脅的,那她怕的人只有一個,亦或者……
我不想在想下去,我只想趕緊找到她,問一問到底為什么。
就在我愣神的功夫,只見老劉頭彭的一掌,拍在棺材璧上,隨即五指彎曲,手指如同鷹爪一樣狠狠的插進棺材里。
嘿,他一聲大喝,竟然將一口厚重的棺材提了起來。我看見了棺材下有一個幽深的洞口。
我見過面具人的能力,如果說趙敏也是用這個方法進入密道的,那她是不是就是面具人。
“家昌,我給你守著,你快進去。”顯然老劉頭有些力盡了,他有些疲累的說道。“記住盡頭有一盞燈,一定要點燃它。”
甬道長的像是走不到頭,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我忽然看見模模糊糊的前面,好像有人影晃動。
難道是遇到鬼了,我不由得心里一陣緊縮,輕聲低喝道:“誰。”
“噓”前面的人影,竟然回了我一句:“是家昌嗎。”
這個聲音,我聽過了無數遍,我當然記得這個聲音屬于誰,是趙敏。她真的是通過棺材底下的密道過來了。
“你咋進來的”我還是不相信她瘦弱的身軀,能夠托起那么重的棺材,便壓低了聲音問她。
“笨蛋”她竟然白了我一眼,說道:“當然是跟你一起進來的。”
她在說謊,明明我進來時是一個人,要不是為了找她,我也根本不可能道棺材底下實際上有一條密道。就算是她在我后面進來,也不至于走到我前面去啊。
難道這就是外面那七座空墳,最終的目的就在這里嗎。
我走的更加小心翼翼,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前面忽然開闊起來,一座寬大的石室透著淡淡的腐爛的氣息,就像是一只,等待著食物走進它嘴里的巨獸。
壓抑感不由得襲來,墻壁上一顆顆半圓形的東西,閃耀著幽暗的光芒,看樣子像是什么東西的卵一樣。
石室的正前方,是一個巨大的石雕,雕刻的是一個人首蛇身的女人,任誰想那也是女媧的雕像,可是作為人類的始祖,她的臉上露出的,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慈祥。反而有些邪異的像是沖著我在笑。
猩紅的眼睛,像是活過來一般的滴溜溜打轉,我忍不住上去打量了幾下,一股透骨的寒意頓時將我包圍,就像是一條條冰冷的小蛇,纏繞著我讓我喘不上氣來。
“這是蛇母陰姬,不要讓她吸了你的陽氣,要不然她復活了,大家都活不成”趙敏忙不迭捂住了我的嘴巴,可是晚了,我感覺我的呼吸就像是一條小溪一樣,不由自主的向著她的嘴里飄去。
頓時那座蛇母雕像是活過來一般,不停地扭曲著,隨著一聲聲石頭落地的響聲,整間石室都動了起來。
我除了驚詫還能做什么呢,此刻心里仿佛只有一個念頭,那就是跑。“趙敏你快跑,我攔著。”
“是誰,膽敢打擾本座清修”蛇母雕像竟然說話了,他的聲音,說不清是男是女,猶如一個生銹的鋸子,鋸木頭的聲音一樣的讓人心里發(fā)麻。
隨著石頭的脫落,我看見了一個,長相及其標致的婦人,慵懶的俯臥在雕像腳下,她嘴里吐著長長的芯子。眼睛里露出貪婪的神情,我有種錯覺,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見食物一樣的興奮。只是她的后半身還是石頭的樣子。也許是吸收的陽氣不夠,她下半身石頭脫落的及其緩慢。
我從沒見過這么妖異的東西,此時我只有一個想法,可我該往哪里逃,身后的門已經被落石堵死,就算是能慢慢的扒開,可這幾十平方米的小屋子,又能為我爭取到多少時間。
她掙扎的向著我的方向游了過來,雖然緩慢,可是那種臨近死亡的感覺,還是讓我心生恐懼。尤豈是你能一點點的看著死亡的逼近,那種感覺真的無法形容。
我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,抱起身旁的大石頭,狠狠向她砸了上去,誰知道那蛇母陰姬,身體的靈活程度超出我的想象,只見她身子一抖,揚起粗大的尾巴,像鞭子一樣的抽碎了石頭。
“混蛋”她惡狠狠的罵道,旋即做出蛇類才有的攻擊狀態(tài),彭,彭,她的大尾巴,一下下的拍打著墻壁,難道他要將我們埋葬在這里。我似乎聽到了咚咚的聲音,像是敲擊又像是什么東西的腳步,難道她是在召喚同類。一個蛇母就這樣的難纏,如果再來一個怪物,我真不知道我們怎么能堅持的下去,也許老劉頭見我許久沒上去,會下來找我,可是希望又怎么能寄托于也許呢。
蛇母陰姬慢慢的滑像我的腳下,我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脂粉味道,巨大的尾巴已經纏到了我的身上,我只覺得身體的骨架,如同散了一般的疼痛。她嘴里的尖牙,滴著惡臭的液體
雖然嘴上那么說,現在我還是希望趙敏能回頭幫我一把。可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,只是在擺弄著面墻壁上鑲嵌的,那一顆顆猶如夜明珠一樣的巨蛋。
啪,一顆巨蛋掉在了地上摔的細碎,我頓時聽到纏著我的蛇母一聲慘叫,纏著我的力度也小了一些。
“不要”蛇母慘叫一聲,竟然舍棄我,向著趙敏撲了上去,怎么辦,不管趙敏是不是跟我一起的,至少我作為男人,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,被蛇母吞掉。
“操你媽的,有本事沖我來”我大叫一聲,一把扯下脖子掛的,那把袖珍桃木劍,猛地撲出,向著她布滿鱗片的身子,狠狠的扎了下去。
桃木劍吊墜,是老劉頭送我的,形制很小,一般也是用來作為裝飾或者,避鬼驅邪。真扎到身上,想也不會構成什么傷害。但這卻是我身上最厲害的法寶,我發(fā)誓出去后說啥也要備一把短刀防身。
可是蛇母像是受了多么重的傷一樣,叫聲更加的凄慘,殷紅的蛇血,水一樣滴在地上,像是長了眼睛一樣,向著墻壁滑去。她嘴里發(fā)出嘰里咕嚕的聽不懂的聲音,看樣是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。
墻壁上的巨蛋,更加的明亮剔透,我仿佛看見巨蛋里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在迅速的漲大,蛇母的血液流的更快。巨蛋里傳來咚咚的敲擊聲。
“萬蛇之母復活吧”蛇母的身體彭的一聲,炸成了一灘灘碎肉,一地的血肉向著巨蛋,瘋狂的涌動著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