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父說,其實我的眼睛能看到的遠不止這些,只是還沒到時機,只要時機一到,天地萬物不管陰陽、甚至事物的過去未來,都逃不過我的眼睛。
我不知道我的眼睛為什么這么神奇,師父也不告訴我,我問了也是白問。
不過現(xiàn)在我只能看到人的過往,還看不到他們的未來。如果我能看到,說不定就能知道大伯接下來發(fā)生的事。
但從剛才我在大伯身上看到的那些畫面,我已經(jīng)知道了人形樹根的來歷。它確實是在工地上的那個坑里挖出來的,當(dāng)時挖到人形樹根時,有人說這東西不吉利,得把它原封不動地埋回去,不然怕會招來橫禍。
可有些人卻說人形的樹根多稀奇啊,拿去賣說不定能值很多錢,于是就有工人給大伯打了電話,大伯趕過去后,也覺得這樹根值錢,就和幾個人合計著把樹根留下來拿去賣。
劉響是在工地上和大伯有合作來往的生意人,他的勢力比較大,一聽說大伯在工地上挖到了寶貝,就想來分一杯羹,卻被大伯搪塞過去了。
誰知就在昨天,那個工地上當(dāng)初和大伯一起合計著要把樹根拿去賣的那幾個人卻突然死了,所以大伯昨晚就急忙帶著在我們這邊工地上的幾個工人過去了,卻不想剛到工地就被劉響的人攔下了。
大伯的人和劉響的人打了起來,這也是為什么昨晚大伯來找我時渾身是血的原因。把劉響的人打跑了后,大伯帶人去了工地看了那幾個死去的人,那些人死得特別離奇,全都是七竅流血,警察也審問了大伯很久。
從警局出來后,大伯把藏在那個工地里的人形樹根帶到了我這里讓我保管,他還讓昨晚跟著他去的那幾個人保密??蓻]想到的是,今天一早,那幾個人也死了!
這時大伯才意識到,只要是和樹根有牽扯的人都離奇死亡,所以大伯被警察再次帶走時就讓我把樹根拿回去埋了。
接下來,就發(fā)生了后來這些事。
知道了事情的原委,于是我問大伯接下來怎么辦。此時大伯已經(jīng)抽了好幾根煙,他把手里的煙頭扔進煙來缸里,想了想說先睡覺吧,什么事等明天睡醒了再說。
說完,大伯就躺在了床上。這一天發(fā)生這么多事,我也累壞了,于是也懶得多想,倒在床上蒙頭就睡。
由于太累,我很快就睡著了??墒莿偹揖透杏X到一雙冰冷的手在摸我的臉,摸完臉后那雙手又摸著我的喉結(jié),然后一路而下,沒有絲毫溫度的手指在我的腰上劃著圈圈。
我猛然間就驚醒了,睜開眼睛的剎那,我又看到那個美女正趴在我的身上,她此刻身上沒了薄紗,又是赤身裸體的!
我又驚又怕,想喊卻發(fā)不出聲音,她冰冷的唇貼向我,讓我渾身一個激靈。我無法掙扎,只能任由她擺布,過了不知道多久,在一陣難以言喻的舒爽感中,我再次睡了過去。
第二天一早我醒來時,太陽已經(jīng)從窗簾縫里曬了進來。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,想到昨晚上那個美女對我做的事,難不成又是我在做夢?我穿好衣服準(zhǔn)備下床,可我的腳剛挨著地,我就感覺自己碰到了什么東西。
我低頭一看,頓時覺得自己魂都差點嚇沒了。只見那塊人形樹根,此刻就躺在床邊!
我嚇得趕緊叫大伯,大伯睡意正濃地問我瞎嚷嚷什么,我懶得跟他解釋,直接伸手去拉他,可當(dāng)我把大伯從被子里拉出來時,卻看到大伯的額頭正中有一團特別濃的黑氣!
這黑氣和昨天地球額頭上的一模一樣,地球就是因為額頭上有了黑氣而突然死亡的,難不成大伯也會像地球一樣?
我害怕極了,卻不敢告訴大伯黑氣的事,只是對他指著躺在床邊的人形樹根。
大伯的臉?biāo)查g就白了,特別慘白的那種。當(dāng)下他也顧不得睡覺了,飛快地穿好衣服就叫我抗著人形樹根趕緊走。
我問大伯這是去哪,大伯說他有一個會些道術(shù)的朋友,現(xiàn)在這人形樹根纏著我們不放,只能去找他那個朋友幫忙了。
出了賓館,我們連早飯都顧不得吃,就一路開車去了大伯那個朋友家。
大伯這個朋友叫錢半生,我之前見過一次。因為大伯也算是個迷信的人,承包工地這種活風(fēng)險很大,所以每次承包一塊工地之前大伯都會先找錢半生幫他算算吉兇,如果錢半生說吉,大伯則把工地承包下來,如果錢半生說兇,那么不管這個工地再能賺錢,大伯也不會去碰。
錢半生開了一家古玩店,但是我們到的時候古玩店的大門卻是關(guān)著的。情急之下,大伯只好給錢半生打了個電話,沒想到錢半生竟不在市里,而是去市外看貨品去了,他最早也要明天才會回來。
這人形樹根如此邪門,再加上大伯額頭上的那團黑氣隨時會讓大伯沒命,因此我們根本等不到明天,在大伯的再三肯求下,錢半生讓我們?nèi)ジ舯谖鹘终乙粋€棺材鋪的老板幫忙,那人和錢半生是朋友,也懂一些門道。
我們開車很快到了西街的棺材鋪,這個老板姓黃,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小老頭,一聽我們說明來意,黃老板沉著臉沒吭聲,只是讓我把人形樹根拿給他瞧瞧。
看了一會兒后,黃老板聲音沙沉地跟我們說:“一般樹木砍伐之后,埋在地底的樹根通常會死去甚至腐爛,而這棵樹根卻是鮮活完好,一點腐爛的跡象都沒有,若我沒看錯,這樹根想必已經(jīng)成精了!”
成精了?那么連續(xù)兩晚都出現(xiàn)在我夢里的赤身美女就是這樹根精嗎?
我心里一陣不寒而栗,大伯慘白著臉連忙問黃老板可有解決的辦法,黃老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大伯,最后滿臉嚴肅地說:“解決的辦法不是沒有,不過嘛……”
說到這,黃老板停住了,而是伸出手對大伯比劃了一下,我湊過頭一看,他的手比了一個五,大伯失聲道:“要五萬塊?”
黃老板笑了笑,搖著頭說:“是五十萬。”
臥槽,五十萬,你他媽地怎么不去搶!
我在心里狠狠地罵著這個黃老板,尼瑪簡直是趁火打劫,我很想拉著大伯走,可大伯卻是一咬牙一拍腿就直接答應(yīng)了黃老板:“五十萬就五十萬,只要你能幫我處理掉這樹根,錢我一分都不會少給!”
黃老板笑得樂開了花,瞇著眼道:“那就好,今晚我就做法,把這人形樹根送走。”
接下來的時間,我們就一直呆在黃老板的棺材鋪,本來大伯說要離開的,但我把他額頭上有黑氣的事告訴了他,我怕這一走大伯會出事,留在這再怎么黃老板也是懂門道的人,說不定還能幫上忙。
黃老板說,想要送走這人形樹根,還得回到挖出它的那塊工地,做場法事把它埋回去就可以了。聽黃老板說得輕松,我和大伯也松了口氣。
到了晚上,黃老板帶上東西,和我們一起回到了工地上。
和昨晚的情況一樣,剛進入工地,我就能明顯地感覺到一股濃濃的陰森氣息,而且明明是大熱天的,工地里卻異常的冷,還不時刮著風(fēng),讓我忍不住發(fā)抖。
由于工地里出了事,所以這塊工地也就停止了施工,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,除了一塊塔吊下面亮著盞忽明忽暗的燈,其余地方全是黑漆漆的一片。
冷風(fēng)吹過,搭在工地里的鐵架子不時發(fā)出吱呀吱呀的聲音,在這空曠的工地里聽著有點詭異,我膽小地往大伯身邊靠了靠,不稍一會兒我們就走到了那個坑旁邊。
我聳拉著腦袋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看了看,劉響和那些個彪形大漢的尸體已經(jīng)不見了,地上也看不到半點血跡,就好像昨晚這里根本沒發(fā)生過恐怖的命案一樣。
黃老板讓我把人形樹根放進坑里,然后他從包里拿出一疊黃紙,一把香,還有幾個血紅色的東西,看樣子有點像是沾了血的狗牙。
黃老板把黃紙圍著圓坑鋪了一圈,又抽出三根香點燃遞給大伯,讓大伯拿著香跪在坑前不停地磕頭,直到香燒完為止,這就代表成精的樹根原諒了大伯,然后就可以填土把它埋了。
而我則按黃老板的吩咐開始在坑前燒黃紙,說是以此來平息樹根精的憤怒。我不敢怠慢,認認真真地?zé)堖€在心里默念著求樹根精放我們一條生路,是我們不好,打擾了你,求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再纏著我們。
可就在這時,一股強烈的冷風(fēng)突然從坑里刮出,咻得一下就把我面前燒得正旺的黃紙堆吹得滿天飛,火光瞬間熄滅不說,大伯手中拿著的三根香也斷了!
我和大伯都嚇著了,萬分驚恐地看著黃老板。黃老板沉著臉從包里掏出一包黑色的東西直接灑在了人形樹根上,并氣勢威凜地對人形樹根說:“既然你敬酒不吃,那我也就不客氣了!”
說罷,黃老板竟點燃打火機,直接丟進了坑里!
猛地瞬間,大火在坑里蔓延,還發(fā)出霹靂啪啦的聲音!我嚇了一跳,完全沒想到黃老板竟然會直接把樹根給燒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