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雙魂”?我也學(xué)著龍婆的樣子翻看屠黯的眼皮,卻沒看出什么異樣,便問龍婆道:“一個身體怎么可能有兩個魂魄”?
龍婆白了我一眼,說道:“我怎么知道”?
一個人天生是不可能有雙魂的,肉體凡胎根本承受不了兩個魂魄,屠黯之前一直很正常,被怪物抓傷以后才開始發(fā)瘋,問題肯定是出在那只怪物身上。
我默默念道:“雙魂……猴子一樣的怪物……占據(jù)肉身……”。
我靈光一閃,想到了一個奇怪的生物,屠黯根本就不是雙魂,他身體里的只是一縷殘魂。
我記得古籍中記載有一種叫雍和的動物,其狀如猴,赤目、赤喙、黃身,傷人后可將一縷殘魂植入人體,占據(jù)肉身。其性最淫,常劫掠女子,繁衍后代。
我看了一眼陳思宇,幸好她沒被掠走,否則后果不堪設(shè)想。
陳思宇知道自己被雍和盯上了,嚇得連忙跑到龍婆身邊。
我問龍婆:“前輩,您是給屠黯下了蠱吧,他什么時候能醒”?
“算你小子有幾分眼力”,龍婆難得沒對我翻白眼,將身邊的陳思宇摟進(jìn)懷里說道:“如果我不解蠱,他會昏迷一整天”。
我恭敬的問龍婆道:“前輩,請問您會不會將兩個靈魂分離開的方法”?
龍婆不屑的道:“我不會分離靈魂的方法,不過我會讓靈魂離開身體的方法”。
我一聽屠黯有救,恨不得給龍婆跪下,連忙問道:“什么方法”?
“殺了他,魂魄自然離體”,龍婆笑著說道。
我:……。
此時冷清秋一言不發(fā)的走到屠黯身邊,先摸了摸他的脈搏,然后將手摁在屠黯頭上,片刻過后,冷清秋吐了口氣道:“我倒是有一個方法可以將那怪物的魂魄驅(qū)逐出他的體內(nèi),不過他得受些苦”。
這次我沒有先高興,我感覺冷清秋口中的受些苦,肯定不是一般的苦,我皺著眉問冷清秋:“到底會受什么苦”?
冷清秋用她特有的毫無波瀾的語調(diào)說道:“在他清醒的狀態(tài)下,用銀針刺入他身體上最痛的幾個穴道,他的靈魂會因為身體劇痛的刺激下重新奪回身體的控制權(quán)”。
我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:“果然不止是受些苦而已”。
人在劇痛之下,會自動昏過去保護(hù)身體,而想刺激屠黯的靈魂,卻不能讓他昏過去,需要他絕對的清醒來承受劇痛,我光是想想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。
不過此時別無他法,如果不將屠黯救醒,我們根本不可能走出這片瘴氣,我狠了狠心,還是決定用這種方法分離出雍和的一絲魂魄。
我脫掉屠黯的鞋襪,與孫健、趕尸匠人和陳思宇摁住他的四肢,龍婆將手放在屠黯的嘴邊,念了幾句咒語,一直橘紅色的小蟲從屠黯嘴里爬了出來,它接觸到瘴氣之后,掉到地上,肚子一翻便死了。
屠黯身體慢慢恢復(fù)了知覺,喉嚨里傳出了輕輕的嘶吼聲,冷清秋見狀,以極快的手法分別向屠黯的頭頂、腋窩、腳底插入銀針,我甚至還沒看清楚她的動作,就已經(jīng)完成了行針。
屠黯的身體先是劇烈的顫抖,我們用力將他摁在地上,過了半響,銀針刺穴似乎徹底發(fā)揮了作用,他突然坐了起來,以極大的力量將我們甩出幾米遠(yuǎn),然后瞪大眼睛,眼球上翻的只剩眼白,脖子和臉都暴起了青筋,接著喊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“啊”。
冷清秋迅速到他身邊,又以極快的手法將銀針盡除,拔掉銀針以后,屠黯躺在地上,全身已經(jīng)被汗水打濕,大口大口的喘著氣。
冷清秋慢慢將銀針擦干凈,收好,沖我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意思應(yīng)該是已經(jīng)搞定。
我走到屠黯身邊,輕聲問道:“屠黯,是你嗎”?
屠黯猛然睜開眼睛,跳起來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摁倒在地,大聲喊道:“疼死老子啦”!
孫健和趕尸匠人連忙將他拉開,他喘了幾口粗氣才恢復(fù)理智,問道:“我剛才怎么了”?
我把雍和的事情告訴屠黯,屠黯咬牙切齒的說道:“靈魂分離的方法我就會,偏偏中招的就是我自己,我一定要干掉那個怪物”。
我無奈的搖了搖頭,看來這個屠黯還真是背到極點(diǎn),想起剛才他痛苦的表情,我問道:“剛才很疼嗎”?
屠黯打了個哆嗦,顫抖著說道:“別說了,這個絕對會成為我一輩子的陰影,以后千萬不要再提起”。
不多時,屠黯便恢復(fù)原樣,我們一行人為了早點(diǎn)離開瘴氣,再一次朝著天星山頂上走去。
一路上我們走的小心翼翼,害怕雍和再一次偷襲,尤其是屠黯,秋水一直拿在手上,時不時的就朝四周看看。
漸漸的,眼前的瘴氣越來越淡,又走了將近一個小時,我們徹底走出了瘴氣的范圍,來到了天星山頂。
一路上又是毒蟲、又是瘴氣,我以為天星山頂一定無比兇險,沒想到竟然像是仙境一般,周圍滿是郁郁蔥蔥的植被,動物、昆蟲也全是普通的品種。
我們都不知道該往什么方向走,便一起看著冷清秋,等待她的指示。
冷清秋被我們盯得有些不自然,對孫健輕聲說了幾句,孫健聽后皺了皺眉,便拿出羅盤,擺弄了幾下,帶我們向山中一個樹林里走去。
樹林里沒有毒蟲,野兔獐子之類的倒是不少,屠黯最先按耐不住,抓了幾只野兔交給我,說道:“我剛剛經(jīng)歷的巨大的磨難,需要補(bǔ)補(bǔ),你得烤的好吃點(diǎn)”。
我嘆了口氣,接過兔子,讓孫健和屠黯生火,便開始清理兔子。
陳思宇經(jīng)常在外溜達(dá),尤其是練蠱術(shù)的時候常常住在山里,所以有隨身帶鹽的習(xí)慣,我將鹽灑在烤半熟的兔子上,一股夾帶著油脂香味的煙朝著遠(yuǎn)方飄去,讓人食指大動。
屠黯和陳思宇饞的直搓手,催問了好幾遍,我看烤得差不多了,將一只烤熟的兔子丟給他們二人。
我撕下一大塊兔子腿,送到龍婆面前,龍婆瞇著眼睛接了過去。我將另外一個兔子腿交給冷清秋,冷清秋也沒推辭,拿在手里開始撕著吃起來。
我、孫健和趕尸匠人各自拿起一塊兔肉開始吃了起來,屠黯嘴里嚼著兔肉,對我伸出大拇指稱贊道:“秦師弟啊,論道術(shù)我自恃不一定會輸給你,若論這做飯的手藝,你簡直就是天一教第一,不,你簡直是道門第一”。
趕尸匠人吃的一塊接一塊,就連龍婆啃完了一個大腿,也不動聲色的撕下一大塊肉,陳思宇吃的滿嘴是油,更是贊不絕口。
突然,一道黃色的影子以極快的速度,將一只插在地上的烤兔肉搶走,爬到附近的一棵樹的樹杈上。
我們放下兔肉圍了上去,只見一個身上長著黃毛,眼睛赤紅,像是猴子一樣的生物正在拿著烤熟的兔子大快朵頤,正是之前襲擊屠黯的雍和。
屠黯拔出秋水,激動的站了起來,指著雍和說道:“就是這玩意害得我差點(diǎn)輪回”?
我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對他說道:“一定要小心,別再被他傷到了,尤其是你,只有你懂得魂魄分離之法,如果你再一次被控制,還得銀針刺穴”。
屠黯聽到這四個字打了個哆嗦,說道:“別說了,一提這個我就全身發(fā)冷,再來一次我就死定了”。
龍婆撕下一塊兔肉,邊嚼邊說道:“你們還是想想怎么抓到它吧,它速度不慢,你們要是全被它傷了,可別指望我,我只會一種讓魂魄離體的方法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