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去所有的人,十丈軟紅,美人多嬌。
李如玉依偎在慕容衡的懷里,笑得絕美,“皇上難道就沒有想過,如果十三王爺一直所向披靡,戰(zhàn)無不勝,那么來日若生了異心,皇上該如何拿他得住呢?退一步講,就算王爺忠心耿耿,可如果王爺以后再為了某些事沖撞皇上,皇上難道只能生悶氣嗎?”
這么一想,慕容衡覺得還真是有道理。
欺身而上,壓著小美人便是一頓狂啃,“快說,你這小心肝里還藏著什么寶貝?”
李如玉淺笑盈盈,將那一雙若白玉雕琢的腿,輕輕柔柔的纏在皇帝的腰間,下唇緊咬,一雙美眸帶迷離之色,若流光溢彩,何其妖冶。
“皇上真的想看看嗎?”李如玉撩了裙擺。
慕容衡早年給后宮立了一個規(guī)矩,那就是后宮的女子,不管是妃嬪還是奴婢,都不許穿底。這也是為了方便慕容衡的獸,與欲。
音落,慕容衡直接將腦袋鉆進了她的裙擺下頭。
李如玉笑聲如鈴,“皇上……”
真是磨人的小東西。
“皇上恩準賜婚,來日王爺若是——嗯——咱們還能抓著十三王妃在手里,不是嗎?”李如玉淺喘低吟,修長如玉的指尖探入慕容衡的發(fā)髻中,面頰緋紅如三月桃花,絢爛若天際晚霞,“皇上以后若是差不動十三王爺,大可直接將事兒差給四方門。”
“如了四方門,其實也是皇上的人,是皇上的臣子。君王有命,誰敢忤逆?那洛姑娘縱然是十三王妃,來日立與廢,還不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兒?”
慕容衡探出腦袋,笑得何其狡黠,“愛妃所言極是,果然是——”
“是什么?”李如玉笑問。
下一刻,春風(fēng)靡靡惹皇都,一室旖旎與共度。
到底是風(fēng)月樓出來的,這男女之事得心應(yīng)手,誰能與共呢?
慕容無垠得了皇帝的金口玉言,心里自然也是高興的。有些東西還是早早的布置起來為好,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。他也知道離歌不稀罕所謂的婚禮,然則她顛沛流離半生,縱不稀罕,他卻希望給予她最后的歸屬感。這十三王府,會成為她此生的歸屬。
溫暖的家!
窮盡一生,只暖她一人罷了!
“爺!”子午在宮門外等著,容色微恙,“四方門出事了。”
慕容無垠陡然冷了眸色,翻身上馬,策馬揚長。
四方門里,已經(jīng)沒了離歌的蹤跡,她被“請”到了丞相府做客。
這還是離歌回京之后,頭一回踏入丞相府的大門。
偌大的門庭,丞相大人秦世龍,好大的官威。他面色嚴肅的往正廳里這么一坐,四下沒有一人敢開口說話,一個個面帶緊色,大氣不敢出。
重言推著離歌,站在廳內(nèi)正中央,瞧一眼四下兇神惡煞的丞相府奴仆。如果不是離歌摁住她,她豈能來這樣的地方。吃人不吐骨頭,到處充滿了爾虞我詐。
她最厭惡的,便是這些自詡官宦人家,高雅之人卻做著惡俗之事。欺壓百姓,搜斂民脂民膏,卻堂而皇之的坐在高堂之上,吃著人,肉,嘴里還念著阿彌陀佛。
離歌作揖,“不知丞相大人找洛璃前來,所為何事?”
秦世龍盯著離歌看了很久,似乎要在她臉上看出什么來??呻x歌的臉上無愛無恨,無欲無憎,什么都沒有。秦世龍冷笑兩聲,“你叫洛璃?”
“是!”離歌畢恭畢敬。
“尚書府的案子,是你處置的?”秦世龍執(zhí)起杯盞,啜飲一口香茶,將視線從離歌的身上收了回來。
離歌依舊畢恭畢敬,不表露一絲一毫的不忿之色,“回丞相大人的話,是!尚書一案業(yè)已結(jié)案,不知丞相大人如今問起,是有什么疑問嗎?”
“人證已死,兇手已斃,本官還能有什么疑問?”秦世龍冷颼颼的剜了離歌一眼,“這不就是最后的結(jié)果嗎?”
離歌比誰都清楚,秦世龍縱然有心懷疑,卻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質(zhì)疑。要知道,龔如乃是丞相府的長媳,殺的是榮國府的大公子。不管尚書一案是否屬實,龔如殺沐輕,都是板上釘釘?shù)氖虑椋莶坏们厥例埛纯凇?/p>
這個案子若是另有隱情,一旦調(diào)查起來,龔如殺錯了人,那他丞相府也會吃不了兜著走。
既然案子結(jié)了,那就到此為止。
橫豎尚書府沒了,龔如也死了,丞相府沒有收到牽連,便是不幸中的萬幸。
可秦世龍還是覺得不甘心,所以他要見一見傳言中的洛姑娘。
然則他沒想到,離歌竟然坐在木輪車上,這么一個纖瘦而嬌柔的姑娘,竟然就是整個案子的終結(jié)者。就這點,有些出乎秦世龍的預(yù)料。
也因為看到離歌,秦世龍更加確定,這離歌年紀輕輕,必定不敢輕易得罪榮國府和丞相府,是故背后一定還有高人指點。
“丞相大人所言極是,此案已結(jié),已經(jīng)上報刑部封檔。”離歌面無懼色,所言所行皆不敢有絲毫差池。秦世龍不同于他兩個兒子,他老謀深算多年,為人謹慎而手段狠辣。
諳于世故,知道太多,所以在秦世龍面前,離歌心里還是有些懼怕的。
她擔(dān)心的,是自己被認出來。
萬一被認出來,縱然是慕容無垠到場,她都沒有轉(zhuǎn)圜的余地。
“洛姑娘是生面孔,怎么突然進了四方門呢?”按理說,能進四方門的都是有些關(guān)系的,所以秦世龍這是旁敲側(cè)擊。
“卑職從小便立志想要當(dāng)一名女捕快,可惜一直未能如愿。如今四方門空缺,卑職便入職為捕快,圓了兒時的夢罷了!”離歌顧左右而言他。
秦世龍干笑兩聲,放下手中杯盞,“如此說來,洛姑娘還真是跟尋常女子不同。一般你這個年紀,早就該婚嫁,相夫教子。可你倒好,不安于室,竟然拋頭露面在公門。本官想問一問,敢問洛姑娘是孤身一人上京嗎?京中可還有什么親眷?”
他這是明知故問!
離歌又不是傻子,自己在十三王府進進出出那么久,他秦世龍會查不出端倪?只不過是想讓她自己說出來罷了!這頭披著羊皮的狼!
輕笑一聲,離歌躬身作揖,“回丞相大人的話,離歌父母雙亡,不過是孤女罷了!顛沛流離,輾轉(zhuǎn)天下,無意間緣得一人,這才來了京城暫時落腳。丞相大人若是不信,大可自己去查,何必還來問我?”
“放肆!”秦彥北在旁搭腔,“你敢如此無禮對待我爹,你可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。坐在堂上的乃是當(dāng)朝相爺,豈容你恣意放肆。”
重言幾欲上前,所幸被離歌摁住了手腕。
丞相?
哼,踩著多少森森白骨登上的高閣,也有資格在這里耀武揚威,恃強凌弱?
旁人不知情,重言心里卻是清楚的。她替離歌不忿,也替離歌難過。面對著仇人,還得強顏歡笑,還不能被人看出端倪,心里該有多難受。
“洛璃言語無狀,還望丞相海涵。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,她要的是長久,而不是眼前利益。所以暫時不能跟丞相府撕破臉面,但她又不想抬出慕容無垠,是故局面便有些僵持不下。
秦世龍想親口聽她說出,她與十三王府的關(guān)系,可離歌聰慧,你怎么繞圈子她都不肯說。威逼利誘,言辭恫嚇,都不起作用。
思及此處,秦世龍道,“聽說侍郎一案也在你手里。”
離歌點頭,這案子在她踏入四方門的第一天,云重就已經(jīng)交到了她的手里。這不,腰上的紫銅鈴還掛著呢,這就是侍郎府尋來的證據(jù)。
“是。”離歌道,“這案子已經(jīng)到了卑職的手里,如今還在勘察之中,暫時還沒有太多線索。”她一句話,直接把秦世龍未說出口的話,都給堵在了喉嚨里。秦世龍想問案情,可離歌不愿回答。
秦世龍深吸一口氣,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,轉(zhuǎn)了話鋒道,“洛姑娘能破尚書府一案,想來也能破侍郎一案。不知這侍郎一案,所需幾日???”
好嘛——不讓你問,你就開始刁難?
這是逼著離歌要下軍令狀嗎?
可離歌也不是傻子,這又不是君前,怎么可能白白放出大話去?落人話柄。
“實不相瞞,此案雖然由卑職暫時接手,但具體物證和檔案還在云大人手里。若丞相大人想知道更具體的案情進展,還請丞相大人去問云大人。”離歌道,“丞相大人如果沒什么事,卑職暫且告退。”
她俯身作揖,再說下去,秦世龍的疑問會越來越多。
所以,此地不宜久留。
重言當(dāng)然知道離歌的心思,推著離歌就想走。
“站?。?rdquo;秦彥北冷笑一聲,“來都來了,這么急著想走做什么?該說的話還沒說完,洛姑娘還是再坐一會吧!”
重言道,“姑娘身上有傷,此刻是要回去吃藥的。”
“我相府中有不少名醫(yī),既然洛姑娘身上有傷,那就讓府中的大夫給瞧一瞧吧!”秦彥北見父親沒有吭聲,便知道父親還有話沒說完,有意要留下洛璃。所以他的自作主張,得到了秦世龍的默許。
“不必!”外頭有急促的腳步聲行來,“十三王府的未來王妃,還用不著你丞相府操這份心。丞相大人的好意,本王心領(lǐng)。還望丞相大人長個記性,未經(jīng)允許,任何時候都不準靠近本王的王妃。”
音落,一襲玄袍,衣袂帶風(fēng),以最快的速度跨入了正廳大門。
頎長的身影,遮在離歌跟前。
她抬頭,恰好撞進那一雙幽邃的瞳仁里,久久沒有回過神來。