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塵任教是董辛亥去申請的,現(xiàn)在被取消任教資格,課堂半途中斷,這對董辛亥來說,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打他皺紋密布的老臉。
是可忍爺不可忍!
董辛亥拼死也要找吳青山討個說法!
我大中華幾千年的中醫(yī)歷史,被你們這幫孫子禍害得不成樣子了,現(xiàn)在不知道收手,還準備繼續(xù)禍害下去嗎?好不容易找到個傳承的好苗子,卻給予這般對待,老子不同意!
“吳老二……”董辛亥還在吳青山的辦公室的走廊,便已扯開嗓子喊了起來,而且,喊的是吳青山的外號。
董辛亥的想法是,他都不尊重我,我為什么要尊重他!
“吳老二,你他娘的,你個狗屁校長!”董辛亥邊走邊罵,這實在太氣人了,憑什么發(fā)個豐胸產品就不要我的學生教書了?又不是他發(fā)的。
吳青山的秘書小陳在秘書辦公室聽見董辛亥的叫罵聲,沒有敲門就沖進了吳青山的辦公室。
“吳校長,董老來了,他他他……”小陳不知道該怎么說,急得直抖胸。
此時,吳青山的辦公室里,吳青山、段煉和林樹楓正相談甚歡,一份處罰決定滿足了三個人各懷鬼胎的小小心愿,這正是他們彈冠相慶的時刻。
“董老怎么了?”吳青山見小陳著急忙慌,心想不會是因為不讓莫塵當老師,董辛亥氣出病了吧?
段煉和林樹楓對看了一眼,直愣愣的看著小陳,等著她的下半句沒說完的話。
這時,董辛亥氣喘吁吁的走了進來。
“好你個吳老二!”董辛亥指著吳青山,走到茶幾旁毫不客氣的端起一杯茶咕嚕咕嚕的猛灌了幾口。
吳青山、段煉和林樹楓見狀面面相覷,董辛亥這么快就找上門來了?高學軍不是剛剛才去嗎?
“臨床醫(yī)學院段院長!”董辛亥將茶杯重重的放回茶幾上,看了看段煉。
“中醫(yī)學院林院長!”董辛亥又看了看林樹楓。
一見兩人,董辛亥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。
前兩天董辛亥推薦莫塵任教的時候,段煉曾以莫塵理論修養(yǎng)不夠進行阻擾。而莫塵和蕭夜雨都是中醫(yī)學院的教師,對他倆進行處罰,作為院長的林樹楓一定事先知曉,可他竟然沒有先給自己知會一聲,這說明林樹楓心里有鬼。
董辛亥審視的看了看在場的三人,右手“啪”的一聲拍在茶幾上,茶杯叮當叮當的跳起,茶水濺起幾厘米高。
“你們仨在這里是要商量拆掉我的院子嗎?”董辛亥大喝的質問道。
三人素來敬重董辛亥,眼看著他在自己面前發(fā)飆卻不好開口。
“董老,您坐下我慢慢給您解釋,好嗎?”吳青山修養(yǎng)極好,不管董辛亥怎么說怎么罵,他始終保持著應有的理性和態(tài)度。
“有什么好解釋的????”董辛亥指著段煉和林樹楓,說道,“你說,是不是這倆混蛋讓你這么做的?”
段煉和林樹楓也是有身份的人,何況這是吳青山的辦公室,兩人不敢像董辛亥一樣大聲叫喊,只在心里默默的說:你這個老混蛋!
吳青山見董辛亥怒發(fā)沖冠,連忙朝段煉和林樹楓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們先離開。
誰知兩人剛剛站起,董辛亥又是一巴掌拍在茶幾上。
啪!
“給我站住!”董辛亥怒不可遏,一雙深邃而憤怒的眼睛來回的在段煉和林樹楓身上掃過。
“肯定是你倆使壞,否則吳老二怎么可能無緣無故的取消莫塵的任教資格。”董辛亥一口咬定莫塵和蕭夜雨被處罰的事必定與林樹楓和段煉有關。
段煉和林樹楓本來不予理會董辛亥準備離開,哪知董辛亥三番兩次的強調兩人是莫塵被取消任職資格的始作俑者。
段煉心里不服!我們這么做是光明正大有理有據啊,怎么被這老小子說成暗箱操作了!今天不說得他心服口服,我還不走了。
段煉重新坐回沙發(fā),林樹楓見狀也坐了回去。
“董老,這是校黨委決定的。不關他們的事。”吳青山極力為段煉和林樹楓開脫。
吳青山已經想到董辛亥可能會找上門來,但是沒想到這么快,本來他準備遲一些自己登門向董辛亥解釋,而且想好了一個足夠充分的理由:取消莫塵任教資格,是集體討論的結果,眾望所歸,無可辯駁。
“我知道是校黨委啊!”董辛亥說道,“你們校黨委一共五個人,對吧?你一個,老段一個,老林他哥哥再占一個,只要你們三個贊成就可以了啊,其他兩個贊不贊成都無所謂。”
吳青山這下不知道怎么解釋了,誰讓董辛亥正好撞見段煉和林樹楓在自己辦公室呢?
“董老……”段煉終于忍不住開口了。
“我確實是校黨委委員,也參加了莫塵和蕭夜雨的處罰決定討論。對他倆的處罰,我們是根據學校的相關規(guī)定作出的。”段煉繼續(xù)說道。
“狗屁!你想說你們是公平公正公開的,是嗎?”董辛亥譏諷的問道。“這確是公平公正公開的啊,我們是按章辦事,該走的流程都走了。”段煉反駁道。
“老子不信你們這一套!”董辛亥站得累了,自己找了個離三人距離稍遠的獨立沙發(fā)坐下。
“你們臨床醫(yī)學院仗勢欺人,自己學院都管不好,憑什么還要管中醫(yī)學院的事?”董辛亥看著段煉,語氣凌厲的問道。
“還有你,林樹楓,你給老子把中醫(yī)學院搞成什么樣子?老子當院長的時候,中醫(yī)有這么差嗎?現(xiàn)在全校排名墊底,連護理學院都比不過,你搞什么中醫(yī)?”董辛亥又問林樹楓。
林樹楓被問得滿頭大汗、忐忑不已,他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?。≈嗅t(yī)越來越差,關自己什么事呢?本來現(xiàn)在的主流醫(yī)學就不是中醫(yī),自己能做到的,就是延長中醫(yī)的壽命,但不能保證中醫(yī)的強勢??!都怪自己為了強出頭,明明可以當其他學院的院長,非要到中醫(yī)學院去想做出點成績,誰知道中醫(yī)成績難出!
“董老,我們臨床醫(yī)學院什么時候仗勢欺人了?我哪里管不好自己的學院了?我作為校黨委委員,我有資格管中醫(yī)學院的事?”段煉對董辛亥剛才的話極其不滿,說著不由得增強了幾分語氣,這老小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進行人身攻擊,忍讓也是有限度的,我不能再忍他了。
“你沒仗勢欺人?你現(xiàn)在就是仗勢欺人!你以為我沒當過老師,沒當過院長?老子還當過校長!”董辛亥瞪著圓鼓鼓的雙眼,氣勢逼人。
“再說你哪里管好臨床醫(yī)學院了?你臨床醫(yī)學院除了西醫(yī)臨床拿得出手,中西醫(yī)臨床拿得出手嗎?中醫(yī)臨床拿得出手嗎?你那些科研經費全都花到西醫(yī)臨床上,你這是崇洋媚外!”董辛亥質問段煉。
兩人說著把話題扯到了學術研究的問題上,而且,董辛亥更狠,直接給段煉扣了一頂“崇洋媚外”的帽子。
段煉怒火中燒,我這是隨大流,服從趨勢啊!
“董老……”段煉氣得額上青筋都凸了起來。
“董老,我尊重你老人家,但你老人家說話還是應該有點分寸,應該懂得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,如果不是大量的經費投入,如何保持我校西醫(yī)臨床在全國的領先地位?西醫(yī)臨床的教師們一邊上課,一邊出診,你知道咱們附屬醫(yī)院每天有多少病人排隊嗎?你知道這些病人有多少是我們臨床醫(yī)學院西醫(yī)臨床的教師們一手治愈的嗎?你知道他們每天為多少病人解決疾病困擾嗎?”段煉言辭錚錚的問道。
段煉這樣和董辛亥對話,他是有底氣的,因為這是不爭的事實,如果不信,可以去帝都醫(yī)科大學附屬第一、第二和第三醫(yī)院看看,全校教職工中,臨床醫(yī)學院西醫(yī)臨床系的教師是出診率最高的,而且,也是最受歡迎的,教師們的出診號,一般提前三天就已經預定完了。
“作為中國人,你只搞西醫(yī)不搞中醫(yī),你就是崇洋媚外!”董辛亥看著段煉,他才懶得回答他有多少病人,他又沒去數過。
“我沒有崇洋媚外!”段煉狠狠的盯著董辛亥,看了看林樹楓,鄙夷的說道,“是中醫(yī)太垃圾!”
中醫(yī)太垃圾!
這意味著什么?
說中醫(yī)垃圾,不就是說董辛亥垃圾嗎?他搞了一輩子中醫(yī),難不成撿了一輩子垃圾?中醫(yī)學院,豈不是變成垃圾堆了?
碰!
叮當嘩啦!
董辛亥猛的把面前的杉木茶幾掀翻了,茶幾上的各類物品掉了一地。
“你這個垃圾,中醫(yī)有你垃圾嗎?你整天搞的西醫(yī)才是垃圾!”董辛亥蹭的站起,犀利的眼神像一把銳利的尖刀,緊緊的盯在段煉身上。
“好了好了。都坐下來。有話好好說,有話好好說!”吳青山扮了半天老好人,眼看董辛亥和段煉劍拔弩張不好收場,是該出手勸和了。
可惜吳青山的話已經起不到任何勸解作用。
“好。董老!”段煉也站了起來,迎著董辛亥充滿殺氣的眼神,說道,“我是垃圾,西醫(yī)也是垃圾,你中醫(yī)敢和我垃圾西醫(yī)比一比嗎?”
“比就比,誰怕誰!”董辛亥最不喜歡別人威脅他了,活了幾十歲,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