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芙坐著輪椅過來,擋在二叔的跟前,看著那一臉氣色的白秦天說道:“不管怎么樣,那都是過去的事了,爸很久以前就不提了,你到現(xiàn)在還不放下,難道那件事真的只是他一個人的錯嗎?”
“你竟然幫著一個外人說話,這是白家,我不允許這個人動老爺子的棺材一下!”白秦天氣狠狠的說道,面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。
我是看不下去了,雖然一開始很同情白小沁與這個婦人,但是現(xiàn)在這個白秦天居然這么的蠻橫無理,要知道二叔和我可是冒著生命的危險前來處理這事的,這倒好倒打一耙。
當下我就悶聲的喊了出來:“二叔咱們走,這活我們不接了。”
說完我就朝著門外走,可是二叔沒有動,他依舊站在那里任憑那白秦天數(shù)落,我一急拽著二叔想走,他猛地甩開我瞪眼罵道:“天一,給我站這!”
我一聽就愣住了,但是二叔既然這么說,肯定有他的原因,所以只好站在那里生著悶氣。
“白秦天,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,但是今日白老爺子的喪事除了我和無心聯(lián)手,恐怕沒人能接了。”二叔沉聲的說出了事實,也不去管那白秦天信不信,側(cè)首在蘇無心耳邊嘀咕了幾句。
“秦天,你就看在爸的份上,讓解二哥把爸的喪事辦好,算我求你了,不然咱爸入土不能安啊。”宋芙拉著白秦天的手帶著哭腔道。
白秦天想了很久,冷哼了一聲,說:“今天就看在老爺子的面上,你要是能將老爺子安安穩(wěn)穩(wěn)的送進墓,你和白家的恩怨既往不咎!”
二叔只是淡淡一笑,而后招呼我過去,跟我說道,天一,一會你好好看,學(xué)學(xué)二叔怎么種煞鬼的。
“煞鬼?”我尖聲叫了一句,趕忙捂住自己的嘴,發(fā)現(xiàn)他們都看向了我,帶著驚疑的神色。
“解師,你是說這棺材里的是一只煞鬼?”蘇無心湊上來,神色緊張的問道。
二叔看了看他們投過來的憂慮眼神,默默地點了點頭。
那白秦天身子一震,怒目瞪著金絲楠木棺材吼道:“好一只煞鬼,竟然敢欺壓到我白家的頭上,看我今日滅了你!”
說著,那白秦天就要抄家伙開棺滅煞鬼。
二叔急忙制住他,喊道:“萬萬不可!依我看,白老爺子大氣魄,不是被煞鬼所傷,而是用自己的道軀封住了那煞鬼,再用這金絲楠木棺進行第二封,若是你胡亂開棺,恐怕會反噬,到時候不光是煞鬼那么簡單了,恐怕白老爺子也會……”
“也會怎樣?”白秦天,宋芙與白小沁幾乎是異口同聲的急著問道。
“死而不腐。”二叔搖了搖頭嘆氣道。
我心中一驚,看向那口棺材,死而不腐是僵尸??!
難道這白老爺子還會變成僵尸不成?這世上真的有僵尸?
我看向二叔,發(fā)現(xiàn)他不似說假話,那就是真的了。
我靠,難怪二叔一直念叨這喪事很兇險,弄不好就會跳出個僵尸!
爺爺書里提到過,僵尸,集天地怨氣、晦氣而生,不老、不死、不滅,被天地人三界摒棄在眾生六道之外,浪蕩無依琉離失所,在人世間以怨為力、以血為食,用眾生鮮血宣泄無盡的孤寂。
很顯然,白老爺子的尸體很有可能尸變?yōu)榻┦?,因為他身上有煞鬼的怨氣,二叔說的沒錯。
當時我就害怕極了,真想拉著二叔趕緊走,不管這事了,人在世命當然要緊了。我沒有那么高尚的品德,也不是白蓮花,說什么為了道德為了理想,這一切都建立在活下去的基礎(chǔ)上。
“難怪剛才我感應(yīng)不到白老爺子的死氣,原來全在體內(nèi)封困著。”蘇無心道長皺眉道。
二叔搖了搖頭,顯然知道那只煞鬼的厲害,就連蘇無心道長面色都很凝重的看向那口金絲楠木棺。
我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打鼓,偷偷的看了幾眼那棺,背后冷汗自流,煞鬼可不是那些流落陽間的陰魂小鬼,它可比普通的小鬼要厲害的多,更加嚇人的多。
煞鬼一般都是枉死冤死的厲鬼經(jīng)過常年吸食陽間的怨恨之氣,而逐漸成長形成的新鬼,其實力與紅厲鬼不相上下。
這里不得不說一下,爺爺?shù)臅?,將鬼分為這幾等,黑影鬼,白袍鬼,攝青鬼,紅厲鬼等,其中以紅厲鬼最為兇殘,而煞鬼就是紅厲鬼的一種變種,一般意義上受到刺激比紅厲鬼還要兇猛,尋常道士要是撞見煞鬼都只有跑的份,除非天師降臨才能收服。
至于更高級與兇殘的惡鬼,爺爺書中也提及到了,但是估計我是遇不到了,所以此處不贅述,以后再談。
一下子,靈堂內(nèi)就死寂了下來,無人敢開口說話,煞鬼啊。
那白秦天面色凝重看著那口金絲楠木棺,再看看蘇無心道長與二叔,開口詢問道:“可有解決之法?不能讓這煞鬼得逞,不然我白家一百年的威名就毀于一旦,華南整個靈域地區(qū)都會動一動,到時候就不光是這一口棺材這么簡單了。”
白秦天說的沒錯,根據(jù)我這一個多月跟隨二叔的學(xué)習(xí)了解,華南地區(qū)的靈域門派最為混亂,都想成為大頭,獲得更多的利潤,因為不管是誰出面解決靈異離奇事件都是需要收費的,有的是政府出面承擔費用,有的則是主家人出面。
不然誰愿意冒著生命危險去幫你解決這么詭異的鬼事?只有錢,才能使鬼推磨,人就自然不例外了。
而且整片華南地區(qū)的分布實力也最為廣泛,錯綜復(fù)雜,不光是這些披著虎皮的機構(gòu),就連道門,茅山,趕尸,走尸,甚至連苗族蠱派都有身影出沒在這片地區(qū),可以說是混亂的很。
二叔點了點,看了一眼蘇無心道:“蘇道長,不知你有什么解決法子?”
蘇無心道長一個淡笑,拱手道:“解師折煞我了,依無心之見,二十八星宿鎖天大陣,加上金絲楠木棺,再加上我與解師二人合力,這棺中煞鬼沒有出世的機會,封困三年,削弱其實力,過段時間再進行處置。”
二叔點點頭,眸子靜沉,招呼我過去,我不解問道:“怎么了,二叔?”
二叔不急不忙的指著那地上的朱砂陣法,而后說:“看看人家蘇道長,年紀與你相仿,怎么就差距那么大呢?你能不能爭點氣?”
我一愣,心中有點懵,當下覺得羞愧難當,二叔當著這么多人的面,一點也不給我留面子啊,這和我又有什么關(guān)系,就因為我像個沒事人站著嗎?
蘇無心看了我?guī)籽?,而后邁步上前,左腳剛跨出去,忽然靈堂里陰風(fēng)大作,一股刺骨的寒意直奔我們而來,“呼呼”的,兩旁的花圈全都頃刻間倒地,站著的二十八位下人,有兩名移動了步子,正好被花圈砸中,按理說一個花圈的重量不會出什么事,可那兩位不偏不倚被砸中,順帶著還劃破了抬起的手,鮮血直涌般滴到地面上。
詭異的事發(fā)生了,靈堂里一股的陰氣開始從金絲楠木棺材里往外泄,那棺蓋與棺身縫隙中,拼命的擠出灰黑色的霧氣,帶著強烈的怨恨氣息,就連我這個剛?cè)腴T的鬼道之人都能感覺到。
所有人都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看著,那棺材開始劇烈的晃動,“砰砰砰”,里面?zhèn)鞒銎鄳K的鬼叫聲:“放我出去,放我出去!”
聲音很是沙啞,就如同老者一般有氣無力。
“不好!”蘇無心道長與二叔同時喊道。
“爸!”
“爺爺!”
宋芙與白秦天猛地一愣,白小沁也是驚慌失措的喊道,在他們耳里聽到的是白老爺子的聲音,而在我耳里聽到的分明就是鬼叫聲。
與此同時,那兩名下人手上的鮮血順著手臂滴到地上,那血液如同受到了牽引,竟然在地上化成血蛇游走向棺材底部,而后鉆進了棺中。
“砰”的一聲悶響,那棺蓋被從里面抬高一尺,一大股的灰黑怨氣傾泄而出,我分明看到了一雙枯瘦的手臂,爬滿了血色的紋路,長著一層綠毛,很是詭異,撐開了那棺蓋。
“嗡”的一聲,那棺身上纏繞的黑色線條陡然一閃紅芒,如同繩索一般,死死地勒緊,“砰”,棺蓋再次合上,陰氣消退,靈堂里灰蒙蒙的怨氣全都如潮水般退到棺材中。
一切發(fā)生的太快,還來不及我反應(yīng),二叔與蘇無心道長已然幾步跨出去。
蘇道長抬手一抓幾張黃符,口中“嗡嗡”的念著,而后雙目猛地一睜,手中黃符一拋,迅速射出,貼在棺頭,黃符上的符文一閃紅光,接著他口中輕嘯:“鎮(zhèn)!”
而同時間,二叔背對著我朝我喊道:“天一,靈牌、朱砂、鬼釘!”
我急忙從脖子里挎著的解放軍包里掏出一串靈牌,一盒朱砂與幾根鬼釘拋給二叔,二叔雙臂揚起,捏鬼道手訣,于頭頂交叉一圈,口中梵咒,而后貼于雙目之前,這是在開陰陽眼,以目陽之氣,鎮(zhèn)煞鬼!
同時間他左手一探,準確的接住那一串靈牌,從其中取下一塊,剩下的再丟給我。
二叔拿著那塊靈牌,右手勾朱砂在牌背面快速的畫符,而后取一根鬼釘對著棺頭一射,“嗵”的一聲,竟然直接釘進去了。
同時間,一聲凄厲的鬼叫自棺中發(fā)出,似乎二叔的鬼釘起到了作用,那棺身猛地晃了幾下。
鬼釘是鬼道門人必備之物,釘頭蘸有黑狗血,專門用于破煞,爺爺書中提到過,這是老解家的寶貝,配合靈牌使用,效果最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