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忠堂虎背熊腰,力大如牛,沈惜安在他強有力的懷抱里,怎么也掙脫不開,生氣之下,仰頭張口就去咬陳忠堂的肩膀。
陳忠堂抱著他往回走,被咬疼了也不生氣,反而柔聲自責(zé)道:“我出去的時候,沒給老二打招呼,讓你受了委屈,你打我罵我都成。”
沈惜安聽著如此溫潤的話語,咬著肩膀的嘴松了,仰頭瞧著那粗獷的男子,心底一時間復(fù)雜無比,這老大看似粗獷,性子卻比較溫柔,即便是臉上有道傷疤,卻絲毫不影響其面容,反而給人一種安心之感。
若是嫁給這陳老大一人,沈惜安多半也就認(rèn)命了,畢竟他也挺帥的。只是一想到這陳忠堂只是三個丈夫之中的一個,心里就慎得慌。
還有那老二明擺著看不慣自己,真要回去,怕是天天要被那陳忠林整的死去活來的,一刻都得不到安生。
“陳大哥,你發(fā)發(fā)善心,讓我離開好不好,你看我人長得又丑,嘴巴又惡毒,那天把你們罵的狗血淋頭,這樣的女人,怎么配當(dāng)你們的媳婦。你們?nèi)值苡⒖⊥?,以后肯定不是什么凡夫俗子,必定會有一番事業(yè),何必將我這么丑陋的女子掛在你們身邊,以后帶出去,也給你們丟了面子不是?”沈惜安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,可憐兮兮的央求道。
陳忠堂自嘲道:“如今天下亂世,民不聊生的,能活下來都是不錯了,那還妄談什么事業(yè)。媳婦我知道你還在生氣,等會兒我把老二好好收拾一頓,你就不氣了。”
沈惜安見自己力氣沒這陳忠堂大,掙脫又掙脫不開,軟綿綿的求饒也完全沒用,人家壓根就沒想放自己走,心底頹然,仰頭閉上了眼睛,直接裝死了。
陳忠堂低頭瞧了一眼沈惜安,一張國字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,帶著她就回到了家里。
回到家里,陳忠堂就把沈惜安放了下來。
此刻老二陳忠林正在對老三陳忠玉發(fā)脾氣。
“老三啊老三,我教你看人,你就這么看著他跑了,你讓我怎么說你,我都和劉癩子說好了,你讓我怎么和人家交代?”
旁邊一個五十多歲,岣嶁著身子的老頭,咧著一口黃牙冷冷道:“陳老二,你先前可是答應(yīng)了我的,保準(zhǔn)給我找個媳婦,我看你這么爽快,才先給了兩百文錢的定金,你現(xiàn)在告訴我人沒了,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,我劉癩子這名字可不是白起的。”
陳老二額頭冒汗,先前收這劉癩子定金的時候,他就一口答應(yīng),要是做不成的話,雙倍賠償定金。
現(xiàn)在人沒了,陳老二本想退了定金就算了,但是這會兒劉癩子被人擺了一道,可沒打算就這么算了,那雙倍的賠償,他是要定了。
“劉老哥,我也不知道我家老三這么不中用啊,這定金我如數(shù)還給你,另外那個賠償,你看能不能就這么算了?”陳忠林討好道,雙倍賠,那就是四百文錢,他清楚這個家的家底,翻個底朝天都湊不出四百文錢來。
偏生這劉癩子是個滾刀肉,在村里得罪這樣一個人,連走夜路都要提防著被他算計著,所以村里一般能不得罪他的,都不會去得罪。
“算了?我被你忽悠了大半天,跟你走了這么一趟冤枉路,連地里的活兒都沒有干就來了,我的賠償誰來負(fù)責(zé)?”劉癩子耍起賴來半點都不含糊。
“劉癩子,你家里的田地都被你賭光了,你什么又有田了。”老三嘀咕道。
“陳老三,你這廢物放跑了老子媳婦還有臉說話?你說你自己瘸了,不能做事情,早點找根繩子吊了一了百了,你那兩個哥哥可被你拖累的不輕喲……”劉癩子口無遮攔道,罵起人來專往人痛處戳。
劉癩子說完話,還得意洋洋的看了那陳老三一眼,忽然迎面就是一個沙包大的拳頭打過來。
他人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,就被打趴在地上,連鼻血都打出來了。
陳忠堂兩眼圓睜,捏著拳頭怒視著劉癩子,大聲說道:“劉癩子,我告訴你,咱家媳婦不賣,你要敢耍什么小花樣,老子一把燒了你那不值錢的茅草屋。”
劉癩子從地上爬起來,彎著腰伸手將鼻子上的鼻血抹去,目光陰翳的看著陳忠堂,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,“陳忠堂,有本事你就來燒,老子爛命一條,能搭上你們?nèi)值芤膊诲e。”
說完之后,將陳忠林手上的定金拿了就走。至于不遠處的沈惜安,他看都沒敢看一下。那沙包大的拳頭,還歷歷在目。
見劉癩子走遠,陳忠玉擔(dān)憂道:“這劉癩子做事沒有半點規(guī)則講,以后要是報復(fù)我們可怎么辦。”
陳忠林有些不屑道:“老三你就是膽子小,那劉癩子先前那么說就是給自己找個臺階下,十個劉癩子合起來,他都不敢這么做的。”
劉癩子這會兒剛剛走遠,抹了抹鼻子上還沒擦干的血跡,罵罵咧咧道:“他奶奶的,這陳忠堂的力氣可真是大,狗日的以后再也不來這里了,真他媽晦氣……”
他一路罵著走,心底卻不敢再打半點這三兄弟的主意。
老三陳忠玉這時候看著沈惜安回來,臉上滑過一抹激動之色,想要說什么,當(dāng)著兩位哥哥的面,終究有些說不出口,就這么望著她。
陳忠林也瞧見了沈惜安,非但不高興,反而還罵罵咧咧道:“你還學(xué)會逃跑了,今天不把你雙腳打斷,讓你以后……”
話剛到一半,還沒說完,臉上已經(jīng)挨了一記重拳。
陳忠堂時常上山打獵,與猛獸搏斗經(jīng)常發(fā)生,手上力道很大,陳忠林被這一拳打趴在地。
陳忠堂還不解氣,直接坐在陳忠林身上,又是兩拳招呼過去,打得陳忠林鼻青臉腫,眼冒金星。
一旁的陳忠玉嚇了一跳,長這么大,大哥和二哥一直都是謙讓和氣,從來沒有打過架,整個人都慌了,他腿瘸,又無法上前阻止,著急道:“大哥,你這是干什么。”
陳忠堂壓著陳忠林,沉聲道:“老二,以前你犯了什么錯,大哥也從來沒有出手打過你,你知道今天為什么打你么?”
陳忠林心思敏捷,回想起先前陳忠堂抱著沈惜安回來的模樣,心中已經(jīng)知曉大半,但是仍舊不服氣道:“大哥,你就為了那么一個丑女人打我么?”
話剛落下,臉上又挨了一拳。
“那是咱們的媳婦!”陳忠堂揪著他的領(lǐng)子道。
沈惜安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看著,那陳忠林先前神氣的很,不把自己當(dāng)人看,這會兒快被陳忠堂打成了一個豬頭,心里頭那一口惡氣,總算是消了不少。
沈惜安心道:“等本姑娘以后把臉上的麻子治好,我看你天天都要來爬本姑娘的窗戶。”
“我沒有這么丑的媳婦!”陳忠林倔強道,心里非常的氣憤,從來沒有打過自己的大哥,今天居然為了這么一個丑女人打自己。
在他的心里,從來就沒有把沈惜安當(dāng)成是自己的媳婦。
“你還不認(rèn)錯?”陳忠堂也怒了,怎么說都不聽,氣得一拳一拳的打在陳忠林臉上,他住在鄉(xiāng)下這么多年,大道理什么的也懶得去管,只知道男人一定要繼承家里的香火,不然就是不孝。
陳忠林見陳忠堂是真的生氣了,倔強的心理有些膽顫,不情愿的認(rèn)錯道:“大哥,別打了,我知道錯了。”
陳忠堂這才從陳忠林身上起來,對著沈惜安道:“媳婦,以后老二要是敢欺負(fù)你,你就跟我說,看我不收拾他,連自己媳婦都欺負(fù),算什么男人!”
沈惜安頭一偏,“要我留在你們家可以,但我不是你們的媳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