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可惜。
監(jiān)控被我看遍也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任何的端倪,這時,李小花嚷嚷著說有人來了,無奈,我只能放棄。
回去的路上,寒風凜冽。
沒有找到張毅的尸體,我無比失落。
心里面也塞滿了疑問,如果張毅的尸體真被放在這里,又怎么會不見了呢!?
會不會是唐娜臨時換了別的殯儀館?
我倒是希望像李小花猜測的那樣,張毅和我一樣復活了。
不過仔細想想,又自嘲一笑,這種可能性等于為零,畢竟是我親眼看見張毅渡了忘川。
迎著寒風望著寂寥的城市燈火,心也跟著死寂一片。
回到家里。
李小花把所有的燈都打開,直到家里通透明亮她才如釋重負地坐下。
“這是我這輩子經歷過最可怕的事,沒有之一。”
說著她還不忘打了一個冷顫。
我還是習慣性地走到窗口,望著被黑暗完全吞并的城市,心里面迎上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。
第二天,我去了公司。
如今的公司里已經空無一人,滿地都是廢紙屑和垃圾物,就公司里的一些物品都被人搬空了。
經過這里的大廈管理員告訴我,自從張毅死后公司就被迫停運了。
我走到衛(wèi)生間里,取了一桶水,把公司從里到外打掃了一遍。
當我走到張毅辦公室里時,放在桌子上一個奇怪的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。
走上前一看,不免有些稀奇。
這個東西像是青銅所鑄,圓形,上面刻著很多的小字,并且有東南西北等方位,更加奇怪的是,這東西下面居然壓著一個草人,而草人身上貼著一張黃符。
好奇之下,我將草人捧起。
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黃符,瞬間燃起一股火焰,剎那間將黃符和草人燒毀。
隱約間,我似乎看到黃符上寫著一個名字。
張毅……
這時,門外響起什么聲音。
透過門縫看去,就看到唐娜走進公司,和她一起的還有一個長胡子男人,正朝著張毅的辦公室走來。
隱約聽見他們說什么,下咒,靈驗之類的話,而且還提到了我的名字。
情急之下,我拉開窗,躲到外面狹窄的陽臺上。
我牢牢抓住邊緣,這里很高,若是掉下去必死無疑。
唐娜率先走進來,管那個男人叫了一聲大師,還說事成以后會給他十萬塊錢報酬。
大師???
難不成這個男人是個道士?
我迫切想知道,他們之間有什么交易。
不久,唐娜就問那個男人,什么時候,張毅可以起死回生。
那個男人掐指一算,頗顯神秘地說,今天晚上便可以。
至于方法……
本來男人要把方法告訴唐娜,卻在這時候發(fā)現(xiàn)桌子上的東西被動過,便很生氣地走上前去,非常大聲說,“怎么會這樣?。坎粚?,一定是有人進來過!”
我嚇得腳下一滑,瞬間墜了下去。
好在手肘部及時搭住陽臺邊緣,但整個身體都懸在了半空中。
男人話音落下,帶著東西抬腿走了出去,唐娜也慌張地追在他后面。
我用了全身力氣,總算爬上了陽臺,死里逃生。拉開窗我輕手輕腳地回到辦公室里,開門踉蹌著走了出去。
此刻,那個所謂的大師和唐娜已經離開公司。
我也沒有繼續(xù)留在這里,走出公司就上了一輛出租車。一路上,我一直在想著剛才的事。
他們的對話里主要說的就只有一件事,復活。
至于方法……
可惜,那男人沒有說出來。
但放在張毅辦公室里的古怪東西似乎可以說明,那絕不是一個正常的辦法。
總覺得有些邪性。
這天夜里,我收到了一條短信。
發(fā)來短信的號碼很陌生,但短信的內容卻非常熟悉。
“午夜十二點,不見不散。”
午夜十二點……
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張毅。
沒錯,除了張毅還能有誰給我發(fā)這樣的信息,不由得想起辦公室里,那個大師和唐娜說的話。
他說,晚上便可以……
復活。
聽到這兩個字我應該激動,可不知為何竟有些不寒而栗。
我如坐針氈,就再也坐不住了。
深夜,十一點多。
我終于做出決定,不辭而別,走出了小花家。
好在出門就搭上了一輛出租車,很快就到了我之前的住處。
因為房租到期,所以門上還貼著招租廣告。好在,房門的鑰匙并沒有換,所以我輕而易舉地將門打開。
這里還是老樣子,沙發(fā)正對著門,背靠著落地窗。
我打開燈,輕車熟路地走進去,時間是十一點四十分。
坐在沙發(fā)上我的心情無比復雜。
有可能和張毅重逢,自然很激動???ldquo;午夜十二點”這個時間段卻讓又我毛骨悚然。
想見,卻又害怕見到,我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我此刻的情緒。
時間一點一點推移,每一分鐘過得都無比艱難。
當時間只剩下不到三分鐘時,我終于從沙發(fā)上直起身來,再也無法如此淡定地坐下去了。
砰砰砰,砰砰砰。
時間的指針落到十二點,分秒不差。門應聲響起,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。
走到門前,我輕聲問,是誰。
不久,門外傳回一個聲音,他說,是我,張毅。
我控制不住地把眼睛挪向門鏡,真的看到了張毅那張熟悉的面孔??晌揖谷灰稽c也高興不起來,因為此刻張毅的臉上寫滿了冰冷和憎恨。
咽了口唾沫,緩解緊張。
我猶豫不決,遲遲沒有開門,結果,還是和之前一樣,張毅自己把門打開。
我向后退去,有意保持著距離。
門開了,明亮的燈光落在張毅的臉上,也讓我看得更加清楚。
沒錯,真的是張毅。
雖然心里面特別膽怯,但看到張毅重新活過來,還是有一些的開心。
“張毅……你真的活了……”
我和張毅說了話,并沒有得到他的回答。
此刻,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,持續(xù)著那種怨恨的目光,死死地盯著我的臉,就好像要殺死我一樣。
不對。
張毅明明已經渡過忘川河,怎么會突然活了過來???
好古怪的張毅。
我感覺他不像是復活,更像是中邪!
“你不是張毅???”
“我是……”
“那你知道我是誰嗎???”我大聲問。
“丁欣,我的女朋友,我們不是說好了,每天晚上十二點,我都會過來陪你……”他說道這里狂笑起來,很兇狠地說出了“玩游戲”這三個字。
玩游戲???
不等我反應過來,張毅就將我抱起。
不久,我就被他綁到床上,“從今往后,每天晚上我都會來和你做刺激的游戲。”說完他就用一根繩子,在我身上狠狠鞭笞,并用蠟燭燒我的腳心。
“你到底是誰?放開我……”
“我恨你,恨死你了,我要讓你付出代價,哈哈哈……”
張毅猛地掐住我的脖子,非常的用力,看樣子是真想把我殺死。
這時,阿婆及時出現(xiàn),大罵一聲畜生,把手放在了張毅的頭上用力一按。
張毅大叫一聲,倒在地上不省人事。
阿婆在張毅的身上翻出一張黃符,和我之前看過的那張一模一樣。
“哼,雕蟲小技。”
“阿婆,這是怎么一回事,剛才的是張毅嗎?”
“他的尸體被下了咒,受人操控了。”
下咒?。?/p>
我一下想起公司里的一幕,難道是唐娜和那個什么大師???
取下符咒以后,阿婆沖著張毅吹了口氣,之后就看見一道霧氣進入張毅體內。不久,他便蘇醒過來,從地上爬起問我和阿婆這是什么地方。
阿婆沒有說話,我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。
他有些輕浮地指著我問,“美女,你們不會是在玩什么刺激的游戲吧?”
我愕然地看著張毅,問他知不知道自己是誰?
“我是……”他摸了摸自己的腦殼,“我也忘了自己叫什么了,美女你知道我叫什么嗎?”
真是好奇怪呀!
阿婆抬手在張毅眼前一揮,張毅就又昏了過去。
“阿婆……這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“有人利用張毅的尸體行兇,好在我及時出現(xiàn),不然你就死定了。”阿婆說。
利用張毅尸體作惡?。?/p>
可是我不明白,他剛才……
既然是被人控制了尸身,應該是沒有思想的空殼才對,可剛才他居然問我們這是什么地方,就說明他有了自己的想法,那感覺就好像張毅回到了我身邊。
“沒什么好奇怪的,剛才說話的是張毅的執(zhí)念。”
“什么叫執(zhí)念?”
我一下想起阿婆在他身體里放入了什么東西,但并不清楚她說的這個執(zhí)念是什么。
“你不是想知道張毅為何服毒自盡嗎,我答應過他不告訴你,看來現(xiàn)在我要失信了。”
之后阿婆和我說,張毅服毒是為了替我受刑。
為我受刑???
我笑了。
這不可能吧,張毅連我是誰都不記得,怎么會為我受刑?。?/p>
“是我把記憶還給他的,你犯了死罪,若不這樣死的就是你。”
什么?
阿婆把記憶還給了張毅,也就是說他記起了我。可在忘川河上又是怎么回事,難道他是在假裝不認識嗎?
“他是不想看到你過于難過,在忘川河上他一直忍著不流淚,其心一定比你更痛。”
阿婆一說,我的心碎得更加徹底,眼底也是一紅。
“你把記憶還給張毅,就是想讓他替我受刑對嗎???”
良久,她才回答說,她也是尊重張毅的選擇。
“憑什么讓張毅替我死,憑什么讓你替我做主!?”我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,大聲哭喊。
阿婆很冷靜地說,在寡婦村我中了蛇毒,張毅為救我全身腐爛,之后,我為了救張毅犯了陰間法律,而現(xiàn)在,張毅又為救我服毒自盡頂替罪名,這是我們的命……
我不甘心。
“張毅雖然進入輪回,但他的執(zhí)念還留在陽間,剛才我將他的執(zhí)念封在他的身體里,這樣就不會再有人利用他的尸體為非作歹,而他也可以繼續(xù)留在陽間。”
執(zhí)念……
“就是夙愿,今生的遺憾,張毅的執(zhí)念里就只有一個人。”阿婆看著我說,是我。
越聽心里越難受,張毅你就是個傻子。
和唐娜結婚過平淡的日子不好嗎,干嘛還這么癡心地為我去受刑!?
“咦!?美女,你們還在呢!?”
張毅從地上坐起來,撓著臉,看著我和阿婆。
我再也控制不住,抱住張毅哭得不行。
“唐娜不會善罷甘休的,你自己要多留心,別忘了,每月初一去守三日廟街,其余的時間你可以自己決定。”
說完,阿婆就走了。
我抱著張毅好一陣哭,他卻調侃著說,他還沒有女朋友,我這樣抱著他讓別人看到會誤會的,到時候他就找不到女朋友了。
“閉嘴!”
“喔。”張毅就那樣被我抱著,還用手扶著我的背安慰我,“我怎么覺得咱們像是在哪里見過,是前世嗎,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,你說咱們前世是不是夫妻???”
“我讓你閉嘴!”
“喔。”他還是很有耐心地輕輕拍打著我的背,只是安靜了片刻他就又嘮叨起來,“要不,你干脆做我女朋友得了,我覺得我長得還行,你長得也不錯喔。”
我推開張毅,看著他的臉,“就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嗎?”
“想起什么?”
我恨得把嘴唇咬破,血流了出來。
他很心疼地用手擦掉的嘴角的血,“我就是說說而已,你也沒必要自殘啊,不答應我真的沒有關系。”
“我答應。”我看著他的眼睛,不是說,他是張毅的執(zhí)念嗎,至少還是同一個身體。
“真的……?”他竟然非常主動地將我抱住,然后和我說,“為什么看見你哭我會這么難受,就好像自己做過很多對不起你的事,上天就讓我回來彌補你。”
“別說了,別說了……”我使勁拍打他。
“我剛才聽你叫我張毅,那我以后就叫張毅好了。”他很霸道地抓著我的手,那一刻,我差點以為他就是張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