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說……我們不是視察看看環(huán)境嗎?干嘛穿成這個樣子?”
車上,一個打扮時尚長得有點娘的小白臉對林立道。
“還不是為了深入視察獲得第一手資料嗎?你要開酒吧,少不了要和黑白兩道打交道,當然要弄清楚地下世界的秩序。不然你以為,真的像文藝青年們夢想的酒吧,有酒就有故事呀?”林立咬著一根雪茄,甕聲甕氣道,十足個暴發(fā)戶的樣子。
那個有點娘的小白臉竟是沈雪。
“哎,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,說你聰明吧,平時又像個傻大個似的,連女兒家的暗示都聽不懂。說你笨吧,有時還蠻雞賊的!”沈雪戳著他的頭嘆道。
林立抓住她的手,道:“哪兒來這么多廢話,走吧!”
一進來門,林立就訂了一個最高級的包廂,點了幾個小姐。
服務(wù)員一見林立一副土豪的派頭,自是用心服侍,各種拍馬屁。
“漂亮的小姐一會兒就到,煩請等等。您還有什么服務(wù)盡管叫我。保管您滿意!”收了林立幾張紅票子的服務(wù)員點頭哈腰道。
林立擺擺手讓他先出去,桌子上已經(jīng)擺滿各種果盤小吃酒水。
“看來你駕輕就熟啊,平常肯定沒少來這種地方。”沈雪對倒酒的林立投以鄙視的眼神。
林立吐吐舌頭,“沒,第一次來。淡定就好。”
“信你就有鬼!”沈雪無情地戳破。
“別生氣,喝點小酒嘛。雪姐日后可是酒吧老板娘,不會喝酒怎么行。”說著林立將酒遞給沈雪。
沈雪是豪氣女子,正想仰頭干掉,突然聽得外面?zhèn)鱽頎巿?zhí)聲。
林立快步走到門口,朝外張望,只見三五個喝醉了的漢子,圍住一個女服務(wù)員,手里拿著一瓶酒,不住灌她。
女服務(wù)員抱住雙肩,縮在墻角,如同受驚的兔子。
“喝,快喝,不然兄弟們就要動手罰你了哦。”為首的醉漢道。
不要啊,張少。你要喝,我給你找個小姐陪你喝。女服務(wù)員長得還挺標致的。
張少不由分說道,那可由不得你!老子就是喜歡看你喝。說著粗暴地朝她灌酒,把她灌得咳嗽連連。
“豈有此理!”沈雪大怒,一拍桌子。
“姐,別多管閑事了!”林立連忙抓住沈雪的手,沈雪難以置信地回頭一看,她無法相信林立會說出這樣的話。
“要人人都像你這樣,見到不平事畏畏縮縮的,這世界還有正義嗎?”沈雪怒道,對林立也有點小失望。
“不,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林立試圖解釋道。
但沈雪這暴脾氣,哪里肯聽。上去就捏住那張少的手,痛得那人殺豬似的大叫。
“你……你干嘛,知道不知道我是誰?”張少急道。
“知道,你是王八蛋嘛!”沈雪笑道,一錘下去,黑了一只眼睛。
女服務(wù)躲在沈雪后面,不住道:“別打了,別打了。”
沈雪安慰道:“別怕,我?guī)湍憬逃栠@個人渣!”
說著又一拳下去,剩下的一只眼睛也黑了,這張少看起來就像個熊貓。
林立怕她玩出火,連忙上前,施展擒拿手按住沈雪,將她的手反鎖在背后,往腰眼一頂貼在墻上。沈雪就像被虜獲的獵物,動彈不得。
“別打了,再打這人要變豬頭了!”林立笑道。
沈雪喘著氣,嘴巴黏住了幾絲垂下的頭發(fā),不服道:“林立,你翅膀硬了是吧,連你姐都敢頂?”
“你……臭八婆,你給我等著!”張少捂著半邊臉道。
啪的一聲,林立反手一掌翻在他臉上,不怒自威:“我都不敢罵她,你罵她是幾個意思?還不快走,是想我放開她把你打成豬頭嗎?”
“你們……你們太欺負人了!”那張少氣急敗壞地走了。
“怎么,你還不放我,要等到幾時?”沈雪怒道。
林立馬上松手,沈雪氣沖沖地走回包廂。
又是一杯下肚。
“怎么了?”林立問道。
沈雪瞪著他:“你這一身本事是用來干嘛的?見了事就慫得跟個烏龜似的,不,烏龜都比你強!”
林立哭笑不得,用牙簽戳起一小塊西瓜吃了起來:“姐,本事要用得適當才叫本事。不然只會弄巧成拙。”
沈雪怒道:“難道就任由那女孩被欺負嗎?”
林立反問:“你覺得你救了她?”
“難道不是?”沈雪疑惑道。
“到底如何,看看便知。”林立拉起沈雪的手往外走去,找了一會兒,才在角落找到剛才那女服務(wù)員,此時她正被經(jīng)理呵斥。
“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,這是你這半個月的工資!”經(jīng)理拿出錢包數(shù)了十幾張一百塊。
女生只是哭,不敢要,“經(jīng)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!”
經(jīng)理嘆道:“要怪就怪你自己得罪了張少,你要在這兒,他鐵定會回來這里鬧,到時我這店就遭了殃!識相的就拿錢走吧!”
女生又求了一會兒,把自己說得很是可憐,家中有生病的老母和缺錢上學的弟弟,可惜經(jīng)理還是不為所動,最后只能拿走那一千多塊卷包袱走人。
這情景沈雪看在心里,心情很是復雜。
林立嘆道:“她本來只要稍微順從一下那個張少,不但可以保住工作,沒準兒還能得到一筆可觀的小費。但是被你一插手,什么都變了。你固然是好心,但從某個角度來說,反而害了她。”
沈雪眉頭緊皺,沉默不語,總覺得林立的話有哪里不對,可又說不上是哪里。
咬咬牙,沈雪上前塞給女生一張名片:“我叫沈雪,你要是需要找工作的話可以來找我!”
女生不但沒有露出感激的樣子,眼睛通紅,用反話恨恨道:“謝謝你!”
看著女生離去時單薄而倔強的身影,沈雪情緒復雜。站了一會兒,林立把她領(lǐng)回包廂。
沈雪要拿酒,林立不敢給她,道:“姐,你從小都是個正義感很強的人,但是有時社會和人心比什么都要復雜,還是要謹慎點的好。”
沈雪臉上一紅,有點生氣:“要你教我?快給我拿酒來!”
林立作勢霸占酒,要挾道:“要喝酒也行,但一會兒你得聽我的,不可魯莽行事。”
“知道了!依你!”沈雪不耐煩地道,搶過林立手中一罐啤酒,正欲打開,突然門開了,魚貫而進四五個漂亮的小姐,三三兩兩坐在林沈兩人中間。
小姐們先是自我介紹,名字不外乎疊字或者小x。
林立一副人傻錢多的暴發(fā)戶樣子,對著小姐們毛手毛腳的,不住灌她們酒。
“林立你個色鬼你要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,我把頭切下來給你煲湯!”看著左右逢源的林立,沈雪在心里罵道。
之前一直要酒的她此時大窘,小姐們遞到眼前的酒反而不敢喝了,臉色通紅。
“嘿嘿,小哥第一次來嗎?怎么害羞呀?”小玉抱住沈雪的手臂,用胸部蹭著。她哪里知道,眼前看似美少年的顧客其實也是女兒身。
林立打了哈哈,接茬:“對!這個是我的表弟。我們都是第一次來華海,準備在此地做點小生意開個酒吧什么的,不知道靚女知道哪兒可以拜山頭不?”
小玉一聽,心中竊喜,原來是土豪呀,自然知無不言:“這一帶啊比較活躍的是青龍社,老大是徐江九,改革開放靠著到倒賣鋼材起家,現(xiàn)年六十多歲了,膝下有一兒一女,男的叫徐龍,女的叫徐薇。老二叫倪豪,現(xiàn)在青龍社的大小事物主要還是由他打理。”
“青龍社在徐江九年輕時是最鼎盛的,現(xiàn)在有點沒落了,他們主要是做地下火器的,還有就是代泊停車之類的。”
小玉一口氣說了這許多,又補充道:“對了,聽說有一個無名小子闖進青龍社的一個堂口,打傷了他們十幾個人毫發(fā)無損地離去。這事兒傳出去,青龍社沒少被人笑話呢!”
這人不就是小弟我囖!林立暗暗好笑,拿出幾張卷著的一百塊塞到小玉的胸口:“說得好,拿去買木瓜奶喝!”
小玉大喜,正欲說更多。早有其他小姐搶過來:“我知道,我也來說說!華海中心城區(qū)有三大社團,小玉說了青龍社,我就說說云虎門。”
“云虎門有三位當家,他們是兄弟,老大張虎,外號麻子。老二張炎,老三張風。他們的實力是最接近青龍社的,兩個社團之間平時沒少摩擦。聽說最近徐江九不在華海便蠢蠢欲動呢,好像有所動作!”
“你們都說是大社團,我說說小的吧。城南的拐子東,據(jù)說是因為年輕時手腳不干凈被人打折了一條腿,他手底下聚了一群人,專門干的坑蒙拐騙。城北的傻強,聚了一群干體力活的人,很是霸道。城西的輪子哥,則是一眾運輸行業(yè)、諸如的士、大貨車的大哥,人數(shù)最多。什么,你問城東?城東郊是荒野,鳥不拉屎的地方所以沒人。”
……
小姐們搶著說,林立手里的錢流水般打賞出去。
小玉急了,直接坐到林立的大腿,嬌聲道:“她們說的都是些不痛不癢的,帥哥我給你說說最厲害那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